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技术交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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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堡最深处的密室，阴冷如冰窖。 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将墙壁上扭曲的阴影拉扯得如同鬼魅。 空气凝固，弥漫着浓重的尘土、霉菌、血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万年古墓深处透出的……腐朽死寂。 商铭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壁，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剧烈颤抖。 他脸上泪痕未干，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楚骁胸口——那里，玉佩核心那道猩红的裂痕正爆发出妖异的血光！ 无数道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幽蓝雾气，如同活物般从玉佩裂纹中疯狂涌出，带着贪婪的吞噬意志，死死缠绕着他的身体！ 一股深入骨髓的、仿佛灵魂被冻结撕裂的剧痛和死寂感，正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眉心！ 他的心脏！ “呃啊——！！！”商铭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冰冷粘稠的黑暗疯狂拉扯！如同坠入无底深渊！ “呃——！”楚骁同样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弓！ 一大口带着冰蓝色结晶的淤血狂喷而出！ 溅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玉佩的反噬！比他想象的更加狂暴！玉佩核心那道猩红裂痕如同活物般搏动、扭曲！ 边缘的黑色裂纹疯狂蔓延！幽蓝的雾气更加浓郁！ 不仅疯狂吞噬着商铭的生命力！更如同附骨之蛆！反噬着他残存的生机！ 精神裂谷深处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剧痛和嗡鸣！肋下的空腔如同被彻底撕裂！ 玉佩……在失控！在……贪婪地……同时吞噬……两个……穿越者的……灵魂！ “不——！！！”楚骁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如同点燃生命的火炬！疯狂地……压制着玉佩深处那股狂暴的吞噬意志！ 同时！他颤抖的手！ 猛地指向密室角落一个被油布严密覆盖的……巨大物件！ “阿……狗——！！！”楚骁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 密室门猛地被撞开！阿狗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 小脸上沾满血污和汗水，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赵铁柱和王锤子如同两尊铁塔，手持强弩，眼神冰冷！ “撕开……油布……快——！！！”楚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阿狗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猎豹般扑向角落！双手抓住油布边缘！猛地一扯！ 哗啦——！！！ 油布滑落！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纯净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密室的阴霾！ 那是一个……巨大的……长方体！ 通体……由……近乎透明的……琉璃（高纯度玻璃）打造！ 如同……一整块……凝固的……冰晶！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 折射出……璀璨夺目、却又……冰冷剔透的……光芒！ 琉璃箱体！长六尺！宽三尺！高四尺！边缘用精钢框架加固！ 接口处用特制的、灰白色的“水泥”密封！ 严丝合缝！ 箱体顶部！镶嵌着两块可以活动的琉璃板！板上有两个圆孔！ 孔内……镶嵌着……用整块琉璃打磨而成的……手套！手套连接处！同样用“水泥”严密封闭！ 箱体内部！摆放着几个同样由琉璃制成的……托盘！ 烧杯！漏斗！以及……一个结构精巧的、带有冷凝管的……琉璃蒸馏器！ 无菌实验室！琉璃密封舱！楚骁压榨最后精力、结合玉佩残存知识、用初晓谷现有技术极限……打造出的……超越时代的……生命方舟！ “进……去——！！！”楚骁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商铭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炸响！ 商铭被那璀璨冰冷的琉璃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但……那光芒！那结构！那……手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灵魂深处的黑暗！ 唤醒了他……身为现代医生……刻入骨髓的……本能！ 无菌操作！生物安全柜！ “呃啊——！！！”商铭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和狂喜的嘶吼！ 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扑向那个琉璃密封舱！ 猛地拉开顶部的活动板！一头……扎了进去！随即……反手……将活动板……死死扣上！ 嗡——！！！ 就在活动板扣上的瞬间！ 那疯狂缠绕、试图钻入商铭体内的幽蓝雾气！ 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纯净的……屏障！瞬间被阻隔在琉璃之外！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冰屑碰撞的……“嗤嗤”声！ 随机……如同失去目标的毒蛇！不甘地……在琉璃表面……盘旋、消散！ 玉佩核心那道猩红的裂痕！ 猛地……一黯！血光瞬间收敛！如同被强行掐断了能量来源！ 玉佩深处那股狂暴的吞噬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腐朽死寂气息！ 以及……玉佩表面……那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的……黑色裂纹！ “噗——！！！”楚骁再次喷出一大口冰蓝色的淤血！ 身体软软地瘫倒在石椅上！ 