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医馆夜斗噬心蛊 窗外黑影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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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风起江南 众人簇拥着胡斐，一路疾奔出山林，往百草医馆赶去。 此时夕阳已完全沉入西湖，夜色像墨汁般迅速蔓延。 苏墨让人提前备好了马车，胡斐被小心地扶上车后，程灵素立刻掀开他的左臂衣袖—— 伤口周围已肿起一圈，皮肤呈青黑色，原本细小的牙痕处，竟隐隐能看到一丝暗红色的纹路，像小蛇般在皮下缓慢蠕动，正是蛊卵孵化后，噬心蛊幼虫在往经脉深处钻。 “不能再等了！”程灵素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快速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先在胡斐左臂的几处经脉节点扎下，暂时锁住蛊虫的去路，又用清水擦拭他脸颊上残留的腐肌粉，红肿灼烧的皮肤一碰。 胡斐便疼得闷哼一声，意识却清醒了几分，他攥住程灵素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灵素，别慌，我撑得住……你放心治。” 程灵素眼眶一红，却强忍着泪水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撑过去的。” 马车车轮滚滚，一路疾驰，苏墨与沈青岚骑马护在两侧，苗人凤则坐在车头，目光警惕地扫过沿途的街巷—— 鹤冲天刚逃走不久，难保不会派人跟踪，他们必须确保回医馆的路万无一失。 好在一路顺畅，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百草医馆门口。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立刻上前，帮忙将胡斐扶进内堂。 程灵素让人将内堂的门窗关好，又在门口撒了一圈驱蛊粉，才对众人说：“接下来我要给胡斐施针排毒，还要引蛊出体，过程不能被打扰，你们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准进来，就算听到里面有动静，也别推门！” “放心，我们会守好这里！”苗人凤点头，带着沈青岚、苏墨与丐帮弟子守在内堂门外，苏墨还特意让两个回纥勇士守在医馆门口，防止外人闯入。 内堂里，程灵素将胡斐扶到床上躺下，又点燃了三炷驱蛊香——香烛燃出的烟雾带着淡淡的草药味，能暂时压制蛊虫的活性。 她看着胡斐左臂皮下蠕动的暗红纹路，深吸一口气，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针身细如发丝，针尖泛着银光。 “施针会很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来，别憋着。”程灵素轻声说，手中银针已精准刺入胡斐左臂的“曲池穴”。 针尖刚一入穴，胡斐便疼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左臂皮下的暗红纹路也剧烈蠕动起来，像是蛊虫在挣扎。 “没事……继续。”胡斐咬着牙，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程灵素不再多言，手中银针快速起落，一针接一针地扎在胡斐左臂的经脉节点上。 每扎一针，就用指尖轻轻按压穴位周围，引导银针的力道，一点点将蛊虫往伤口处逼——噬心蛊幼虫最怕银针的寒气，只要将它逼回伤口，再用特制的引蛊膏，就能将它引出来。 可这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刚将蛊虫逼到伤口附近，它竟突然调转方向，往胡斐的胸口经脉钻去！ 程灵素脸色骤变，立刻抽出两根银针，快速刺入胡斐胸口的“膻中穴”与“气海穴”，死死锁住蛊虫的去路： “不好，这蛊虫被鹤冲天喂了特制的养料，灵性比普通噬心蛊强，竟能避开银针的寒气！” 胡斐胸口一阵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割。 他喘着粗气，意识又开始模糊：“灵素……别管我……先保住你自己……” “我不！”程灵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暗红色的药膏，抹在胡斐的伤口上—— 这是用苗疆“引蛊花”熬制的引蛊膏，气味能吸引噬心蛊，就算它再狡猾，也抵不住药膏的诱惑。 果然，药膏刚抹上，胡斐左臂皮下的暗红纹路就渐渐往伤口处蠕动，速度越来越快。 程灵素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手中银针再次加快速度，不断按压穴位，引导蛊虫往伤口外钻。 “快了……再撑一会儿！”程灵素轻声鼓励，手中已准备好了一个玻璃小瓶，瓶内装着特制的药水，只要蛊虫一露头，就能立刻将它装进瓶里。 就在这时，胡斐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胸口的绞痛越来越烈，他猛地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意识瞬间模糊，眼看就要昏过去。 