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轨道闪电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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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寒风如刀,刮过刚刚平整的土地,卷起漫天雪沫。 许楚骁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下方绵延数里、热火朝天的工地,眉头紧锁。 三天前,他做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决定——在严寒的冬季,铺设一条从青峪关直达临潢府的百里轨道,用蒸汽机车运送援兵。 “将军,各营指挥使已到齐。”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楚骁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帅帐,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帐内,十余名将领肃立待命,脸上都带着疑虑和不解。 “诸位,”许楚骁开门见山,手指点向沙盘上的一条虚线,“平西王主力正在猛攻临潢府,守军最多只能支撑五日。常规行军至少需要七日,等我们赶到,城必破。” 他目光扫过众将:“为今之计,唯有开辟新路,三日之内铺设百里轨道,以蒸汽机车运兵,朝发夕至。” 帐内一片哗然。 “将军,这不可能!”工兵指挥使首先反对,“天寒地冻,土地坚硬如铁,三日百里即便是夏季也难完成!” 粮草官也皱眉道:“蒸汽机车所需煤炭和水如何解决北境严寒,机车锅炉易冻裂,风险太大!” 老将林远沉吟道:“将军,此举太过冒险。若轨道未成,又耽误行军时间,恐两头落空。” 许楚骁平静地听着反对意见,待众人稍静,才缓缓开口:“诸位所言,我岂能不知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他走到帐中央,目光如炬:“土地坚硬,我已命人研制特制破土工具,并以火烤地面软化冻土。煤炭和水源,沿线已设十二个补给点,随时供应。机车防冻,工匠已改进锅炉保温装置。” 众将面面相觑,仍存疑虑。 许楚骁声音提高:“临潢府若破,平西王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京城!届时我等皆成亡国之将!今日冒险,为的不是一战一役,而是天下存亡!” 他拔出佩剑,插在沙盘上:“我意已决!各营立即行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众将肃然,齐声应诺:“遵命!” 工程在漫天风雪中展开。 两万士兵分成三班,昼夜不停地施工。 许楚骁亲临一线,与士兵同甘共苦。 “将军,这段路基冻土太硬,铁镐难入!”工兵校尉满头大汗地报告。 许楚骁蹲下身,用手触摸冰冷的地面,略一思索:“取火油来,集中烧化表层冻土,分层破之。” 又一段路基因坡度太大,机车难以爬升。 “改变路线,绕行二里,避开陡坡。”许楚骁果断决策,“时间紧迫,但不能以安全为代价。” 夜幕降临,工地燃起无数火把,宛如一条火龙在雪原上蜿蜒。 许楚骁巡视各段,不时亲自上手操作工具,鼓舞士气。 “弟兄们!临潢府的同袍正在苦战,等待援军!我们早一刻完工,就能多救一人!”他的声音在寒风中传开,士兵们倍受鼓舞,更加卖力工作。 顾清风跟在许楚骁身边,低声道:“将军,如此强度,士兵们恐难支撑三日。” 许楚骁望着那些在严寒中奋力工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坚定起来:“已无退路。告诉炊事营,肉食管够,热汤随时供应。工程完成,我亲自为将士们请供!” 第二日中午,意外发生。 一段刚刚铺好的轨道因地基不稳,发生塌陷,十余名士兵被埋。 “救人!”许楚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亲自徒手挖掘。 将士们见状,无不感动,更加奋力工作。 被救出的士兵中,有一人伤势较重。军医摇头:“需要静养,不能再参与工程。” 许楚骁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伤兵身上:“好好休息,你已尽忠职守。”转身下令,“增调预备队,补上空缺!” 工程继续推进。许楚骁三天三夜未合眼,眼中布满血丝,但仍坚持在一线指挥。 将士们见主帅如此,无不感奋,士气高涨。 第三日黄昏,最后一根枕木铺设完成,百里轨道宛如一条黑色长龙,蜿蜒在雪原之上。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欢呼声响彻原野,许多士兵激动得相拥而泣。 