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窝头引发的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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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李刚充满童稚却又尖锐无比的说， “小婶真矫情！真娇气！” 像一滴冷水滴进了滚油锅，瞬间让整个堂屋炸开了锅。 张翠兰反应最快，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孙子的手臂上，声音带着厉色： “小兔崽子！胡咧咧啥呢！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李刚被打得一哆嗦，但半大孩子正是倔强叛逆的时候，尤其被全家人看着，觉得丢了面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嚷嚷： “本来就是！窝窝头我们都能吃，为啥她吃不了噎一下就哭鼻子！她就是资本小姐做派！娇气包！” “啪！” 一声更响亮的耳光响起！ 这次出手的是平时闷不吭声的老大李国忠。 他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小儿子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李国忠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他是老实，但不是傻，他越发觉得这个小儿子被惯得有些不知好歹，心眼也歪了。 “谁让你这么跟你小婶说话的！没大没小！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吗” 李国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怒意。 七岁的李刚捂着被打红的脸，哇哇大哭，边哭边不服气地指着冯如意嚷嚷： “哇——！俺没说错！小婶就是矫情！就是娇气！俺们都能吃这窝窝头，就她吃不了。 还噎得要死要活的！她就是资本小姐做派！俺听村里人都这么说！” 童言无忌，却往往最伤人，也最能反映一些成年人藏在心里的阴暗想法。 张翠兰气得又扬起了手，这次却被大儿子李国忠拦住了。 李国忠脸色黑沉如水，他平时话不多，是个闷头干活的老实汉子，但此刻看着自己口无遮拦、越发出格的小儿子，心里又惊又怒。 他一把将李刚拽到身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闭嘴！谁教你的这些混账话！这是你小婶！再胡咧咧，老子抽烂你的嘴！” 李刚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凶悍吓住了，哭声一噎，但随即更大的委屈涌上来，他猛地甩开李国忠的手，哭喊着： “俺讨厌你们！你们都向着那个资本小姐！” 说完，扭头就冲进了里屋，把门摔得震天响。 堂屋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赵小草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地站着，想去追儿子，又不敢动，只能讷讷地替儿子辩解： “爹，娘，国诚，如意……刚子他还小，他不懂事，胡说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李国诚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胸口剧烈起伏。 好，好得很！ 他明里暗里贴补家用，大哥家三个孩子上学，他也没少出力，结果就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媳妇 难怪如意之前一个月都不愿意跟家里人一起吃饭，不愿意说话，怕是早就察觉到了这种隐形的排斥和恶意！ 一直沉默抽烟的李红南猛地吧唧了几口旱烟，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扫过一脸愤懑的小儿子和低着头的大儿子一家，声音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老话说得没错。等秋收忙完了，就把家分了吧。回头给老二部队去封信，说一声。” 老二李国强是他们的二儿子，在部队当兵，现在已经是个营长了，常年不在家。 “爹！” 赵小草第一个慌了神，失声叫出来， “这……这咋就要分家了呢爹，娘，是我们没管好刚子那混小子，是我们的错！爹娘你们都还在，咋能分家啊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家三个半大孩子，正是能吃穷老子的年纪。 现在没分家，靠着公婆的积累和小叔子时不时的贴补，还能勉强吃上窝窝头野菜粥。 这要是分了家，就凭她和李国忠两个劳力，挣的工分哪够养活五张嘴 怕是连糊糊都喝不饱了！ 到时候别说窝窝头，能不断粮就谢天谢地了！ 李国诚却立刻接口，声音冷硬： “好！我明天就去公社给二哥拍电报！秋收后就分家！” 他看向父母，语气斩钉截铁， “我媳妇是娇气，我认！以后我李国诚自己养活我媳妇！我赚的工分，换的粮食。 我媳妇想吃细粮就吃细粮，想吃什么吃什么，省得有些人总觉得我占了多大便宜，一碗水端不平，让我媳妇受委屈！” 他是真的寒了心了。 他掏心掏肺对侄子侄女好，结果换来对他媳妇一句资本小姐的指责。 