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桂子的工程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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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个个“小玄子的科学疑问”被韦小葆用各种巧妙的比喻和简易实验逐一拆解，康熙对这位“小桂子”的信赖与依赖与日俱增。单纯的问答和理论探讨已经无法满足他蓬勃的求知欲和动手实践的渴望。他不再满足于知道“为什么”，更想知道“怎么做”。而韦小葆，也意识到是时候将理论知识转化为 有形的成果，进一步巩固这份特殊的友谊，并展示自己的“实用价值”。 机会源于一次在宫墙上的远眺。康熙指着远处模糊的西山轮廓，略带遗憾地说：“若是能看得再远些、再清楚些便好了。古人有望远之术，谓之‘千里眼’，不知是何等奇巧。” 韦小葆心中一动，知道展示工程实践能力的时机到了。他恭敬地回答：“小玄子，那‘千里眼’的道理，奴才或许能琢磨出一点门道。就是需要些材料试试。” 康熙闻言，眼中立刻迸发出强烈的兴趣：“需要什么尽管说！朕……我让人去准备！” 韦小葆没有索要水晶或玻璃透镜——那太过扎眼，且难以加工。他选择了一条更低调、更符合他“自己琢磨”人设的路径。他请求康熙提供几块透明度尚可、厚度不均的天然水晶边角料（宫中库房多有储存），一些质地均匀的硬纸，少量的动物胶，以及最细的墨线和测量工具。 材料很快备齐，送到了御书房旁一间临时拨给他使用的小小工坊——这本身已是莫大的信任和恩宠。 韦小葆的第一步是“光学材料评估”。他利用晴天阳光，将不同水晶片对准宫墙，观察其成像质量，评估其曲率、透明度和色差。他筛选出两块相对平整、杂质较少的水晶片，一块略厚（可作物镜），一块略薄（可作目镜）。 接下来是“镜筒设计与制作”。他用硬纸精心卷制了两个可以套叠的圆筒，接口处用胶仔细粘合确保稳固不透光。内壁用墨汁涂黑，以吸收杂散光。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精度，确保圆筒笔直，套叠顺畅。他反复测量、修正，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机械加工。 然后是最关键的“光学系统组装”。他根据粗略估算的焦距，将那块较厚的水晶片（物镜）固定在外筒一端，较薄的水晶片（目镜）固定在内筒一端。他不断调节两个镜片之间的距离（通过伸缩内筒），对着远处一个小窗格进行调试。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微的触觉反馈。 康熙几乎每天都会跑来“视察”进度，看着韦小葆像个小工匠一样埋头苦干，摆弄着那些水晶片和纸筒，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他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帮忙递个工具，仿佛也沉浸在这种创造的乐趣中。 几天后，韦小葆的“工程实践”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他将那个看起来颇为粗糙的硬纸筒递给康熙，指导他如何将眼睛贴近目镜，并调节内筒长度。 康熙将信将疑地接过，按照指示，将纸筒对准窗外远处的一座宫殿屋顶上的脊兽。 下一刻，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瞬间僵住，握着纸筒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透过那小小的水晶片，远处那只原本只是一个模糊小点的鸱吻，仿佛被瞬间拉到了眼前！上面的鳞片、张开的嘴巴、甚至斑驳的彩绘，都清晰可辨！ “看……看到了！朕看到了！好清楚！就像在眼前一样！”康熙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变调，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一把抓住韦小葆的胳膊，“小桂子！你……你真做出来了！千里眼！这就是千里眼！” 他如同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再次举起纸筒，对准更远处的景物——宫墙外的树梢、更远处街道上移动的人影（虽然依旧模糊，但已能分辨轮廓）……每看清一处，便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妙！太妙了！”康熙放下望远镜，激动地在地上踱步，“这原理……是不是就是利用水晶片，让光……‘拐弯’，把远处的景象‘收’进来，再放大”他结合之前学过的折射知识，试图理解其原理。 “小玄子圣明！”韦小葆适时送上马屁，“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物镜把远处的光收拢成像，目镜再把这个像放大，咱们就能看清了。” “好！好一个‘收拢成像’！”康熙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个粗糙的纸筒，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此物于军中斥候、海上航船、乃至观测天象，都大有用处啊！”他立刻意识到了这简易望远镜的巨大潜在价值。 初战告捷，韦小葆决定趁热打铁。没过几天，他又献上了一个新玩意——潜望镜。 这次的结构相对简单些。他用一个直角形的硬纸筒（实际上是两个直筒拼接而成），在拐角处巧妙地安装了两块相互平行、成45度角放置的平面水晶片（是从一块较大的水晶板上小心敲下来的）。 他带着康熙来到暖阁里一个巨大的蟠龙柱后面，将潜望镜的长臂悄悄伸出去，让康熙从下面的短臂观察。 康熙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镜中清晰地映出了柱子另一侧的景象——一个正在擦拭多宝阁的小太监的背影，甚至连他衣服上的褶皱都看得清清楚楚，而那小太监对此毫无察觉。 “这……这能看到柱子后面！”康熙再次被震撼了，“这又是何原理” “回小玄子，这个靠的是光的反射。”韦小葆指着那两块成角度放置的水晶片，“光从上面下来，碰到第一块片子，就像球撞到墙，拐了个弯，向下反射；再碰到第二块片子，又拐个弯，水平进入咱们的眼睛。这样，咱们躲在下面，就能看到上面的东西了。” “反射……拐弯……”康熙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悟道的光芒。他立刻想到了这潜望镜在侦查、隐匿观察方面的用途。 望远镜和潜望镜的成功制作，将韦小葆在康熙心中的地位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不再是空谈理论，而是实实在在的“奇巧淫技”，是能带来实际效用的创造！康熙看着韦小葆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朋友和学友，更带上了一种对“国士”的欣赏和器重。 “小桂子，你真是朕的……宝贝！”康熙拍着韦小葆的肩膀，感慨万千，“以后还有什么新奇想法，尽管去做！需要什么，直接跟朕说！” 韦小葆躬身谢恩，心中却并无太多得意。他知道，展现的价值越大，卷入的漩涡可能就越深。海大富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必须利用好康熙的信任和保护，尽快找到彻底摆脱控制、甚至反制海大富的方法。 工程实践的成功，为他赢得了更广阔的活动空间和更高的安全系数。但脚下的路，依然布满荆棘。他就像那个潜望镜，虽然能看到前方的景象，但自身仍隐藏在危险的阴影之下。下一步，他需要更亮的“光”，来照亮前路，也需要更坚固的“镜筒”，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