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该死不死的秦王朱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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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那个自称朱及第的家伙，刚刚絮絮叨叨讲完了吕氏那堪称“天命主角”的一生，浑然不知他这番“直播”已经彻底断送了吕氏的任何未来。光幕一闪，他咂摸咂摸嘴，像是喝了口茶，又换上了那副说书人的腔调： “好了，各位观众，吕氏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将开启大明皇家奇案第三弹——秦王朱樉之死！” “噗通！” 虽然昨天受到的打击更大，但当自己的名字今天又被点出来，而且还是和“死”字紧紧绑在一起时，站在殿外广场上的秦王朱樉还是觉得腿肚子一软，心脏猛地揪紧。 他赶紧深吸几口气，暗自安慰自己：人都有一死，怕个球！大哥是太子，不也死了母后是皇后，父皇是皇帝，谁能万岁我一个亲王，死了也不算太冤……吧 他现在最揪心的是：我到底咋死的谁害的是不是那个扫把星吕氏和她儿子朱允炆太有可能了！大哥死了，按长幼顺序，我就是最年长的嫡子，离皇位最近！肯定是他们母子容不下我！ 年轻的秦王朱樉心眼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还没就藩，压根不了解朝堂的波谲云诡，更摸不透他爹朱元璋那颗深不可测的心。他甚至还一厢情愿地觉得，父皇把王保保的妹妹指婚给自己，是看重自己，指望自己成为联结大明和北元的桥梁，未来前途无量呢！ 天幕上的朱及第可不管底下朱樉的内心戏，慢悠悠地继续放炸弹： “说起这秦王朱樉啊，还有他三弟晋王朱棡，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该死的时候不死，不该死的时候，偏偏死了！” “什么！”站在朱樉不远处的晋王朱棡猛地一抬头，眼睛瞪得溜圆，“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他瞬间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朱及第的声音带着点惋惜，又有点调侃： “大家想想啊，如果秦王朱樉死在洪武二十四年之前，那洪武帝朱元璋老爷子，就不必大动干戈地把他从西安押回京城问罪管教，也不必那么火急火燎地派太子朱标跑去西安替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顺便考察什么迁都事宜。” 坐在太监搬来的软凳上、刚顺过气来的朱元璋，听到这里，忍不住狠狠剜了一眼台下傻愣愣的二儿子。虽然他恨不得把天上那碎嘴子拖下来砍了，但不得不承认，这话……他妈的说得对！要是这混账东西早点死了，哪来后面那么多破事！ 朱及第的分析还在继续，句句戳心：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家注意了啊，这是关键——如果秦王朱樉，还有晋王朱棡，他们哥俩儿，都在洪武二十五年，跟着太子朱标前后脚死了……” “嘶——！” 满殿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假设太他妈吓人了！一下子死三个嫡子！ “……那么，痛失长子的朱元璋，在选择继承人时，目光就可以跳过名声烂大街、行为荒唐的秦王和晋王，” 朱及第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引导性，“直接落在无论是名声、能力、还是战功，都远远强于他两个哥哥的老四——燕王朱棣身上！”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燕王朱棣身上。朱棣本人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心跳如擂鼓。 徐达的胡子抖了抖，手心开始冒汗。这说的是他女婿，是荣耀，可也是架在火上烤啊！ 天幕的声音陡然拔高，抛出一个更惊人的论断： “若由燕王朱棣在洪武二十五年直接继位为太子并成为大明的第二任皇帝，以他的能力和威望，大明极有可能避免后来那场长达四年的……” “四年什么!” 朱元璋猛地前倾身体，急声追问，刚才那点杀心瞬间被巨大的担忧取代，“战乱什么战乱老四，你后来造反了！” 天幕没回答朱元璋的咆哮，朱及第自顾自地往下说： “大家看啊，太子朱标一死，他的儿子们都还年幼。其实朱元璋完全可以从成年的儿子里面重新选一个太子嘛！毕竟翻翻史书，开国皇帝的嫡长子继承制，几乎就没有见过正常继位的，变通的例子多了去了……” 这话引得底下不少文武大臣暗自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国赖长君，尤其是大明开国之初。 “但是！”朱及第话锋一转，“朱元璋剩下的四个嫡子里面，秦王是老二，晋王是老三.....” 此处天幕适时闪过一些史书文字片段，记载着秦王在封地奢靡无度、凌虐官民、僭越礼法，以及晋王性情暴虐、多有不法的模糊评价....... “各位观众老爷你们说说，就凭这些黑材料，朱元璋敢、能把皇位传给这哥俩吗那不是把大明往火坑里推吗” 台下，朱樉和朱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恼又怕，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反观老四燕王朱棣，”朱及第的声音充满了赞赏，“咱们来看看他在洪武年间就藩北平后的表现.....” 天幕上闪过朱棣率军出击漠北、整顿边防、安抚民生的模糊画面 “燕王朱棣镇守边关，屡立战功，治政有方，深得军民之心……从各方面看，他来做储君，能力甚至可能还在太子朱标之上！” 燕王妃徐氏在偏殿听得手心冰凉，又是骄傲又是恐惧。 “然而！”朱及第又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嘲讽，“就因为前面有秦王、晋王这两个哥哥还活着！按照宗法礼制，嫡长子继承，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只要他俩还有一口气，哪怕是个废物，排序也在能力强的弟弟前面！就连朱元璋，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跳过这两个活着的嫡子，直接把太子之位传给老四朱棣！” 他总结道：“所以说啊，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这两个人，就是该死的时候不死，硬生生堵住了贤能弟弟的上位之路，也间接导致了后来的祸事。” 就在众人被这残酷的“排序论”压得喘不过气时，朱及第又抛出一个更大的谜团： “然而，令人极度诧异的是——就在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不得不立朱允炆为皇太孙的第三年，也就是洪武二十八年，本来‘该死不死’的秦王朱樉，突然就死了！” 所有人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而且他的死法，非常非常令人惊诧，”朱及第的声音充满了神秘感和探究欲，“蹊跷到就连最严谨的史书，都写得语焉不详，含糊其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味道……”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 朱元璋和台下快要崩溃的朱樉，死死盯着天幕，看着朱及第那副“我知道但我就不一次说完”的欠揍表情，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完了，今天又到这了！ 果然，朱及第嘿嘿一笑：“正所谓欲知后事如何，秦王朱樉究竟是如何蹊跷而死，这其中又隐藏着怎样的宫廷秘闻请听下回分解！” 光幕瞬间黯淡，直播结束。 “啊啊啊！你个天杀的！倒是说完啊！”朱樉抱头惨叫，彻底崩溃。 与此同时，钱塘江边某处隐居小屋，施耐庵和罗贯中师徒二人正对坐饮酒，看着天幕消失。罗贯中一拍桌子，兴奋道：“老师，妙啊！这评书断章之法，真是吊人胃口之绝学！” 施耐庵抚须微笑：“好好好，叙事当如此，层层设置悬念，方能使听者欲罢不能，心痒难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