那他何必再热脸贴冷屁股 他的媳妇，他自己疼！ 李红南摆摆手，似乎不想再讨论分家的事，转而看向冯如意，语气缓和了些： “如意啊，过两天就秋收了，任务重，所有人都得上工，没特殊情面可讲。 到时候我让大队长安排，你就跟着老三一组，在他后面捡捡麦穗，捆捆麦子，量力而行，做个样子就成。” “爹！” 李国诚立刻反对， “秋收太阳毒得很，我媳妇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那个罪不行！” 冯如意却轻轻拉住了李国诚的胳膊，柔声道： “老公没关系，我可以的。爹说得对，秋收是大事，我不能搞特殊。我跟你一组，你教我，我慢慢学。” 她转向李红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疚和乖巧， “对不起啊，爹，妈，今天都怪我，把大家吃饭的心情都搅和了。” 她这副懂事又委屈的小模样，更是把李国诚心疼得不行不行的，心里那点因分家而产生的复杂情绪立刻被对媳妇的怜爱淹没了。 根本不是她的错！ 她凭什么道歉！ 他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冯如意打横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屋里走。 “哎！国诚！饭还没吃完呢！” 张翠兰在后面喊。 “不吃了！气饱了！” 李国诚头也不回，抱着媳妇就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堂屋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气氛更加凝滞。 赵小草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脸色不好的公婆和闷头抽烟的丈夫，心里七上八下。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儿子抓出来再打一顿。 房间里，李国诚把冯如意轻轻放在炕上，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主要是刚才噎的，心里又软又疼。 简直成了恋爱脑晚期患者，觉得自家媳妇哪哪都好，受半点委屈都是天大的事。 “媳妇，别怕，以后有我呢。” 他蹲在炕边，握着她的手，语气郑重得像发誓。 冯如意心里暗笑，面上却乖巧点头。 李国诚想了想，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 “媳妇，你换身耐磨的旧衣服，一会儿等天再黑透点，我带你上山！” “上山” 冯如意眼睛瞬间亮了。 “嗯！” 李国诚点头， “我去给你弄点野味，兔子、山鸡啥的，给你补补身子！可不能让我媳妇天天啃那拉嗓子的窝窝头！” 上山！ 野味！ 冯如意的心顿时活络起来！ 黑省这地界，山上好东西肯定不少！ 野味、山货，说不定还能踩狗屎运挖到人参什么的！ 那不就是活脱脱的移动钱袋子吗 【叮！宿主，检测到优质直播场景！深山老林打野味，娇妻与糙汉的反差组合，绝对流量密码！ 是否即刻开启万界位面直播遇到好东西还能实时在线售卖，打赏和交易两不误！】 喵小二敏锐地嗅到了流量的味道，适时跳出来推销。 【开！必须开！等我们进山了就开！】 冯如意兴奋地在心里回应。 她越想越美，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她打算的男人，心里一暖，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亲，嘴里还甜甜地夸： “老公！你真好！你最好了！” 李国诚被她亲得邪火蹭蹭往上冒，眼神瞬间暗沉下来，声音沙哑地警告： “媳妇……别乱动……再乱动，咱们今晚可就出不了门了……” 冯如意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松开手，飞快地跳下炕。 惹不起惹不起，这头狼精力太旺盛了！ 她赶紧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半旧的、耐磨的深色衣裤套上。 等到夜深人静，村里连狗叫都稀疏下来的时候，李国诚确认家里人都睡熟了，这才悄悄打开后门。 他一把将穿戴整齐的冯如意打横抱了起来。 “诶我自己能走……” 冯如意小声抗议。 “山路难走，石子多，草稞子里还有蛇虫鼠蚁，我抱着你稳当点。” 李国诚说得理所当然，抱着她迈开长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重的夜色里，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他常年在山里跑，扛着百来斤的野猪下山都气不喘心不跳，抱着自己轻飘飘的小媳妇，更是感觉没啥分量。 他掂了掂怀里的人，语气心疼又坚定： “媳妇，你太瘦了，以后我天天给你弄好吃的，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冯如意闻言满头黑线，赶紧搂紧他的脖子： “不要！我才不要胖成球！到时候你该嫌弃我了，说不定就去找别的更苗条更好的姑娘了！” “胡说八道！” 李国诚语气严肃地反驳， “我李国诚这辈子就你一个媳妇！只要你一个！胖了瘦了都是你！”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呢！” 冯如意故意哼唧，心里却甜丝丝的。 “你等着看！” 李国诚也不多解释，抱着她，脚步稳健地踏入了黑黢黢的、充满了未知与机遇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