许楚骁站在轨道起点,望着延伸至远方的轨道,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 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蒸汽机车准备如何”他问早已候命的机车队长。 “三台机车已检修完毕,煤炭和水已装满,随时可出发!” 许楚骁点头:“全军整装,子时登车,拂晓出发!” 深夜,许楚骁终于得以短暂休息。但他刚合眼,就被急报惊醒。 “将军!探马来报,平西王得知我军动向,已派兵前来破坏轨道!” 许楚骁猛地起身:“何处” “黑风峡一段,距此约三十里。” 许楚骁略一思索,冷笑:“果然选择最险要处。 传令韩擎,率骑兵连夜赶往黑风峡,埋伏两侧。我要让叛军有来无回!” 他又唤来亲兵:“通知机车队,提前出发!拂晓前必须通过黑风峡!” 军令传下,大军迅速行动。 韩擎率三千精骑冒着风雪疾驰,提前赶到黑风峡设伏。 果然,不久后一队叛军悄悄摸来,正准备破坏轨道,就被四面八方的箭雨射得措手不及。 “一个不留!”韩擎冷声下令。这场小规模战斗很快结束,叛军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许楚骁已率主力开始登车。 三台蒸汽机车喷吐着浓浓白烟,在寒夜里格外醒目。 每台机车后拉着二十节车厢,载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将军,所有人员装备已登车。”副将报告。 许楚骁抬手看天:“出发!” 汽笛长鸣,车轮缓缓转动,沿着新铺的轨道向临潢府方向驶去。 许楚骁站在首车驾驶室,望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轨道,面色凝重。 “车速如何”他问机车长。 “满载情况下,时速可达三十里。预计四个时辰可抵达临潢府。” 许楚骁计算着时间:“拂晓出发,午前可达。希望还来得及...” 机车轰鸣着前进,车厢内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息。 许楚骁却毫无睡意,仔细查看沿途地图。 “将军,过了前面弯道就是黑风峡了。”机车长提醒道。 许楚骁点头:“减速慢行,注意警戒。” 列车缓缓通过黑风峡,许楚骁看到路边尚未清理的叛军尸体,心中稍安。 韩擎已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爆炸声! “怎么回事”许楚骁急问。 探马飞驰来报:“将军,前方轨道被破坏!有埋伏!” 许楚骁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平西王果然不止派了一路兵马。 “停车!”他果断下令,“全军戒备!工兵营立即抢修轨道!” 列车停下,士兵们迅速下车列阵。 许楚骁登高望远,只见前方约里许处轨道被炸毁一段,两侧山坡上隐约可见叛军旗帜。 “将军,怎么办若绕道而行,至少耽误半日。”副将焦急道。 许楚骁冷静观察地形,忽然道:“叛军不多,只是疑兵。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 他当即下令:“韩擎,率骑兵从两侧包抄,清除叛军。工兵营,我给你们一个时辰,必须修复轨道!” “一个时辰”工兵指挥面露难色,“那段破坏严重,至少需要三个时辰!” 许楚骁眼神锐利:“没有三个时辰!一个时辰修不好,军法处置!” 军令如山,工兵营拼命抢修。 韩擎率骑兵与叛军交战,果然发现只是小股部队,很快被清除。 然而轨道修复却比预想的困难。严寒中,材料脆硬,施工难度极大。一个时辰将至,仍有大半未完成。 “将军,实在完成不了...”工兵指挥跪地请罪。 许楚骁看着远方渐亮的天色,心知每耽误一刻,临潢府就多一分危险。 他忽然问:“损坏段有多长” “约...约三十丈。” 许楚骁沉思片刻,忽然道:“不必完全修复。铺设临时便道,能让列车通过即可。” “便道可机车沉重,便道难以承重...” “减速慢行,应该可以通过。”许楚骁决断,“立即行动!” 工兵营改变策略,不再追求完美修复,而是铺设简易通道。 又过半个时辰,临时通道终于完成。 “全军登车!慢速通过!”许楚骁下令。 列车缓缓启动,以极慢的速度通过临时便道。 车轮轧过简易轨道,发出吱呀声响,每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终于,最后一节车厢安全通过,全军欢呼! “全速前进!”许楚骁下令,心中稍安。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又出现意外——一座桥梁被叛军破坏,无法通行! “该死!”许楚骁罕见地咒骂出声,“平西王果然狡猾!” 眼前桥梁断口足有数丈宽,无法简单修复。 绕行更无可能,因桥梁建在峡谷之上。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临潢府危在旦夕。 