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把东西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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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树林阴影中一闪而过的、穿着破旧校服的身影，让这看似阳光明媚的校园祭蒙上了一层阴翳。 我不能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我需要一个能正常交流、面孔清晰的信息源。小野，那个把我拉进“女仆咖啡厅”的女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我快步返回操场。之前的骚乱似乎平息了一些，但恐慌的余波仍在。许多摊位被毁，彩带和气球散落一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低声议论着刚才的“怪物袭击”。 那些面孔模糊的学生依旧如同背景板般重复着单调的动作，但数量似乎少了一些，整个校园的氛围透着一股虚假的、摇摇欲坠的平静。 我很快在“萌即正义女仆咖啡厅”的帐篷后面找到了小野。她正和几个同样面孔清晰的女生（包括那个给我执事服的温柔女生）在一起，帮忙收拾被打翻的桌椅和餐具。看到我回来，她立刻跑了过来。 “立香！你没事吧旧校舍那边怎么样”她脸上写满了担忧。 “进不去。”我摇摇头，直接切入正题，“小野，你对旧校舍了解多少它为什么被废弃有什么传说吗” “旧校舍”小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那个地方……不是一直就那样吗从我入学起就被封起来了。学校公告上说是因为年久失修，有安全隐患。” “只是年久失修”我追问，“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特别的事件比如……事故或者……关于某个学生的传闻” “事件传闻”小野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家平时都不怎么谈论那里，感觉……有点阴森森的，都绕着走。老师们也禁止我们靠近。” 她旁边的那个温柔女生（我记得她好像叫“由纪”）也点了点头：“嗯，学校手册上明确写着禁止进入旧校舍区域。至于原因……好像没人知道具体细节。” 我的心沉了下去。连面孔清晰、看似是“关键npc”的小野和由纪都不知道内情这个真相隐藏得比想象中还深。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圣杯’”我试探着问出这个词。 “圣杯”小野和由纪对视一眼，更加茫然了，“那是什么足球比赛的奖杯吗还是什么新的动漫梗” 她们的反应不像是装的。她们根本不知道“圣杯”的存在。 这就奇怪了。阿尔托莉雅提到了“扭曲的圣杯”，笔记本的主人也写到了“圣杯”，但眼前的“同学”却一无所知。难道……关于“圣杯”的记忆或知识，被某种力量刻意屏蔽或扭曲了只有特定的人（或者像我这样的“外来者”）才能触及 “立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小野疑惑地看着我，“感觉你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是不是被那些怪物吓到了”她关切地问。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些黑影……你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小野立刻摇头，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太可怕了！就像电影里的怪物！幸好那个金色的……是天使吗救了我们。” 由纪也轻声说：“嗯……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这句话点醒了我。 或许，我不该执着于从这些“梦境居民”口中打听“现实”的情报。她们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梦境的一部分，认知被局限在这个“圣杯学园”的框架内。真正的线索，可能存在于那些不符合梦境逻辑的“异常点”。 比如，那个在旧校舍附近捡到的书包和笔记本。比如，那个在树林里一闪而过的诡异身影。 “小野，由纪，”我换了个思路，“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大家不愿意多谈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听说过哪个学生……曾经失踪过或者发生过什么……让大家刻意回避的事情” 听到“失踪”这个词，小野和由纪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 “失、失踪”小野的声音有些犹豫，“好像……没有明确的说法吧都是些……传闻……” “传闻”我立刻抓住这一点。 由纪拉了拉小野的袖子，小声说：“小野，别说了……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 “到底是什么传闻”我追问，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急切。 小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由纪，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是听高年级的学姐偷偷说的……好多年前，好像确实有个学姐……在旧校舍那边……出了事。但具体是转学了还是……谁也不清楚。学校也严禁讨论这件事。久而久之，就没人提了。” “那个学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吗”我心跳加速。 “名字……记不清了。”小野努力回忆，“好像姓……‘铃木’还是‘佐藤’太久了……特征嘛……听说她……很喜欢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像是西方神话里的东西而且……性格有点孤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喜欢收集西方神话的东西圣杯……这能对上！ “还有吗比如……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想起了那个书包。 “东西”小野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立香，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感觉好吓人……” “只是觉得……刚才的怪物袭击可能和旧校舍的传闻有关。”