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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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的警报声从未如此……庄重。 不是尖锐的嘶鸣，而是低沉、恢弘、如同巨钟撞响的嗡鸣，一声接着一声，震得金属墙壁都在微微颤抖。红色的警示灯旋转，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这不是敌袭警报。这是最高战备动员。 管制室内，人影穿梭，却异常安静，只有达芬奇亲语速极快的指令声和键盘敲击声密集地响起。 “shadow border，最终检查完毕！灵子转移通道稳定！” “所有战斗人员，一级灵基适配准备！” “目标坐标锁定……正在强行稳定通道！天啊，那里的时空结构简直是一团乱麻！” 我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右手那夸张的绷带已经被南丁格尔强行剪开重新包扎——虽然依旧紧得像刑具，但至少手指能动了。她本人正抱着医疗箱，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站在我身后，眼神灼灼，随时准备用止血钳对付任何敢于受伤的人。 所罗门王站在我左侧，白袍无风自动，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辉，正在协助达芬奇亲强行稳固那条通往扭曲坐标的通道。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右侧，吉尔伽美什王双手抱胸，金色的涟漪在他身后若隐若现，庞大的魔力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他猩红的瞳孔里没有往日的戏谑，只有冰冷的、被冒犯的怒意和一丝遇到值得碾碎之物的嗜血兴奋。 梅林难得安静地待在一旁，魔法杖插在地上，繁花与梦境的幻象在他周身流转，构建着一层精神防护屏障。“哎呀呀，这次可真是要去不得了的地方了呢。”他轻声嘀咕，嘴角却勾着一丝奇异的笑。 玛修紧握着盾牌，站在我稍前的位置，神情坚定，一如往常。 “通道稳定率78%！勉强达到转移最低标准！”达芬奇亲喊道，额角有汗珠滑落，“但是里面的情况完全未知！能量读数混乱到了极点！混合了拉赫穆的混沌、异星的冰冷，还有……还有那种‘无’的特性！进去之后，所有常规通讯和探测手段都可能失效！” “足够了。”我开口，声音在低沉的警报嗡鸣中异常清晰，“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战前动员。 我率先走向已经启动、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灵子转移框体。 玛修紧随其后。所罗门王、吉尔伽美什王、梅林互相对视一眼，也迈入了各自的框体。 南丁格尔往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将医疗箱放在地上：“全员……必须健康归来！” 光芒吞噬了一切。 熟悉的失重感和时空扭曲感袭来，但这一次，其中夹杂着令人极度不适的冰冷、粘稠和虚无感，仿佛正坠入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维度的诡异深渊。 光芒散尽。 脚踩在了“地面”上。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瞬间的沉默。 这里仿佛是冠位时间神殿的某个碎片，破碎的穹顶，断裂的石柱，漂浮在虚无的底色之中。但 everywhere，都被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紫色生物组织所覆盖、侵蚀。那些组织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表面闪烁着拉赫穆特有的磷光，又点缀着异星使徒那种冰冷的几何纹路。 而在这些增生组织的核心处，一些区域却呈现出彻底的“无”，不是黑暗，而是纯粹的、连概念都被抹消的空洞，散发着与盖提亚的宝具同源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混沌、异星、虚无。 三种截然不同的可怕力量，在这里扭曲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景象。 “真是……令人不快的杂种巢穴。”吉尔伽美什王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 所罗门王抬起手，感受着空气中混乱的能量流，眉头紧锁：“三种力量并非自然融合，像是被强行糅合在一起……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主导。” 