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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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焰火炸裂的瞬间，如同点燃了地狱的引信！ 呜——呜——呜——！！！ 低沉、苍凉、充满了野性和杀戮气息的牛角号声，如同来自九幽的丧钟，猛地从峡谷深处、从两侧陡峭的岩壁上方、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 声音在狭窄的谷道中疯狂回荡、叠加，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脏狂跳！ “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混杂在号角声中，如同鬼哭狼嚎！ 下一刻！ 嗖！嗖！嗖！嗖——！！！ 密集如蝗的箭矢，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黑色的暴雨，从两侧陡峭的岩壁上方、从前方幽暗的弯道阴影中，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箭矢如同毒蛇的獠牙，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狠狠扎向峡谷中那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粮队！ 噗嗤！噗嗤！噗嗤！ “啊——！” “救命啊！” “我的腿——！” 惨叫声、利箭入肉声、马匹的惊嘶声瞬间响成一片！ 鹰扬堡的辅兵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 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在冰冷的岩石和冻土上！ 他们手中的破旧木盾在强劲的箭矢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 简陋的皮甲更是如同虚设！ 混乱！ 极致的混乱！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辅兵们哭喊着，尖叫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互相践踏！ 粮车被撞得东倒西歪，粮袋滚落一地！ “稳住！结阵！！”李刚校尉的怒吼如同炸雷，却瞬间被淹没在混乱的声浪中！ 他挥舞着战刀，试图弹开射来的箭矢，但箭雨太密！太急！一支流矢擦着他的肩甲飞过，带起一溜火星！ “弓弩手！目标！崖顶！三轮齐射！放！！！”楚骁冰冷嘶哑的声音，如同穿透风暴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混乱！ 初晓营的弓弩手们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的磨砺，心志早已被淬炼得如同钢铁！ 听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 二十名弓弩手迅速锁定两侧岩壁上箭矢射来的大致方位！改良强弩发出沉闷的机括声！ 嗡——嗡——嗡——！！！ 二十支特制的破甲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复仇的毒蜂，逆着箭雨，狠狠射向崖顶的阴影处！ 噗！噗！噗！ “呃啊——！” “妈的！他们有硬弩！” 崖顶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和惊怒的咒骂！ 几个探出身子放箭的马匪被精准的破甲箭贯穿身体，惨叫着从崖顶栽落下来！ 砸在下方的乱石堆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箭雨为之一滞！ “再放！！”楚骁的声音冰冷无情！ 第二轮！第三轮！箭雨如同连绵不绝的死亡之网，狠狠罩向崖顶！强弩的射程和穿透力远超马匪的弓箭！ 崖顶的伏兵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 “长矛队！方阵！护车！！”楚骁的第二个命令紧随而至！ 初晓营的长矛手们怒吼着！ 三十人一组，迅速收缩！ 背靠背！ 肩并肩！ 加长加重的硬木长矛如同钢铁丛林般竖起！ 矛尖斜指前方！ 形成一个坚固的、如同刺猬般的圆形方阵！ 将几辆核心粮车死死护在中央！ 叮叮当当！ 噗嗤！ 马匪射来的箭矢撞在厚实的牛皮护板和密集的矛林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少数角度刁钻的箭矢射入阵中，也被早有准备的矛手用臂盾格挡或硬生生用身体扛下！阵型！纹丝不动！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屹立的礁石！ “稳住！推车！向前！”楚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知道，停在原地就是活靶子！必须冲过这段死亡地带！ 初晓营的长矛方阵如同一个缓慢移动的钢铁堡垒，顶着稀疏下来的箭雨，护卫着粮车，艰难地向前推进！ 鹰扬堡的辅兵们在李刚的怒吼和初晓营的示范下，也勉强收拢了一些溃兵，躲在粮车和长矛阵后，推着车辆前进。 然而，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 “杀——！！！” “抢粮啊——！！！”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从前方弯道后传来！ 伴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只见前方狭窄的弯道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黑压压一片人马！ 足有数百之众！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穿着杂乱皮袄、挥舞着弯刀、口中发出怪叫的凶悍马匪！ 他们打着残破的沙蝎旗！正是“沙蝎”马匪！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穿着相对统一、眼神更加凶狠、手持制式刀枪的汉子——黑虎帮残部！ 他们簇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手持一柄沉重开山斧的独眼巨汉——正是沙蝎首领“毒蝎子”！ “哈哈！肥羊！都是老子的！”毒蝎子独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狂笑着，一马当先，挥舞着开山斧，带着数百匪徒，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缓慢移动的粮队猛扑过来！ 马蹄践踏起漫天雪粉和烟尘！声势骇人！ “弓弩手！自由射击！压制！”