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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将至,雨势渐歇,东仓废墟上白雾缭绕,焦木倾颓,残灰随风卷起,如亡魂低语。 宫钟余音早已散尽,可那三十六响,仍回荡在百官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道圣旨由传旨太监亲自送达七王府,随后又疾驰至大理寺。 旨意冰冷:东仓赈粮失踪案牵涉储君别院,命大理寺少卿裴元昭、御史台监察御史联合彻查太子别院“静心斋”,七王妃苏锦黎曾亲历东仓查案,熟知内情,奉旨随行。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 静心斋位于城西清幽巷,原是先帝赐予太子的读书养性之所,素来清冷闭门,极少有人进出。 此刻,府门前石阶湿滑,青砖映着微光,两名侍卫正低声争执,手中铁锤砸向门匾铜锁,碎屑四溅。 苏锦黎立于阶下,素色披风未解,发梢犹带雨水,神色却沉静如古井。 她目光掠过那两名换锁的侍卫——甲胄制式并非静心斋旧部,腰间佩刀纹路亦与东宫亲卫略有不同。 她眸光微闪,侧首对身旁沈知意低语:“换锁者非府中旧人,是太子府连夜调来的亲兵。” 沈知意指尖微颤,低声应是。 苏锦黎不动声色,抬手示意青儿上前。 青儿捧着一只描金白鹤纸灯,灯身轻巧,以素绢糊成,鹤首微昂,羽翼描银,正是民间供奉祈福之物。 “劳烦通传。”青儿笑容温软,“我家王爷病中曾许愿,若得平安,便向静心斋供灯一盏,以谢神明庇佑。” 门房小厮接过纸灯,见其精致,眉开眼笑:“七王爷心诚,这灯我们定会供在斋前香案上。” 纸灯轻放入门房案几,无人察觉,灯底暗夹一枚极薄铜片,刻有七王府暗记。 苏锦黎唇角微敛,眸底无波。 查抄令下,裴元昭率大理寺官吏踏入静心斋。 庭院依旧清雅,松竹掩映,石径蜿蜒,檐下铜铃轻响,仿佛从未沾染尘世纷争。 轩窗半启,琴声悠悠传出,曲调清冷,似在讥讽来者。 堂上,周文远端坐主位,手持青瓷茶盏,轻吹热气,冷笑出声:“诸位无旨擅入东宫别院,可是要背个‘构陷储君’的罪名静心斋乃太子清修之地,岂容外人肆意践踏” 裴元昭眉峰一凛,正要开口,忽听屋后传来细微“咔嗒”声,似机关转动,又似地底轻震。 苏锦黎脚步微顿。 她不动声色,借整袖之机悄然绕至廊柱之后,目光扫过青砖地面——一块地砖边缘有新泥渗出,与周围干燥砖面格格不入。 她蹲身假作系鞋,指尖轻抚缝隙,触到一丝潮湿,且泥中有极细草屑,绝非庭院清扫残留。 她悄然退后,以袖掩面,向赵九递去一记眼神。 赵九会意,不动声色退至院角,命两名暗卫借搬运杂物之名,悄然掘开那块地砖。 半尺之下,赫然露出一根铜管,径寸粗细,通体漆黑,管口尚有米粒残屑与谷壳,隐隐散发稻香。 “通风暗管。”赵九低声道,“通向地下。” 裴元昭闻讯赶来,脸色骤变。 他亲自查验铜管走向,命人顺迹挖掘,不久便在庭院假山后发现隐蔽石门。 门无锁,却有机关控制,赵九以巧劲破之,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 地库阴冷潮湿,火把点燃后,光晕映出一排排整齐麻袋,堆叠如山,袋面皆盖户部火印,印模清晰——与东仓调包所用,完全一致。 八万石赈灾粮,一粒未少。 裴元昭双拳紧握,面色铁青:“好一个静心斋!好一个清修之地!” 他当场下令封存粮袋,命人清点数目,抄录印鉴,准备呈报天子。 苏锦黎缓步走入地库深处,目光如梭,扫过角落一处倾倒的书架。 