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神明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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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存在神明，至少千夏是这么认为的。 她站在村口的空地上，身后是渐渐平息哭声的村民，面前是依旧跪伏在地、不肯起身的老者。 如果世界上存在神明又怎会有那么多苦痛。 疾病，战争，食物。 这三样压在世人肩上的大山，哪一样不是让无数人在绝望里挣扎 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无法攻克的疾病 为什么在战火纷飞时，神不阻止刀枪的砍杀，任由村庄被烧毁，任由妇人抱着亲人的尸体哭到失声 为什么在荒年饥馑时，神不送来哪怕一口粮食，任由流民啃食树皮，任由饿殍倒在路边无人掩埋 为什么神要见世人苦难 为什么神不出手 她看着老者，看着村民们眼里的祈求。 若世间真有神明，为什么神不救世人 这世界上的惨剧，就从未停下过。 神若真的存在，怎会如此冷漠 若神本就冷漠，那信神又有何用 千夏不信。 “神明，不存在的。” “神、神明大人，说笑了……” 可话音刚落，为首的老者就慌忙磕头。 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眼里的震惊早已变成了坚信，仿佛千夏否认 “神明” 身份，只是在考验他们是否虔诚。 “呵呵。” 千夏冷笑，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突如其来的玩心。 她看着村民们这副 “油盐不进” 的模样，突然想起了童磨 。 那个家伙不就是靠着装神弄鬼，建了个什么 “万世极乐教”，把一群人骗得团团转吗 既然他们这么信 “神”，那不如…… 让自己来点醒他们 千夏的眼神微微变了，刚才的冷意褪去，变得有些玩味。 她故意放缓语速： “既然你们认定我是神，那也不是不行。” 村民们瞬间抬起头，眼里爆发出惊喜的光，老者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神明大人愿意认我们了！” “认不认的先不说。” 千夏抬手，制止了他们的欢呼， “想让我庇佑你们，总得有诚意。建一座神社，供奉我的神像，每月初一举行一次小祭，每次祭祀…… 要献一个活人。” 千夏看着这些村民，心想看看他们知道自己以为的神明其实是食人的恶鬼之后的反应。 这落差感，肯定很精彩。 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再愚昧，也该有底线吧 可下一刻，千夏想多了，她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为首的老者先是愣了愣，随即面露狂喜： “感谢神明大人！我们一定照做！每月初一，必献活人！只求神明大人庇佑我们，不再受马匪骚扰！” 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跪下，虽然有人脸上带着犹豫，可看着老者的样子，看着地上马匪的尸体，最终还是咬着牙附和： “求神明大人庇佑！我们一定遵守！” 千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没救了。 她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格外可笑，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试图用荒谬的要求唤醒一群早已失去底线的人，结果只看到了人性最不堪的一面 。 为了自保，连同类的命都能当作祭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世界的人呐。 “神明大人，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请问我们该如何进行献祭。” 老者急切的问道。 千夏沉默了一会。 “送至神社中。” 千夏终于开口，没有多余的解释。 没有标准，没有仪式。 就这么简单。 村长听到答案，先是愣了愣，随即立刻狂喜，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多谢神明大人指点！我们一定尽快建好神社，到时候亲自将祭品恭恭敬敬送至神社中，绝不敢有半分怠慢！” 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齐刷刷磕头，嘴里不停喊着 “感谢神明大人”，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千夏看着这些人，也许他们是不幸的，也许他们是幸运的。 反正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倒不如来玩上一玩这神明游戏。 只要人们相信，恶鬼亦可当神明。 “不必再磕头了，起来吧。” 村长愣了愣，随即狂喜地爬起来，连声道： “神明大人是要留下吗！” “嗯。” “在你们建好神社前，我会暂留此地。” 所有村民都沸腾了。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拥抱着欢呼！ 千夏只是在村里找了间没人住的空屋住下。 没有人拒绝。 她说到做到，每当有马匪靠近村庄，不等村民祈祷，血剑就会提前划破长空，将马匪斩于村口。 至于如果在白天，千夏则会麻烦点，撑着红伞去送这些马匪一程。 她护着村民，也坦然接受着每月初一的献祭。 好不快活。 村庄在千夏的庇护下，渐渐有了生机。 村民们开垦了更多的田地，储存了足够的粮食，再也不用怕饿肚子； 之前被马匪烧毁的房屋重新建起，甚至比以前更宽敞牢固。 消息传到附近的村庄，那些同样饱受马匪侵扰的村民，纷纷背着行囊前来投奔，村庄的规模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几十户，渐渐发展到了上百户人家。 “神明大人，我们的村子有名字了！” 一天，村长跑来满是兴奋地跑到神社请示千夏， “大家商量着，咱们靠山而居，就叫麓谷村，您觉得怎么样” “随你们。” 千夏自然无所谓。 麓谷村的名气越来越大，来神社祭拜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初建在村里的小神社，渐渐容不下络绎不绝的信徒，村长便带着村民，在村子后面的山上重新建了一座更大的神社。 青瓦红墙，门前立着两尊石狛犬，比之前的小神社气派了不知多少倍。 千夏搬到了山上的神社里。 神社里，安排的照顾千夏的人员也越来越完善。 千夏自然不需要别人照顾，但是千夏没有拒绝。 毕竟一个人待着确实无聊。 每月初一的献祭，也渐渐有了更规整的仪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拥有上千户人家的，麓谷村，已经很少有马匪敢招惹了。 千夏的出手次数越来越少。 但是麓谷村的村长还是选择每月进行献祭。 并称其为： “山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