梅林的魔法杖散发出柔和的光晕，驱散着试图靠近的精神污染：“而且，它知道我们来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 前方那片巨大的、被暗紫色组织和虚无空洞交织覆盖的墙壁，猛地蠕动起来！ 无数的肉须触手、冰冷的金属棱刺、以及吞噬一切的黑色虚无同时从中爆发而出，凝聚成一个扭曲不定、不断变换形态的巨大怪物！它没有固定的形体，时而像巨大的拉赫穆，时而呈现异星使徒的轮廓，时而又化作一片人形的、吞噬光线的“无”！ 它发出的咆哮也如同三重奏，混合了拉赫穆的嘶鸣、异星的冰冷电子音和虚无的死寂！ 【入侵者……】 【清除……】 【苗床……容器……回归……】 怪物的“头部”，无数只复眼、传感器和空洞同时锁定了我们！ “玛修！”我喝道。 “是！宝具展开——”玛修猛地将盾牌砸入地面，光芒暴涨，“lord camelot！（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巍峨的卡美洛城墙虚影轰然降临，将我们笼罩其中！ 下一秒，毁灭性的三重混合攻击洪流般撞上了城墙！ 轰！！！ 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光芒与混沌疯狂撕扯着城墙的防御，卡美洛的虚影剧烈晃动，玛修咬紧牙关，盾牌上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杂种！”吉尔伽美什王怒喝一声，身后金色的涟漪瞬间扩张至极致，“竟敢让本王目睹如此丑陋之物！死吧！” 数以千计的宝具洪流如同金色的暴雨，倾泻而出，与那三重混合攻击洪流对撞在一起，引发连绵不断的爆炸！ 所罗门王抬起手，十戒闪耀，庞大的魔术基盘瞬间构建，无数古老的符文锁链凭空出现，缠绕向那怪物，试图解析并禁锢它的力量：“立香，它的核心在不断转移，在三种形态间切换！” 梅林的魔法杖挥动，绚丽的花之幻境笼罩战场，干扰着怪物的感知和攻击节奏，同时喊道：“御主亲！这大家伙好像是个空壳！它的指挥系统不在这里！在更深处！” 空壳指挥系统在更深处 我避开一道扫来的、同时带着腐蚀、冰冻和湮灭特性的触手，目光越过疯狂的战局，投向这片扭曲区域的深处。 那里，能量波动最为诡异。 “吉尔伽美什王！”我喊了一声。 “哼！无需多言，杂修！”英雄王显然也发现了关键，宝具发射的速度骤然加快，硬生生用火力撕开了一条短暂的通道！ 所罗门王的魔术锁链和梅林的幻术同时加大力度，短暂禁锢了那怪物的动作。 就是现在！ 我猛地冲出了玛修的防御范围，沿着吉尔伽美什王开辟的通道，冲向深处！ “前辈！”玛修的惊呼被身后的爆炸声淹没。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暗紫色的生物组织、冰冷的金属结构、虚无的空洞几乎已经完全融合，不分彼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精神眩晕的低语。 终于，我冲进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区域。 这里没有怪物。 只有一个巨大的、由三种力量交织而成的诡异“卵”，正在缓缓搏动。卵的壁膜半透明，隐约能看到其中有一个蜷缩的、人形的阴影。 而在“卵”的前方，悬浮着一个身影。 他背对着我，身形模糊，仿佛由无数噪点构成，不断在实体和虚幻间闪烁。他伸着手，似乎正在向那个“卵”注入着什么。 感受到我的到来，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无法看清，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但那双眼睛…… 一双是拉赫穆般的混沌复眼。 另一只，则是冰冷的、属于异星使徒的机械义眼。 而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不断侵蚀他身体的……虚无的空洞。 他看向我，扭曲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来了……】 【最后的……碎片……】 【欢迎回归……母亲……】 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响起，三重叠加，带着无尽的疯狂和贪婪。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又看向那个搏动的卵中的人形阴影。 右手缓缓抬起，虽然依旧被绷带缠绕，但令咒的光芒已经开始在纱布下透出猩红的光泽。 “看来，”我轻声说，语气平静，“你就是那个负责看管‘苗床’的园丁了。” “谈判时间结束。” “要么你自己滚开。” “要么，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