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孙知青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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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公安干警和公社干事雷厉风行，立刻找来麻绳，将面如死灰，脸上还带着血道子的刘会计刘永和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刘永和彻底瘫软下去，眼神空洞，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紧接着，公社革委会主任亲自点将，叫来了土家屯的民兵小队队长，神色严峻地下达命令： “立刻带人，去刘永和家！依法进行搜查！所有来历不明的财物，一律登记封存！注意纪律，不得私拿群众一针一线！” “是！” 民兵队长虽然心里打鼓，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带着几个同样紧张又兴奋的民兵，快步朝着刘会计家跑去。 抄家！ 这可是大事！ 多少年没见过了！ 围观的人群再次发出巨大的哗然，不少人踮起脚尖，想看看刘家到底能抄出些什么东西。 一些平日里和刘家走得近的人，脸色开始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 大队长刘顺根和书记李红南站在几位领导旁边，额头上的冷汗就跟下雨似的，擦都擦不完。 他们俩心里七上八下，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这阵仗太大了！ 公安局长、知青办主任、革委会主任……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主！ 尤其是这位唐局长，明显就是来给冯如意撑腰的！ 唐念山目光扫过两位大队干部，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始打起官腔，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刘顺根和李红南的心坎上： “刘大队长，李书记。”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咱们今天也算认识了。顺便聊聊家常啊，如意这丫头，是我嫡亲的侄女！她父亲，是我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 刘顺根和李红南心里同时“咯噔”一声，腰弯得更低了。 唐念山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却逐渐转冷： “这孩子啊，性子倔，又报喜不报忧。 下乡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大委屈，愣是没跟她爸妈，也没跟我这个伯伯吱一声！ 要不是今天恰好撞上她报案，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刘顺根： “一来村里，就被人恶意推下河，差点连命都丢了！这还没完，村里还有些不长眼的，抓着这事不放，到处散播谣言，侮辱她的名声！ 刘大队长，你们这土家屯的社员思想教育工作，看来做得还很不到位啊！” 刘顺根汗如雨下，后背瞬间湿透，连忙点头哈腰地认错： “是是是！领导批评得对！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我们一定深刻检讨！加强教育！坚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冯知青的背景也太虎了！ 爸爸是厂长，妈妈是干事，哥哥是军人，这又来个公安局长的伯伯！ 这哪是知青 这简直是尊下凡的仙女啊！ 谁敢惹！ 旁边的知青办主任萧主任一看这情形，立刻满脸堆笑地打圆场，同时也是在唐念山面前表功： “哎呀，唐局长，您消消气！说起来也巧了，我正想跟冯如意同志说明下事情呢！” 他转向冯如意，态度和蔼得不得了， “冯同志啊，关于你反映的李丽澜恶意推你下水以及骗取你财物一案， 我们知青办联合公安部门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证据确凿！” 他声音提高，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李丽澜思想败坏，行为恶劣，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和诈骗！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的家人。 她父母都是工人，表示愿意积极赔偿你的损失，那三百五十块钱，他们砸锅卖铁也会尽快凑齐寄过来！ 至于李丽澜本人，经过上级批准，决定将她发配到西北农场进行劳动改造，期限是二十年！” 二十年！ 西北农场！ 那地方环境艰苦，去了基本就等于脱层皮，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村民们看向冯如意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这处分，太狠了！ 但也没人同情李丽澜，那种黑心肝的人，活该！ 冯如意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她微微躬身，礼貌而疏离地说： “谢谢萧主任秉公处理，替我主持公道。” “哎哟！太客气了！太见外了！” 萧主任笑得更热情了， “唐局长的侄女，那就是我的侄女！以后在公社这边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他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扫向知青院那群噤若寒蝉的知青，故意问道： “对了，冯同志，我好像还听说，你们知青院里……还有别人欠着你钱来着有这回事吗 今天领导都在，有什么困难一并说出来，组织给你解决！”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精准地劈在了人群外围、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孙书昱头上！ 他本来看到刘家的下场和李丽澜的结局，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两股战战了。 此刻被萧主任当场点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在地！ 冯如意心里简直要给萧主任点个赞！ 这助攻太及时了！ 她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表情，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清晰： “是的，萧主任。还有孙书昱知青，他前后陆续借了我八百块钱和各种票证，一直没还。 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知青，慢慢还也行，可是……”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瞬间聚焦在了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孙书昱身上！ 孙书昱感觉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尖叫一声： “我还！我还！我现在就还！我马上回去拿钱！” 说完，他像是后面有鬼追一样，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疯了似的跑回知青院。 他冲进宿舍，手抖得几乎拉不开抽屉的锁，把自己藏在鞋盒里，缝在枕头里的所有家底： 零零散散的毛票、几分几角的硬币、还有一些皱巴巴的粮票布票全都翻了出来，抖了一炕。 不够！ 远远不够！ 他像是疯了一样，又冲出宿舍，抓住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知青，语无伦次地哀求借钱： “王知青！李姐！借我点钱！求求你们了！我一定还！我一定尽快还！不还我就死定了！”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近乎癫狂的样子，再想想刚才冯如意那强大的背景和狠辣的手段， 没人敢不借，也没人敢多借，这个三块，那个五毛，好不容易才凑了一小堆。 孙书昱也顾不得脸面了，把所有的钱和票证用一块破手绢包好，又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口空地。 在所有人鄙夷、嘲笑、怜悯的目光中来到在冯如意面前，把那个小包裹双手郑重的递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冯……冯知青！我还钱！这是八百块！只多不少！ 您点点！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包裹里大多是小面值的毛票和分币，甚至还有一大把硬币，显然是他倾其所有并东拼西凑来的。 冯如意没有立刻去接，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风度翩翩、如今狼狈不堪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李国诚上前一步，替她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粗粗看了一眼，对冯如意点了点头。 冯如意这才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孙知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还清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你的欠条，明天我让老公还给你！我没有随身带着！” 孙书昱如蒙大赦，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后怕。 土家屯的天，彻底变了。 村民们看着那个被唐局长和李国诚护在怀里的娇娇小小却能量巨大的冯知青，心里都牢牢刻下了一个念头： 【这位，是土家屯绝对不能惹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