程灵素心中一慌，连忙掏出一粒“护心丹”，塞进胡斐口中，又用银针刺入他的“人中穴”，“胡斐！醒醒！别睡！蛊虫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再撑撑！” 或许是护心丹起了作用，或许是程灵素的声音唤醒了他，胡斐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我……我醒着……你继续。” 程灵素深吸一口气，重新专注于施针。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胡斐的伤口处突然鼓起一个小包，紧接着，一只通体发黑、细如发丝的小虫，慢慢从伤口里钻了出来——正是噬心蛊幼虫！ “出来了！”程灵素立刻用玻璃小瓶接住，快速盖上瓶盖，瓶内的药水立刻将蛊虫淹没，小虫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她终于松了口气，刚要伸手去拔胡斐身上的银针，胡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急促而虚弱：“窗外……有动静……” 程灵素心中一紧，立刻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稠，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只能隐约看到一道黑影，正贴在窗纸上，似乎在往里窥探！ “是谁”程灵素低声喝问，顺手抓起桌上的银针，对准窗外。 窗外的黑影没有回应，反而轻轻动了一下，窗纸上的影子渐渐拉长，像是在往后退。 程灵素刚要起身去查看，胡斐却突然疼得闷哼一声，她低头一看，只见胡斐左臂的伤口处，竟又鼓起一个小包，皮下再次出现一道暗红纹路——还有一只蛊虫！ “怎么会还有一只”程灵素脸色骤变，她明明检查过，蛊婆只咬了胡斐一口，怎么会下两只蛊卵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声音低沉而熟悉，正是鹤冲天！ “程姑娘，没想到吧我给蛊婆的蛊卵，是特制的‘双生噬心蛊’，两只蛊虫共生，杀了一只，另一只会立刻加速孵化，若半个时辰内引不出来，胡斐的心脏就会被啃噬殆尽，就算是你，也救不了他！” 程灵素的手瞬间冰凉——她竟忘了，鹤冲天最擅长炼制特制蛊虫，双生噬心蛊的记载，她只在医书里见过，从未想过鹤冲天真的能炼制出来！ “鹤冲天，你有种就进来！躲在外面算什么英雄！”程灵素高声喊道，希望能引起门外苗人凤等人的注意。 可鹤冲天却只是冷笑：“我才不会傻到进去送死，苗人凤他们守在门外，我只要再等半个时辰，胡斐就会死，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话音刚落，窗外的黑影便消失了，只剩下窗纸上的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内堂里的光线愈发昏暗。 胡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绞痛越来越烈，左臂皮下的暗红纹路已快爬到胸口，他看着程灵素焦急的面容，心中满是绝望：“灵素……别费力气了……双生蛊……救不了的……” “不！我一定能救你！”程灵素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快速从药箱里翻找，却发现引蛊膏已经用完了——刚才引第一只蛊虫时，已用掉了最后一点。 没有引蛊膏，根本无法将第二只蛊虫引出来，而银针的寒气，只能暂时拦住它，根本逼不回伤口。 程灵素看着胡斐越来越虚弱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的药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她想起师父曾说过，双生噬心蛊最惧“心头血”，若用心头血调和驱蛊草药，能快速引出蛊虫。 只是，取心头血，会损耗自身大半内力，甚至可能伤及性命。 “胡斐，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救你。”程灵素轻声说，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刀，又拿出一株晒干的“驱蛊草”，她将驱蛊草放在碗里，用小刀轻轻划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碗里，与驱蛊草混合在一起。 “灵素，你要干什么”胡斐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别用心头血！我宁愿死，也不要你为我冒险！” 程灵素按住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能救你，就算损耗内力，我也愿意。”说着，她握紧小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就要划下去—— 就在这时，内堂的门突然被推开，苗人凤、沈青岚与苏墨冲了进来。 苗人凤一把抓住程灵素的手腕，高声道：“程姑娘，别冲动！我们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