楚骁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极快！ “长矛队！稳住！拒马阵！”赵铁柱的怒吼声如同炸雷！ 弓弩手们立刻调转方向，强弩对准了汹涌而来的马匪洪流！ 破甲箭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射向冲在最前面的马匪！噗嗤！噗嗤！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但马匪人数太多！速度太快！箭雨只能稍稍迟滞他们的冲锋！ 眼看马匪的先锋距离粮队最前方的长矛阵已不足五十步！ 那狰狞的面孔、雪亮的弯刀、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爆破组！”楚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意，“目标！敌骑密集处！引信三息！投——！！！” 早已埋伏在粮车侧翼、如同毒蛇般蛰伏的王锤子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他们猛地从藏身处跃出！ 手中紧握着那沉甸甸的、引信已被点燃的粗陶罐——火雷！ 嗤嗤嗤——！ 引信燃烧，发出急促的嘶鸣！ “去死吧！”王锤子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燃烧的火雷狠狠砸向冲在最前方、那独眼巨汉“毒蝎子”的马前！ 其他爆破组成员也同时出手！ 七八个燃烧的陶罐如同流星般，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入马匪冲锋的密集阵型中！ “什么东西” “陶罐” “小心！” 马匪们惊疑不定，但冲锋的势头无法立刻停止！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峡谷的喧嚣！比雷声更加狂暴！更加震撼！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狂暴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无数尖锐的碎瓷片和滚烫的铁砂，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爆炸中心疯狂肆虐！ “呃啊——！！！” “我的眼睛——！” “马！马惊了——！” 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声瞬间盖过了喊杀声！爆炸中心，人仰马翻！ 距离稍远的也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骨断筋折！ 战马受惊，疯狂地嘶鸣、跳跃、互相践踏！ 整个马匪的冲锋阵型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 “啊——！我的脸！我的脸——！”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响起！ 只见那冲在最前面的沙蝎首领“毒蝎子”，虽然凭借惊人的反应和坐骑的掩护，没有被当场炸死，但半边脸被飞溅的滚烫铁砂和碎瓷片扫中！头发和胡子被薅掉大半！整个人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发出痛苦而疯狂的嘶吼！ “首领！”沙蝎马匪们惊恐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毒蝎子，士气瞬间崩溃！ “就是现在！长矛队！突前！杀——！！！”楚骁眼中厉芒爆闪！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杀——！！！”赵铁柱怒吼一声，带着三十名长矛手，如同出闸的猛虎！ 挺着加长的硬木矛，结成密集的冲锋阵型，朝着混乱不堪的马匪残兵猛冲过去！ 噗嗤！噗嗤！噗嗤！ 长矛如同毒龙出洞！轻易洞穿了混乱中马匪的皮甲和身体！惨叫声再次响彻峡谷！初晓营的长矛手如同绞肉机般，狠狠凿入了敌阵！ “稳住！稳住！别乱！给老子杀！”混乱中，一个阴冷、狠毒的声音响起！只见黑虎帮残部中，一个身材精瘦、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手持一柄狭长苗刀的中年汉子，正厉声呵斥着混乱的手下！他眼神阴鸷如毒蛇，正是黑虎帮的二当家——“二爷”！ “二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瞬间锁定了粮队后方那个站在辎重车上、脸色苍白却指挥若定的年轻身影——楚骁！就是这个小子！毁了黑虎帮的基业！杀了刘阎王！现在又用这邪门的玩意儿炸残了毒蝎子！ “小杂种！拿命来——！”二爷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杀意！ 他猛地一挥手，“黑虎卫！跟我上！宰了那个穿皮袄的小子！” 他身后，二十余名身穿半身铁甲、手持厚背砍刀、眼神凶悍、气息沉凝的精锐死士，齐声应诺！ 他们如同出笼的恶狼，无视了周围的混乱和厮杀，在二爷的带领下，如同一柄淬毒的尖刀，绕开正面战场，直扑楚骁所在的粮车！ “恩公小心！”阿狗在崖顶看得真切，惊骇欲绝！ 他立刻点燃一支黄色烟火（代表极度危险）射向天空！ 楚骁站在辎重车上，肋下的剧痛和精神裂谷的嗡鸣如同附骨之蛆，但此刻，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冰冷！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他瞬间捕捉到了那支黄色烟火！也看到了那队如同毒蛇般绕开正面战场、直扑自己而来的黑甲死士！为首那个刀疤脸汉子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 “弓弩手！目标！左翼！自由射击！阻敌！”楚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一把抓起靠在车辕上的那把毫不起眼的制式腰刀！拇指一顶卡簧！ 锵——！ 雪亮的刀身瞬间出鞘！ 幽冷的寒光在昏暗的峡谷中一闪而逝！ 那经过千锤百炼、淬火回火的刀锋，如同死神的獠牙，无声地宣告着毁灭！ “保护都头！”王锤子怒吼着，带着几名爆破组的成员，手持短刀，试图拦截！ 但二爷和那二十名黑虎卫死士，速度太快！太狠！他们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徒！配合默契！动作迅猛！王锤子等人刚冲上去，就被几把沉重的砍刀狠狠劈开！鲜血飞溅！瞬间倒下两人！ “滚开！”二爷一刀劈开挡路的爆破组成员，身形如同鬼魅，几个起落便冲到了楚骁所在的辎重车下！ 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 手中那柄狭长的苗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毒蛇吐信，直刺楚骁的咽喉！速度快如闪电！ 楚骁瞳孔骤然收缩！肋下的剧痛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但他没有退！