她蹲下身,从碎木残灰中拾起半页未焚尽的账册残页,纸面焦黑,字迹残缺,却仍可辨认: “北境马匹三十驮,换粮三万石……转运至静心斋密库……落款:柳字营刘参军。” 她瞳孔骤缩。 柳字营——先帝亲封戍边铁军,曾镇守北境三关,十年前因“军权过重”被裁撤,主将贬黜,副将刘守义自此销声匿迹。 而此人,竟以“刘参军”之名,出现在太子私运军粮的账目上 她指尖微颤,迅速将残页藏入袖中。 就在此时,她察觉一道视线。 周文远站在地库入口,目光扫过她方才蹲身之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看见了什么是否察觉她取走了什么 苏锦黎神色未变,缓步走出地库,迎着晨光立于庭院。 静心斋已不再静。 可她知道,这一场查抄,不过是掀开了棋盘第一子。 真正的局,还在北地风沙之中。夜色如墨,七王府深处一灯如豆。 苏锦黎立于窗前,指尖轻扣窗棂,目光凝在远处——那盏白鹤灯,此刻正悬在静心斋檐角,素绢被风掀起一角,鹤首微垂,仿佛俯瞰尘世。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灯身,却未熄灭其中一点微光。 她瞳孔微缩,终于看清灯底暗纹:一圈隐秘的云雷纹环绕鹤足,中间嵌着一枚极细的篆字“羽”,正是先帝亲授羽林军的密令图样。 这不是祈福之灯。 是号令。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白日地库中那半页残账——“柳字营刘参军”。 北境旧部未散,而是被太子以“静心斋”为名,暗中收编,借先帝遗威,重建私兵体系。 而她送进去的那盏灯,竟成了激活这支隐兵的信物之一。 她猛地转身,提笔蘸墨,手腕沉稳如刀刻。 纸面铺开,她摹写先帝手迹,字形苍劲、笔锋顿挫皆依记忆中御批奏折的模样。 她曾反复研究过先帝诏书,只为防今日之变。 墨迹未干,一行字已成:“羽林第三哨,即日归营,不得延误。”落款处,她以极细金粉勾出一枚暗印——仿的是先帝私玺边缘的龙鳞纹。 “沈知意。”她低声唤。 女官自暗处现身,面色发白:“周文远的心腹已出城,走的是北境旧营道,轻骑快马,今夜必过城北十里坡。” “把这封令,混进他们密函。”苏锦黎将纸折好,封入蜡丸,递过去,“记住,不能留下痕迹,也不能让他们起疑。” 沈知意迟疑:“万一……他们核对印信” “不会。”苏锦黎眸光冷冽,“太子已迫不及待要举旗,此刻只求兵动,不问真假。他要的是‘先帝旧部奉诏归营’的名头,而不是一道经得起查验的密令。” 沈知意咬唇,终是接下,悄然退去。 三更天未至,王府暗阁。 赵九悄然而返,跪地低语:“人已动。周文远两名信使途中歇马,属下借驿卒之手调换了密函。新令已随行北上,接头人应在城北荒庙交接。” 苏锦黎点头,未语。 窗外忽有闷雷滚过,乌云压顶,雨势将至。 她转身走向内室,却见萧澈倚在软榻上,唇色发青,指节紧攥锦被。 他不知何时醒了,听完了全部。 “你咳血了。”她蹙眉。 他抬手抹去唇角猩红,笑得极轻,像在看一场荒诞戏:“他要用先帝的兵,打先帝定下的江山……要用先帝的令,杀先帝托付的孤臣。你说,这局是不是荒唐得可笑” 雷声炸响,照亮他眼底寒光。 苏锦黎望向案上地图——北境六寨,皆以红笔圈出,如同六颗埋入血土的种子。 她知道,那封假令已如毒饵投出,只待猎物吞下。 而真正的杀机,尚在千里之外,静候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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