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 肋下的剧痛和精神裂谷的撕裂感如同海啸般反扑！ 玉佩的死寂腐朽如同冰水浸透骨髓！但……那致命的吞噬……暂时……停止了！ 琉璃密封舱内。商铭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琉璃壁。 他剧烈地喘息着，如同刚刚逃离地狱的恶鬼。 脸上毫无血色，冷汗浸透了青布长袍。 他颤抖着抬起手，看着那镶嵌在琉璃板上的、同样由琉璃打磨而成的手套……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和……一种……重新找回……立足之地的……震撼！ 这……是……无菌舱！这……怎么可能！在这个……蒙昧的……乱世！ ………… 一个时辰后。 琉璃密封舱内。 空气依旧冰冷，但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死寂气息被隔绝在外。 舱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琉璃冰冷触感和……一丝……微弱消毒水（高度酒蒸馏提纯）气味的……洁净感。 商铭已经勉强恢复了镇定。他盘膝坐在地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舱外石椅上，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气息奄奄的楚骁。 阿狗正小心翼翼地用浸过热水的布巾，擦拭着楚骁嘴角不断溢出的冰蓝色血渍。 “玉佩……在……吞噬……我们……”楚骁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它……需要……能量……生命力……或者……同源的……灵魂……” 商铭瞳孔猛地一缩！同源灵魂！玉佩……把他们……当成了……食物！ “琉璃……能……隔绝……它的……感应……”楚骁艰难地喘息着，“但……治标……不治本……”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密封舱内那个琉璃蒸馏器，以及旁边一个密封的陶罐。 “酒精……高度……提纯……” “琉璃……器皿……蒸馏……” “可得……消毒……酒精……” 阿狗立刻会意！他迅速打开舱顶活动板的一个小孔（设计时预留的传递口），将一小罐初晓谷自酿的、浑浊的米酒递了进去！ 然后……在楚骁极其微弱的手势指导下……开始操作！ 点燃蒸馏器下的酒精灯（用高度酒浸泡灯芯）！ 倒入米酒！ 加热！ 冷凝管收集……一滴滴……清澈如水、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液体！ 滴入另一个琉璃瓶中！ 75% 医用酒精！在简陋却超越时代的琉璃装置中……诞生！ 商铭看着那清澈的液体，闻着那熟悉的、刺鼻的酒精气味！ 身体再次微微颤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酒精消毒！ 这是……现代医学的基石之一！竟然……在这个世界……重现了！ “条件……有限……”楚骁的声音断断续续，“无菌舱……酒精……是……基础……” “但……救不了……我……” “玉佩……反噬……需要……更……强的……生命力……压制……” “或者……摧毁……”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锁定舱内的商铭。 “青霉素……纯化……工艺……” “还有……你的……外科……缝合术……” “换……琉璃舱……酒精……技术……” “以及……联手……对抗……玉佩……和……毒牙……” 赤裸裸的交易！ 冰冷的契约！ 商铭沉默了。他看着舱外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看着那枚散发着腐朽死寂气息的玉佩，又看了看舱内这超越时代的琉璃装置和清澈的酒精……心中……天人交战！ 玉佩！ 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毒牙！ 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楚骁……是唯一……可能……理解他……也可能……吞噬他的……同类！ 联手还是……继续……孤独地……挣扎 许久…… 商铭缓缓抬起头。眼中所有的迷茫、恐惧、挣扎……褪去！ 只剩下一种……属于医生的……冰冷！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商铭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换！”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正，如同在医学院授课般，声音清晰而冷静：“青霉素……纯化……” “第一步：深层发酵！需特定青霉菌株（我随身带有孢子粉）！培养基：玉米浆、乳糖、无机盐……需恒温！需通气搅拌！发酵罐……可用大型琉璃密封罐替代！需……搅拌装置……” “第二步：过滤！发酵液……用多层细麻布……或……特制滤纸……初滤！去菌丝……” “第三步：萃取！滤液……调酸……用……乙酸乙酯……反复萃取！此物……难寻！可用……高度提纯……酒醋……反复蒸馏……得……醋酸……替代！效果……差！但……可行！” “第四步：脱色！活性炭……吸附杂质！可用……木炭……反复煅烧……研磨……水洗……得……粗制活性炭……” “第五步：结晶！萃取液……低温……减压……蒸发……得……粗结晶……” “第六步：重结晶！粗晶……溶于……无菌水……再……低温……结晶……得……较纯……青霉素钠盐……” 他语速极快！ 每一个步骤！ 每一个关键参数！ 每一种替代方案！都清晰无比！ 如同烙印般刻入阿狗和舱外王锤子（被紧急叫来记录）的脑海！ “外科……缝合术……”商铭的声音更加低沉，“器械……需……特制！针……需……极细！坚韧！弧形！线……需……无菌！可吸收……或……不可吸收……” “可吸收线……可用……羊肠……反复……清洗……浸泡……特殊药液……处理……得……肠线……” “不可吸收线……可用……桑蚕丝……反复……煮沸……酒精……浸泡……” “缝合……手法……持针……运针……打结……需……勤练……” “清创……止血……麻醉……缺一不可！麻醉……可用……曼陀罗花……提取……莨菪碱……但……风险……极大……” 冰冷！ 精准！ 超越时代的医学知识！ 如同甘泉！流入初晓谷这片干涸的……技术荒漠！ 楚骁静静地听着。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深陷的眼眸深处……那冰封的寒潭之下……一点星火……在酒精的微光中……悄然……跳跃了一下。 技术交换！ 契约……达成！ 琉璃舱内！ 酒精灯的火苗！ 安静地燃烧着！ 映照着商铭疲惫却锐利的侧脸！也……映照着……石椅上……那枚……裂纹深处……幽蓝雾气……无声流淌的……玉佩！ 对抗玉佩！ 对抗毒牙！ 两个穿越者……在这绝望的乱世……终于……背靠背……站在了……同一条……染血的……战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