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狩猎柱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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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盛。 千夏撑着大黑伞走在山道上，伞面精准地遮住所有直射而来的光线。 鬼惧怕阳光，究其原因是被阳光照到可以腐蚀鬼身。 那只要不被阳光照到的话，鬼完全可以白天行走的。 成鬼之后，千夏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变化。 她不喜欢和别的鬼一样，躲在黑夜中。 那些蜷缩在废墟里啃食尸体的同类，在她看来和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千夏认为自己没必要像别的鬼一样，不敢见光。 阳光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凭什么要成为束缚 千夏认为成为鬼不是一件丢脸的的事。 为什么要躲着，只敢在黑夜里行动。 话本里总把鬼写得面目可憎，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类，做的龌龊事难道还少吗 堀田家满门的鲜血，鬼杀队对缘一兄长的驱逐，哪一样不比鬼的獠牙更冰冷 人生就是不停的在做选择题，有人选了伪善，有人选了真实，她不过是选了能让自己活下去的那条路而已。 一直选，选到最后，剩下的自然就是最该走的道。 所以就应该光明正大。 她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普通人对她而言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威胁。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那些鬼杀队的柱。 不过千夏要对他们下手了。 原本千夏是不打算再与鬼杀队有交集的。 但是他们怎么敢那样对待缘一兄长。 兄长和蔼，不代表她和蔼，兄长能原谅，不代表她能原谅。 那些人凭什么让那个为了守护人类而挥刀的人，落得被驱逐的下场 千夏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直接冲进鬼杀队驻地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她知道柱的实力有多强，千夏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且经历了主公被斩、缘一被逐，鬼杀队的驻地说不定早已更换位置，盲目冲撞只会自投罗网。 所以千夏选择引蛇出洞。 找个地方撒饵料。 等鱼上钩。 下面就是找到一个村庄，制造出恶鬼存在的现象。 然后在这里待着，等鬼杀队上钩。 千夏选的地方是落霞村。 村子坐落在山谷深处，只有一条蜿蜒的土路与外界相连。 但在千夏眼里，这里不过是块上好的饵场 ，偏僻，人多，一次绝对不会来很多柱。 她是在午后进入村子的，大黑伞撑开着。 黑色和服与山村的粗布麻衣格格不入。 村民们正忙着晒秋收的谷物，见她撑着黑伞走来，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神里带着诧异。 王屠户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鼻尖刚要嗅了嗅，突然夹着尾巴呜咽着跑开了。 千夏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停下，大黑伞微微倾斜，遮住头顶的阳光。 她帮旁边纳鞋底的老婆婆捡起滚到脚边的线轴，声音没什么起伏：“阿婆，村里晚上安静吗” 老婆婆眯着眼睛打量她半晌，才缓缓开口：“安静得很哟。只是姑娘，这大晴天的，你穿得这么素净，还撑着把黑伞做啥怪瘆人的。” 周围几个妇人也跟着点头，目光在她的黑色和服与黑伞上打转。 村里哪有人这样，大太阳底下裹着严实的黑衣裳，还撑着这种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的黑布伞，活像办丧事的。 “习惯了。” 千夏低下头，“阿婆，我来投奔远房表亲，可我记不清具体在哪了。要是找不到，今晚恐怕得在祠堂借宿了。” “你的表亲叫什么啊” “不记得了。” “.......” 这话没引来多少同情，反而让议论声更大了些。 有人悄悄拽了拽同伴的衣袖，朝千夏的方向努努嘴，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千夏充耳不闻。 日头西斜时，她 “找到了” 村尾那间空置的泥坯房，据说是前两年搬走的猎户留下的。 很好，有落脚之地了。 千夏选择暂时住在这里，也没有人拦着。 计划可以开始了。 第一天夜晚。 她先找的是村东头的独居老汉。 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窗纸上映着老汉佝偻的身影，正就着灯光搓草绳。 “吱呀 ——”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草绳摩擦的 “沙沙” 声戛然而止。 老汉抬起头：“你…… 你是谁” 千夏没说话。 ...... 不过片刻，土炕上就只剩一具干瘪的躯体。 她用老汉的被子盖住尸体，才转身拿起大黑伞，悄无声息地消失。 天快亮时，千夏回到泥坯房，将竹篓里的草药倒在地上摊开。薄荷、艾草、鱼腥草…… 都是些气味浓烈的草药，那是她在山里采的，用来掩盖血腥味的道具。 她坐在门槛上，大黑伞斜倚在腿边，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 千夏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指尖捻起一片艾草叶，轻轻碾碎 —。 第一步，很顺利。 白天，没人发现异常。 村东头的老汉没像往常一样出来拾柴，邻居只当他是前几天下雨受了寒，在家歇着。 孩子们在晒谷场追逐打闹，妇人们坐在老槐树下纳鞋底，偶尔有人提起那个穿黑衣撑黑伞的外乡女子，也只是摇摇头说几句 “古怪”，便又转到别的话题上。 第二天夜里，又少了两个人。 这次是村西头的年轻猎户夫妇。 为了更快引起注意，千夏做了更多的纪念仪式。 天蒙蒙亮时，她将前一晚处理好的尸体 ，老汉和猎户夫妇 ， 吊在了村头的老槐树上。 干瘪得像人皮，在晨雾中晃来晃去。 这招确实有效，很快的就引来了注意。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去挑水的一个婆婆。她刚走到老槐树下，就看到那晃荡的身影，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等村民们七手八脚把她救醒，整个落霞村都炸开了锅。 “是鬼！一定是山里的恶鬼下山了！” “还有那两口子…… 怎么会这样啊！” “快把尸体放下来吧，太吓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很多人脸上写满恐惧，收拾包袱的动静在村里此起彼伏。 有人牵着牲口往村外跑，选择离开。 没有人怀疑千夏，因为那些怀疑的人都死了。 诱饵已经挂好，就等猎物来了。 第三天...... 第四天...... 千夏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