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灵真宗修士—楚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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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修仙界已逐步建立起一套较为成熟完整的修行体系。 其中一项最为关键的制度，便是「道德因果审判机制」。 根据数代修行者的经验总结：若一人恶行积重，欲突破大境界时，所引天劫之威力将呈数十倍乃至百倍暴涨，极有可能当场陨落。 所谓“正派即为善”的时代早已过去。哪怕你自称行侠仗义，若杀人如麻、心怀残虐，天道也依旧会毫不留情地将你判定为恶行深重之人。 为此，天机阁炼制出一项特殊的判定道具：【道德判定纸尺】。 这是一条长十厘米、宽三厘米的纸制尺子，通体雪白，封印着天道残印。 只需将真元注入其中，纸尺便会自燃，并根据你的道德因果燃烧至相应位置： 若燃烧一半以上，代表道德积善，可安全修炼，劫力正常； 若燃至五厘米以下，说明恶行偏重，突破境界将招来劫难； 若剩余不足三厘米，则已被天道判为“罪业缠身”，不宜再修，强行突破者必死无疑。 历史上最广为流传的例子，便是千年前那位“顶级正派人物”——皋强。 皋强是千年前的正道巨擘，战力滔天，誓与邪魔不两立。凡被他认定为“邪修”之人，不论血脉族亲，皆被屠尽，寸草不留。他深信：“邪魔皆该灭绝，吾行天命，正义之最。” 多年之后，他修行圆满，准备突破元婴之境，却在使用道德纸尺时，仅燃剩三厘米。他大惊，认为定是自己“杀邪派还不够多”。于是，他带人血洗了一个刚被正派联盟判定为邪派的小宗门，包括孩童婴儿在内，屠尽满门。 再次测试，纸尺仅剩下一厘米。 皋强怒不可遏，认为天道盲目，声称“问心无愧”，毅然冲击元婴期。 结果，天雷降下三十三道，层层叠加，天地破碎，连一缕元神都没留下。 自那一日起，道德判定纸尺便成了整个修行界衡量因果之准绳，道与非道，一尺分明。 之后，道德判定纸尺判定为恶的人，会努力做善事，谁的难事和悲哀事最多，最需要帮助 当然是凡人。 然而，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愿意帮凡人做善事积德。 如救人于危难，赈济灾民，调和仇怨，戒杀放生、修桥补路、布施行医…… 这些行为都能在天道记录中积累“善行值”，洗去恶果。 但此法效率极低，且花费数月时间、精力，许多修士为此不得不放慢修行，甚至沦为底层。更何况，很多人根本看不起为凡人服务，认为“有辱仙颜”。 很快，这类方式逐渐被边缘化。 于是，修仙界发现了一个更“高效”的捷径——斩妖除恶，积累功德。 比起耗费数年积善，杀一只“罪孽深重”的妖物，便可瞬间恢复道德平衡值，轻松突破瓶颈。 但问题是，作恶的妖物并不好找。 妖物生性狡诈，只在有绝对胜算时才会现身，否则常年潜伏山林、不与人接触。 为了应对这一难题，某些宗门便开始发展出一套暗地里的循环体系— ‘妖物不受道德影响’ 妖物乃天地异种，不属人伦纲常。它们是弱肉强食的存在，杀或被杀，天道皆视为“自然循环”，不记入因果善恶。 然而，如果妖物主动杀戮、吃人，尤其是吃“婴儿、孩童”，便会被天道记录为“罪孽深重之物”。此时，斩杀它们，即可大幅增加善值，比上述积累善行快得多！ 于是，一套妖物“制造恶行” 修士“杀妖积德”的体系悄然成型： 修仙者把实力低下的妖物打败，引导他们去到自己的管理的区域，让他们认为自己是逃过了一劫，实则被圈养，并接着下暗示，洗脑他们喜欢吃幼儿，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更加罪恶。 甚至在村落中营造“供祭制度”，以“换取平安”为借口定期献婴，确保妖物不间断作恶。 待其罪行累积至百人以上，再由修士出手“清剿”，善行爆表，轻松抵消此前所有恶行，境界突破无碍。 这一体系效率极高，代价极低，被称为“道德因果”体系。 道德，从此成为了一种可控的资源，可交易、可规避、可包装。 杀得足够多、杀得足够“合适”，哪怕你残害过无数人，天道也不会降下惩罚。 现在—灵真宗 “是谁干的！” “荒骨林的二十八头妖物，全死了！” 怒吼声在殿内回荡。 灵真宗宗主——肖宏天，面色阴沉如水，青筋跳动。 “是夜刺毒妃干的吗我早说过赶紧杀了她！让一个不受控制的妖物在宗门的饲养地里晃来晃去，迟早出事！”肖宏天一掌将身前案拍碎四溅。 夜刺毒妃，是荒骨林唯一未被精神控制的妖物。 “宗主息怒……”执事低声解释，“她遁术精妙，我们数次追踪无果。” “我们请求宗主您去，可您又嫌弃麻烦，说耽误修行.....” “我怎么知道她会忽然神经错乱，把我们圈养的妖物全宰了！”肖宏天骂道。 “她这行为浪费精力和真元，她图什么高境界屠低阶妖物又不能涨修为，她疯了吗！”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其实是沈缘所为。 沉默片刻后，肖宏天咬牙道：“……把镇上的妖物送去血意宗。” 执事愣住：“那不是……给宗门内留的” 荒骨林的妖物是给外人合作用的，其镇上高质量妖物留给宗门内人员使用。 “你以为我愿意合作了这么久，说断就断不补上，血意宗那群家伙会和别的宗门合作！” “那……还是两个吗” “蠢货！”肖宏天怒道，“一个！高质量的妖物我们还有几个要是全给他们，咱宗门自己修不修了！” “……是。”执事惴惴应下。 “等等。”肖宏天眯眼道，“派楚昭然去杀夜刺毒妃。” “她与夜刺毒妃交过手，掌握追踪秘术。” “可楚师姐她……”执事迟疑。 “就说是报答宗门的培养。” —— 灵真宗边陲封地，一处破败山岭。 山岭荒凉，风啸如鬼。唯一一间低矮的平房门前，一张破吊床随风轻晃。 吊床上，楚昭然懒洋洋地躺着，赤足搭在吊杆上，双手枕于脑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色。 “宗门的培养去他妈的培养！”她冷笑一声，五官漂亮却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与厌倦。 她那双眼如雪中寒刃，冷而倦；眉峰峻拔，剑气逼人。一头黑发在耳后利落地束起，左额一缕银白刺眼，面庞俊美冷冽，宛如一柄尚未出鞘的剑。她的声音冰冷，字字带锋。 “看看我这破地方，资源配给、灵田灵泉、丹药传承，哪个给过我那叫培养” 执事唯唯诺诺：“您的资质……确实不太好，宗主……自然更倾向资源投入于高潜弟子……” “滚！”楚昭然翻个身，说道：“要去就去他妈的！我不去！。” 沉默片刻，执事低声道：“宗主说……若你完成任务，可提升你两成资源配比。” “……当真”她眸中一闪，猛地坐起，赤足轻点地面，一跃而起。 “当真。” “嘿”她咧嘴一笑，眸光明灭不定，“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怒了那个老杂毛啊。” 黑檀剑匣斜背肩头，玄铁护腕寒光闪动，短靴血渍斑驳。 楚昭然自信道：“把资源准备好。” “我很快就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