也退无可退！ 就在苗刀即将刺中咽喉的刹那！楚骁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猛地向后一个极限铁板桥！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同时！楚骁的右脚如同毒蝎摆尾，快如闪电般狠狠踹向二爷持刀的手腕！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二爷手腕剧震！苗刀轨迹猛地一偏！但他反应极快！手腕一抖，刀锋顺势下划，削向楚骁的膝盖！ 楚骁身体刚刚后仰，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被削中！ 千钧一发之际！楚骁左手猛地一拍身下的粮袋！身体借力向侧方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刀锋狠狠劈在粮袋上！粮食哗啦一声洒落！ 楚骁翻滚落地，动作略显狼狈，但眼神却更加冰冷锐利！ 他瞬间判断出二爷的刀法特点——快！狠！刁钻！但力量稍逊！适合近身缠斗！ “死！”二爷一击不中，眼中凶光更盛！他如同附骨之蛆，紧追而至！苗刀化作一片银光，如同狂风暴雨般罩向楚骁！刀刀不离要害！ 楚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肋下的剧痛和精神裂谷的嗡鸣！他的大脑瞬间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冷静！高效！摒弃一切杂念！只剩下最纯粹的战斗本能！ 他将前世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融合了现代cqb（室内近距离战斗）精髓的格斗术发挥到了极致！ 不退反进！贴身近战！ 楚骁的身体如同滑溜的泥鳅，在狭窄的粮车空间内辗转腾挪！ 动作幅度极小，却异常精准高效！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格挡都借力打力！ 他手中的腰刀不再大开大合，而是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致命！专挑二爷招式转换的间隙、关节、软肋下手！ 铛！铛！铛！噗嗤！ 金铁交鸣声和利刃入肉声密集响起！火星四溅！鲜血飞洒！ 二爷越打越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高效的打法！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出手都如同毒蛇般精准致命！他的快刀在对方那如同预判般的闪避和刁钻的反击下，竟然处处受制！ “给我围上去！乱刀砍死他！”二爷又惊又怒，厉声嘶吼！ 几名黑虎卫死士立刻摆脱纠缠，挥舞着砍刀，从两侧和后方扑向楚骁！刀光闪烁，封死了所有退路！ 绝境！ 楚骁眼中寒芒爆闪！他猛地一个矮身，躲过二爷横扫的一刀！ 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冰冷的、引信极短的陶罐——最后一枚火雷！ “去死！”楚骁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火雷狠狠砸向自己脚下！目标不是敌人！ 而是……粮车下方！ “不好！”二爷瞳孔骤缩！他认出了那东西！想也不想，猛地向后飞退！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响起！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粮车下方！狂暴的气浪和碎瓷片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啊——！”几名扑到近前的黑虎卫死士猝不及防，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惨叫着倒飞出去！ 二爷虽然退得快，也被气浪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岩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抬头，只见爆炸的烟尘中，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 是楚骁！他利用爆炸的瞬间混乱和烟尘掩护，如同鬼魅般逼近！ 二爷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强忍剧痛，挥刀格挡！ 但楚骁的动作更快！更狠！更刁钻！ 噗嗤——！ 冰冷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刺入！贯穿！从下颌刺入，直透后颈！ 二爷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凝固的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沫！ 楚骁手腕猛地一拧！刀锋在骨肉中搅动！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 二爷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黑虎帮二爷——死！ “二爷……死了！” “魔鬼！他是魔鬼！” 残余的黑虎卫死士看着如同杀神般屹立在烟尘中的楚骁，看着地上二爷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他们发一声喊，如同丧家之犬般，转身就逃！ 峡谷中，战斗的喧嚣渐渐平息。 沙蝎马匪早已在火雷的恐怖威力和首领重伤的打击下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黑虎帮残部更是随着二爷的毙命而彻底崩溃。 鹰扬堡的辅兵们惊魂未定，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不少人直接呕吐起来。 硝烟弥漫，血腥冲天。狭窄的谷道中，伏尸遍地！如同修罗屠场！ 他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冰冷地扫过战场。 初晓营的战士们，浑身浴血，眼神却充满了胜利后的亢奋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他们赢了！用血与火，杀出了一条生路！ 然而，楚骁胸口的玉佩，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恶意，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古老、更加贪婪的……如同深渊苏醒般的悸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阴冷气息，正从峡谷最深处……缓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