许楚骁冷静观察断桥情况,忽然问机车长:“列车最快速度是多少” “满载情况下,时速最高可达三十五里。” “空车呢” “可达四十余里。” 许楚骁眼睛一亮:“若从断桥处飞跃,需要多少速度” 全场震惊!将军竟要飞车跃桥! 机车长结结巴巴道:“这...这从未试过...但理论上,若速度足够,或许可以...” 许楚骁当即决断:“将所有车厢解挂,只留机车!所有士兵下车,轻装徒步前进!机车飞跃断桥后,再返回接应!” 众将目瞪口呆。这计划太过疯狂,但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将军,太危险了!您不能亲自冒险!”众将劝阻。 许楚骁坚定道:“我亲自驾驶!不必多言,立即执行!” 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解挂车厢,只留首车。许楚骁登上驾驶室,亲自操纵机车。 “将军,需要极高的速度,但桥头到断口距离有限,加速时间不足。”机车长担忧道。 许楚骁观察地形,忽然道:“反向行驶二里,然后全速前进!” 机车反向行驶一段距离,然后转为全速前进。 蒸汽机车轰鸣着加速,如脱缰野马冲向断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机车越来越快,在断桥前达到极限速度,然后——飞跃而出! 时间仿佛静止,机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对岸轨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成功了!全军欢呼! 许楚骁从驾驶室走出,虽有些踉跄,但毫发无伤。 他立即指挥对岸工兵营修复桥梁,同时机车返回接应士兵。 如此往返数次,终于将所有士兵和装备运过对岸。 虽然耽误了两个时辰,但总算没有前功尽弃。 “全军全速前进!”许楚骁再次下令。 列车轰鸣着驶向临潢府。 临潢府城外,平西王大军正在发动最后的总攻。 吴靖立马上坡,望着摇摇欲坠的城池,面露得意:“今日必破此城!传令,先入城者,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叛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守军死伤惨重,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悠长的汽笛声!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仿佛有巨兽奔腾而来! “那是什么”叛军惊恐地望着远方出现的钢铁巨兽。 蒸汽机车如天神下凡,冲破晨雾,直冲战场! 车头上,“许”字大旗迎风招展! “许楚骁!是许楚骁!”叛军惊呼,阵脚大乱。 吴靖目瞪口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列车尚未停稳,车厢门已打开,北境精锐如猛虎下山,直扑叛军侧翼! 许楚骁一马当先,长剑所指,所向披靡:“北境儿郎们!杀!” 守军见援兵到来,士气大振,开城出击。 叛军腹背受敌,顿时溃不成军。 吴靖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退兵。 平西王大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临潢府之围遂解。 是夜,临潢府内欢庆胜利。 许楚骁却无暇休息,立即整军布防,以防平西王反扑。 “将军神机妙算,三日铺轨百里,飞车驰援,真乃神人也!”守将激动不已。 许楚骁摇头:“侥幸而已。若非将士用命,岂能成功” 他巡视城防,慰问伤兵,直到深夜才得以休息。 然而刚回营帐,顾清风便匆匆而来,面色凝重:“将军,京中密报。” 许楚骁拆开密信,脸色渐渐阴沉。信中报告,太子听信谗言,已派钦差前来“犒军”,实为调查许楚骁“专权跋扈”之事。 “鸟尽弓藏啊...”许楚骁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顾清风低声道:“更可怕的是,下官发现'幽冥司'似乎与钦差有牵连。此次调查,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楚骁默然良久,忽然道:“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了。” 他望向京城方向,目光渐冷:“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军营。” “将军是要...”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玩。”