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公孙调停，政治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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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蓟城内外气氛凝固，刘焉即将下达那屈辱而无奈的命令之时，远方再次传来了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伴随着猎猎旌旗招展之声。一支数量约在三千左右的精锐骑兵，打着“公孙”旗号，如同白色的疾风，自东北方向席卷而来，最终在刘和大军的侧翼不远处停下，布下阵势。 为首一员将领，白马银枪，相貌英伟，正是北平太守公孙瓒。他端坐于白马之上，目光扫过城上城下的对峙局面，尤其是在刘和那军容鼎盛的队伍以及关羽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公孙瓒内心：好快的速度！刘玄阳此番当真是动了真怒，这兵锋之盛，远超预期。刘君朗看来是顶不住了……） 他此来，自然是接到了蓟城剧变的消息。名为调停，实则是要亲眼看看这幽州权力更迭的关键一幕，评估刘和的真实实力与决心，并试图在过程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或者至少，确保局势不会向着对自身不利的方向发展。 公孙瓒策马而出，来到两军阵前，对着城上拱手，声音洪亮：“伯圭闻听蓟城有变，特率兵前来，愿为刘幽州与玄阳贤侄，做个中人，调停家务，以免兵戈相见，伤了幽州和气！” 他的出现，让原本就微妙的局势再添变数。刘焉在城头上看到公孙瓒，心中更是苦涩。他岂能不知公孙瓒的心思这哪里是调停，分明是借势压人，逼他尽快就范！ 刘和对于公孙瓒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早就料到这位“盟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同样在马上拱手回礼，语气不卑不亢：“有劳伯圭将军挂心。此乃和刘氏家门不幸，出了勾结外匪、欲弑兄长的逆子，和刘此番前来，只为清剿内患，整肃家风，并非欲与父亲兵戎相见。奈何父亲似有疑虑，迟迟不愿交出元凶，令和麾下这些曾与和黄巾、乌桓血战的将士们心寒！”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公孙瓒听，更是说给城上所有守军听的，再次强调了自己出兵的正当性与无奈。 公孙瓒心中暗赞刘和言辞犀利，顺势看向城头，朗声道：“刘幽州！非是瓒要插手贵府家事，实乃幽州安危系于您一身！玄阳贤侄所言，瓒在途中亦有耳闻。若那刘璋果真勾结匪类，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实乃人神共愤，国法难容！幽州正值多事之秋，北有鲜卑乌桓环伺，南有袁本初虎视眈眈，岂能因一逆子而自毁长城，引发内乱，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明显的劝诫甚至是警告意味：“还请幽州以大局为重，以幽州百万军民为重！速做决断，交出罪魁，平息干戈，方为上策啊！否则，一旦战端开启，无论胜负，幽州元气大伤，届时外敌入侵，何人能挡幽州若失，您……又如何向朝廷、向天下人交代” 公孙瓒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刘焉心中残存的侥幸。内有刘和兵临城下，剑拔弩张；外有公孙瓒“好意”调停，实则施压；麾下官员人心浮动，军心不稳……他已经彻底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刘焉内心：内外交困，大势已去……罢了，罢了！为了刘氏香火，为了这幽州基业不至于彻底败亡……） 刘焉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苍老。他推开搀扶的侍从，用尽力气，对着城下，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宣布： “逆子刘璋，品行不端，屡教不改，今竟勾结外匪，谋害兄长，罪证确凿，人神共弃！老夫……老夫一时不察，几为所误，深感痛心！今采纳伯圭将军与……玄阳之言，以幽州大局为重！”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后面的命令：“将逆子刘璋，革除一切宗籍名分，贬为庶人！即刻押赴……押赴城前，交由其兄……刘太守发落！其院内一应人等，凡涉及此事者，一体擒拿，严惩不贷！”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转向刘和的方向，微微躬身，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无比艰难：“玄阳……为父……管教不严，致生此祸，向你……赔罪了。自此之后，幽州事务……你……可自行决断，为父……不再过问。” 这最后一句，等于是正式承认了刘和在幽州的绝对主导地位，放弃了最后的制衡权力。 命令下达，城头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呜咽。很快，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如鬼、不断挣扎嘶吼的刘璋被如狼似虎的军士从城内押了出来，一同被押出的还有面如死灰的刘福等几名核心参与此事的仆从。 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仅容数人通过。刘璋等人被推搡着，送到了刘和的军阵之前。 看着这个曾经野心勃勃、如今状若疯癫的弟弟，刘和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寒意。他挥了挥手，自有军士上前将刘璋等人捆缚结实，押入后军看管。 刘和这才抬头，看向城头上那仿佛瞬间风烛残年的父亲，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但很快便被坚毅所取代。乱世之中，容不得过多的妇人之仁。 他再次向公孙瓒拱手：“多谢伯圭将军主持公道。” 公孙瓒哈哈一笑，眼底却精光闪烁：“贤侄客气了，幽州安定，于我北平亦是好事。既然事情已了，瓒便不久留了，告辞！”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带着白马义从，如来时一般卷起烟尘离去，深藏功与名。 一场可能席卷整个幽州的内战，在公孙瓒看似“调停”实则施压，以及刘焉最终的政治妥协下，得以避免。 刘和兵不血刃，不仅清除了内部最大的隐患刘璋，更是迫使刘焉当众道歉并交出了幽州的最高权力。从此，幽州境内，再无人能挑战刘和的权威。他站在蓟城外，眺望着这座古老的城池，知道一个属于他的时代，正式来临了。而他下一个要面对的，将是来自外部的、更强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