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食堂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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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的午后，阳光（或者说，模拟阳光）透过巨大的观测窗，懒洋洋地洒在管制室的地板上，试图营造一种虚假的宁静。空气里飘着消毒水、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大概是哪个实验室又炸了。 我坐在控制台前，面前堆着三块屏幕。一块显示着后勤部关于“南瓜奶油炖菜事件”的损失报告（主要赔偿对象：被圣枪戳穿需要更换的餐台，以及被辣椒酱呛到需要心理疏导的几位弱小从者），一块是达芬奇亲提交的“关于异星诈骗窗口能量特征分析”的初步结论（结论：很滑稽，但技术含量不低），最后一块，则是罗曼医生……不，所罗门王悄悄发来的私人通讯窗口。 【所罗门王：立香，关于那个‘客服窗口’，我进行了一些侧写分析。它的底层逻辑似乎基于一种非常古老的‘契约’系统，混杂了异星的科技和……嗯……某种类似于‘电话推销’的执念。它可能还会再来。】 我敲字回复：【下次让它转接人工服务。】 【所罗门王：……】 “前辈！”玛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从门口传来，“不好了！厨房……厨房又……” 我抬头。玛修抱着盾牌站在那儿，脸色发白。 “高扬斯卡娅主厨又研发新菜了”我合理推测。那只狐狸精对食堂的执念已经快赶上她对摩拉的渴望了。 “不是！是……是英雄王陛下和梅林老师！他们……他们在厨房打起来了！” 我：“……” 这倒是比较新鲜。 等我赶到厨房门口时，那里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从者。阿尔托莉雅们甚至端来了椅子，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爆米花（我怀疑是梅林用幻术变的）。 厨房里面，堪称灾难现场。 一边是金色的王之财宝门户大开，但不是射出宝具，而是如同瀑布般倾泻出……各种顶级食材神户牛肉、白松露、阿尔卑斯山雪水、散发着魔力的幻想种水果……吉尔伽美什王站在食材瀑布下，双臂抱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黑水。 “杂修！本王的下午茶点心——特供版‘天之牡牛’雪花酥，是不是你偷的！”他质问的对象，是另一边正手忙脚乱应付着情况的梅林。 梅林的情况更精彩。他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冒着七彩泡泡的坩埚，里面煮着某种粘稠的、不断变换颜色的液体。他的魔法杖正插在锅里疯狂搅拌，试图压制住锅里不断冒出来的、试图逃跑的巧克力兔子、会尖叫的泡芙、以及散发着可疑粉红色烟雾的云。而他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一块啃了一半的、闪烁着金色光泽的雪花酥。 “哎呀呀，王，话不能这么说”梅林一边搅拌一边嬉皮笑脸，“我只是帮您‘品鉴’一下！作为迦勒底唯一的冠位候补魔术师（自封），我有责任确保御主的饮食安全！万一里面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呢你看，经过我的检测，它确实有点太甜了，对牙齿不好……” “胡说八道！”英雄王怒极，更多的顶级食材从宝库里砸出来，几乎要把梅林埋了，“本王的御用甜点师乃是汲取了苏美尔、埃及、印度三大古国甜点精华之作！岂容你这花之魔术师（丢人版）置喙！把你手里的半块还给本王！还有你锅里那些恶心的东西，立刻给本王消失！” “消失多浪费啊！”梅林大叫，“这是我最新研发的‘美梦成真七彩什锦甜品锅’！融合了现代甜点艺术与幻术的至高结晶！吃了能让人做三天美梦！” 一颗巨大的、带着雪花和薄荷清香的不知名幻想种水果砸中了梅林的脑袋。 “嗷！” 趁着梅林吃痛，英雄王抬手一道金光就要射向那口七彩锅—— “等等！”我不得不出声了。