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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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朱剩领着手下迎上蓝玉一行人，蓝玉勒住马缰，目光扫过眼前这群装束精悍却面带稚气的兵卒，沉声发问：“你是哪个营的” “回蓝将军！我等乃是虎狼营弟兄！”朱剩双手抱拳，声音虽年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刚劲。 “虎狼营”蓝玉眉峰微挑。军中皆知，虎狼营是出了名的一群疯子，个个凶悍如疯虎，可眼前这队人年纪实在太轻，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心中虽掠过一丝疑虑，却也没再多纠结，当即催马道：“既是虎狼营的人，速速带我去见常帅！” “蓝将军，恕末将等不能从命！”朱剩垂首拱手，语气却丝毫不退，“我等奉命在此，还要活捉也速！” “就凭你们这十几个人”蓝玉闻言不禁冷笑，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不过十余人，竟想生擒元军大将，未免太过狂妄。 朱剩却不辩解，只猛地一夹马腹，手中长刀寒光乍现，径直朝着不远处的也速冲去。他身后的虎狼营弟兄见状，也齐齐发出一声低喝，纷纷加速，马蹄踏得尘土飞扬，竟是半点不含糊。 另一边，也速好不容易冲过密云关卡，正暗自松了口气，抬眼却见前方来了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待走近些，看清领头那人的模样，他顿时喜出望外——竟是扩廓帖木儿！这下不仅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把身后那群明军一网打尽！ “扩廓帖木儿！”也速连忙拍马迎上去，声音里满是急切与庆幸。 扩廓帖木儿勒马驻足，见是也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颔首道：“也速” 两人汇合后，也速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忙说道：“扩廓帖木儿，快！后面有群明军追得紧，趁他们人少，咱们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扩廓帖木儿却没急着应话，目光扫过也速身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分军队的影子他眉头微蹙，看向也速，语气沉了几分：“你的军队呢” 也速脸上的喜色一僵，随即垮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不少：“……折在通州城了。” 扩廓帖木儿沉默片刻，又问道：“可知大明那边领兵的是何人” 也速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是常遇春、李文忠、郭英，还有耿秉文！” 扩廓帖木儿的话音还未落地，密云关的城门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间，一支骑兵竟径直冲了出来！ “准备战斗，蒙古的勇士们！”扩廓帖木儿眼神一凛，手中马鞭猛地一扬，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后的百名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握紧了马刀，双腿夹紧马腹，身体微微前倾，齐刷刷地做好了冲锋的姿态，凛冽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冲锋！”扩廓帖木儿一声令下，马鞭重重抽在马臀上，率先朝着关外的明军冲去。百名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地的声响如惊雷般滚滚，尘土被扬得漫天飞舞。 另一边，朱剩正率军朝着也速逼近，身旁的顺子却突然高声喊道：“列阵！” 这两个字让朱剩猛地勒住战马，缰绳在手心中勒出深深的印子。他加入虎狼营已有大半年，自始至终只知这支部队以悍勇冲锋闻名，却从未听说过他们还懂列阵之术。正愣神间，却见身后十几名虎狼营弟兄迅速散开，不多时便摆出一个尖三角的阵型——最前端特意空出一个位置，显然是留给他的。 “狗剩！别愣着，快去最前面！”跟在阵型最后的顺子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催促。 朱剩这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铠甲，又摸了摸胯下神骏的良驹——直到此刻，他才算彻底明白，当初顺子执意让他穿这身“笨重”铠甲、骑这匹好马，根本不是随意安排，而是早有准备！他不再犹豫，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手中长刀一横，径直朝着阵型最前端冲去，稳稳地补上了那个空缺。 反观扩廓帖木儿那边，他本以为对方不过是十几名散兵，可当看到明军迅速变换阵型时，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待那尖三角阵型彻底成型，锐利的“锋芒”正对着自己的骑兵队时，扩廓帖木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大名那个疯子创下的骑兵战阵。这一刻，他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带来的这百名精锐，今日恐怕是回不去了。 尖三角阵的锋刃对准蒙古骑兵的刹那，朱剩喉间滚出一声低喝，手中长刀划破空气，率先朝着冲在最前的扩廓帖木儿冲去。他胯下的良驹似懂人意，四蹄翻飞间竟比寻常战马快出一截，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倒真有几分老将冲锋的威势。 扩廓帖木儿见他直冲而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中马刀斜劈而出，刀刃带着呼啸的风声，显然是想一举斩落马下。可朱剩却不硬接，猛地一扯缰绳，战马前蹄腾空，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手腕翻转，长枪直刺扩廓帖木儿的马腹——这招是杀才叔教的“钻隙”，专挑骑兵与战马的衔接处下手，正是蒙古骑兵甲胄的薄弱点。 “叮！”扩廓帖木儿反应极快，急忙收刀格挡，相撞的瞬间，朱剩只觉虎口发麻，手臂震得隐隐作痛。可他没半分退缩，借着反震之力翻身下马，长刀横扫，直取扩廓帖木儿的马腿。这一下变招太过突然，扩廓帖木儿来不及调整姿态，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逼近，索性纵身跃起，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落地时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 就在两人缠斗的间隙，虎狼营的尖三角阵已然撞上蒙古骑兵。十几人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硬生生撕开了百名精锐的阵型。最侧边的蒙古骑兵还没看清对手的动作，便被阵型侧后的顺子一刀挑中咽喉，鲜血喷溅在马背上，身子一歪便坠落下马。 “守住阵型！别散！”顺子一边挥刀格挡，一边高声喊道。他虽只是个普通兵卒，可此刻却像个经验老道的将领，目光扫过战场的每一处，哪里出现缺口，便立刻补上。原本在他眼中“只知冲锋”的虎狼营弟兄，此刻竟也配合默契，尖三角阵时而收缩，时而展开，每一次变换都能避开蒙古骑兵的合围，反倒不断蚕食着对方的兵力。 也速站在战场边缘，看着眼前的景象，双腿忍不住发颤。他原以为扩廓帖木儿带来的百名精锐能轻松解决明军，可此刻蒙古骑兵却如入泥潭，不仅没能突破阵型，反倒被十几人杀得节节败退。最前端朱剩，长枪不断的挥舞着，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 “快走！”也速咬了咬牙，翻身上马便想溜走。他深知今日之事已无法挽回，若再留在这儿，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