我含糊地解释，“我们必须弄清楚原因，才能彻底解决麻烦，不然校园祭永远无法恢复正常。” “说得也是……”小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我们能做什么呢我连旧校舍都进不去。 就在我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由纪突然小声说：“那个……如果真想了解旧校舍的事情……也许……可以去图书馆的旧报刊区看看那里可能会有以前的校刊或者记录……不过，那些资料通常不对外借阅，需要老师的许可……” 图书馆！旧报刊区！ 对啊！既然活人的记忆被模糊或封锁，那么过去的文字记录或许能保留真相！ “图书馆在哪里”我立刻问。 “就在那里的一楼。”由纪指了个方向。 “谢谢！”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立香！”小野叫住我，“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找起来快一点！而且……我有点害怕……”她看了看依旧有些混乱的操场和远处阴森的旧校舍。 由纪也怯生生地说：“我……我也帮忙收拾完这里就过去找你们。” “好！”我点点头。有小野帮忙也好，至少她熟悉环境。 我和小野立刻朝着教学楼跑去。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空旷的走廊，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与外面祭典的喧嚣（即使是虚假的）相比，教学楼内部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们很快找到了图书馆。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旧书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图书馆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投下长长的阴影。 “旧报刊区在最后面那个角落。”小野指着深处。 我们快步穿过书架，来到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这里摆放着一些积满灰尘的柜子和书架，上面堆满了泛黄的报纸合订本和旧校刊。 “我们分头找！重点找……大概十年前左右的校刊！看看有没有关于旧校舍事件或者学生失踪的报道！”我下令道。 “明白！”小野也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快速浏览着那些散发着霉味的纸张。大部分内容都是些无聊的校园新闻、社团活动、成绩表彰等等。关于旧校舍的信息寥寥无几，即使提到，也只是“因故封闭”“请勿靠近”等官方辞令。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小野突然发出一声低呼：“立香！你看这个！” 我立刻凑过去。她手里拿着一本十分破旧的校刊，翻到其中一页。那是一则篇幅很小的“遗失启事”。 【遗失启事】 【我校三年级学生 雨宫 怜 同学，于x月x日不慎遗失个人物品若干，包括书包、笔记本、以及一枚重要的私人纪念牌。如有拾获者，请务必交还至学生会办公室。】 【圣杯学园学生会】 【平成xx年x月x日】 雨宫怜！ 这个名字！还有书包、笔记本、纪念牌！完全对上了！我在旧校舍捡到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个叫雨宫怜的学生的！ “雨宫怜……我好像有点印象……”小野皱着眉头，“那个传闻里出事的学姐……好像就是姓‘雨宫’！对！是雨宫学姐！” 找到了！关键人物！ “这则启事之后呢有没有后续报道比如……她后来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小野快速向后翻了几页，但之后的校刊再也没有提到“雨宫怜”这个名字。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小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我。 一个学生遗失物品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学校讳莫如深，连校刊都刻意抹去了她的痕迹。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旧校舍被封锁、乃至整个校园出现异常的关键！ 雨宫怜……她的怨恨……她的“愿望”……扭曲的圣杯…… 我必须找到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小野，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她的照片或者更详细的记录！” 就在我们埋头继续翻找的时候—— “啪嗒……啪嗒……” 一阵轻微的、像是水滴落地的声音，从图书馆深处传来。 我和小野的动作同时僵住。 “什么声音”小野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很轻，但确实存在，而且……正在靠近。 “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湿漉漉的、拖拽着什么东西的摩擦声。 一股浓烈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 我和小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们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图书馆深处两排书架之间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浑身湿透的、低着头的身影，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我们走来！ 她的脚下，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脚印！ 是……是那个在旧校舍附近出现的女生！雨宫怜！ 小野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死死地捂住了嘴！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那本登着遗失启事的旧校刊。 那个身影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旧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然后，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深渊的、带着无尽怨恨和悲伤的女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响起： “把……东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