那锅里的粉红色烟雾已经开始腐蚀厨房的抽油烟机了！ 我的声音让两位大佬动作同时一顿。 英雄王冷哼一声，收起金光，但看我的眼神明显写着“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梅林则像看到了救星：“御主亲！你来得正好！快尝尝我的新作！保证比那块甜掉牙的雪花酥好吃一百倍！”他说着，就用魔法杖从锅里舀起一坨冒着泡的、彩虹色的、还在扭动的胶状物质，就要往我嘴里塞。 南丁格尔的怒吼声如同霹雳般从走廊另一端由远及近：“梅林！放下那危险品！立香！后退！危险！”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坦克般冲进厨房，手中的止血钳精准地打飞了梅林魔法杖上的那坨彩虹物质。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叽”的一声惨叫，然后融化成一滩散发着草莓和机油混合气味的液体。 “厨房重地！禁止私自制作不明液体！禁止斗殴！禁止投喂御主！”南丁格尔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英雄王那堆成小山的食材上，“这些！未经检疫！可能存在寄生虫和未知细菌！全部没收！送去消毒室高温高压处理！” 英雄王：“本王的……” “还有你！”南丁格尔又指向梅林，“以及你这锅……东西！立刻倒入有害垃圾处理口！立刻！” 梅林：“我的美梦锅……” “这是命令！”南丁格尔举起了一把最大号的手术刀。 两位冠位（候补）从者，在护士长的绝对权威（和武力威胁）下，暂时偃旗息鼓。 英雄王黑着脸收起了宝库。梅林哭丧着脸，开始处理他那锅已经彻底没救的“美梦锅”。 我弯腰，捡起地上那块被梅林啃了一半、还沾着点彩虹液体的“天之牡牛”雪花酥，看了看。 “王，”我转向吉尔伽美什，“这个，介意我拿去给达芬奇亲做能量分析吗或许能找出梅林偷吃的真正原因。”我暗示性地瞥了一眼雪花酥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魔法波动——并非梅林的，而是另一种更隐晦的、带着一丝恶作剧气息的魔力。 英雄王眯起眼，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准了。务必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 梅林的动作僵住了。 我拿着那半块雪花酥，在梅林“等等那是证据你不能……”的哀嚎声中，淡定地走出厨房。 路过看热闹的阿尔托莉雅们时，我顺手从她们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 “诶！”阿尔托莉雅没反应过来。 “证物保管费。”我解释了一句，嚼着爆米花走了。 身后传来阿尔托莉雅冰冷的声音：“杂修，竟敢抢夺王的爆米花……贝德维尔，再拿一桶来。” 回到管制室，我把那半块雪花酥扔给达芬奇亲分析。 结果很快出来。 “雪花酥表面残留有极其微弱的幻术魔法痕迹，效果是……‘极度诱惑’和‘必须分享’。”达芬奇亲表情古怪，“施法者手法很高明，几乎无法察觉，但……风格很熟悉。” 她调出另一份报告，是之前关于异星诈骗窗口的能量残留分析。 “和这个窗口试图用来‘诱导支付’的底层精神暗示，同源。” 我和达芬奇亲对视一眼。 所以，梅林偷吃雪花酥，不完全是因为他馋他是中了暗算而那个暗算，来自和诈骗窗口同一拨人它们连这种恶作剧般的伎俩都用上了目的是什么制造混乱测试我们的反应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它们是不是……有点闲”达芬奇亲忍不住吐槽。 我把分析报告打包，直接发给了英雄王和梅林（附带了一份给南丁格尔，关于“不明魔法残留物接触后的潜在健康风险”）。 十分钟后。 英雄王的怒吼响彻半个迦勒底：“卑鄙的鼠辈！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玷污本王的点心！” 梅林的哀嚎紧随其后：“我是受害者！无辜的！御主亲你要给我作证啊！护士长！那消毒液不能喝啊！” 看来，暂时的和平结束了。 我拿起内部通讯器。 “后勤部，再订一套厨房设备，要抗腐蚀和抗魔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