许楚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营外,北风呼啸,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临潢府解围的欢庆尚未散去,北境的严寒却已再度笼罩这座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城池。 许楚骁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平西王败军撤退时留下的狼藉,眉头深锁。 胜利的喜悦很快被现实冲淡——城中粮草仅够十日之用,伤兵满营,而朝廷的补给却迟迟未至。 “将军,京城来的钦差已到府外,称奉旨犒军。”亲兵的声音打断了许楚骁的思绪。 许楚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终于来了。请钦差到议事厅,召集众将相迎。” 他特意换上正式朝服,佩剑悬腰,以示对朝廷使臣的尊重。 但心中却警铃大作——这场“犒军”,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议事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钦差大臣周廷尉在侍卫簇拥下昂然而入,身后跟着数名文官和锦衣卫。 许楚骁注意到,那些锦衣卫的目光不停扫视厅内各处,仿佛在寻找什么。 “许将军守城有功,太子殿下特命下官前来犒劳三军。”周廷尉笑容可掬,但眼底却无半分暖意,“来人,将赏赐抬上来!” 箱笼鱼贯而入,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众将面色稍缓,但许楚骁心中却更加警惕——犒军何需如此阵仗 果然,犒赏完毕后,周廷尉话锋一转:“将军用兵如神,三日铺轨百里,飞车驰援,真乃神人也。不知将军是如何完成这等奇迹的” 许楚骁平静道:“全赖将士用命,天佑大胤。” 周廷尉笑道:“将军过谦了。如此壮举,当详载史册。不知将军可有机车图纸、工程记录可供一观下官回京后也好向太子殿下详细禀报。” 许楚骁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面色不变:“战时匆忙,未及详细记录。待日后整理完毕,定当呈报朝廷。” 周廷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不放弃:“听说将军改良了蒸汽机车,速度远超常例。不知可否让随行工匠观摩学习” 许楚骁正要回绝,顾清风忽然插话:“大人远道而来,想必疲乏。不如先歇息片刻,这些技术之事,容后再议。” 周廷尉瞥了顾清风一眼,似有不悦,但终究点头:“也好。那就叨扰将军了。” 许楚骁安排钦差一行住进城中最好的宅院,暗中却下令加强戒备,特别是机车工坊和图纸库房。 深夜,许楚骁秘密召见顾清风。 “先生白日为何阻止我回绝周廷尉”许楚骁问道。 顾清风低声道:“周廷尉明显是来找茬的,将军若直接回绝,反而显得心中有鬼。不如虚与委蛇,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许楚骁点头:“先生认为,他们所谓'观摩学习',实为窃取机密” “不止如此。”顾清风神色凝重,“下官观察周廷尉随行人员中,有几人根本不像文官或工匠,行动举止倒像是...特务之流。” 许楚骁眼神一凛:“幽冥司的人” “极有可能。”顾清风点头,“他们表面上是来犒军,实则是来查探将军的虚实,甚至可能寻找构陷的借口。” 许楚骁冷笑:“那就让他们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 次日清晨,许楚骁尚未起身,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将军!不好了!钦差周大人昨夜遇刺身亡!” 许楚骁猛地坐起,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时候的事现场如何” “昨夜子时左右发现的。周大人喉部中剑,一剑毙命。现场...现场留有将军的佩剑!” 许楚骁如遭雷击,顿时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周廷尉的尸体已被安置在厅中央,喉部剑伤触目惊心。 一柄镶宝石的佩剑放在一旁,剑鞘上清晰刻着“许”字。 周廷尉的副手王御史面色铁青:“许将军,此事你作何解释”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许楚骁的佩剑为何会在命案现场 许楚骁冷静异常:“本将军昨夜一直在房中休息,亲兵可作证。佩剑三日前就已遗失,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王御史冷笑:“遗失如此重要的佩剑,将军竟会遗失 况且亲兵作证,恐怕难以服众吧” 许楚骁目光如刀:“王御史这是认定本将军是凶手了” “下官不敢。”王御史嘴上说着不敢,语气却咄咄逼人,“但凶器确是将军佩剑,将军又无法证明昨夜行踪。按律,将军至少应是重要嫌犯,当暂停兵权,接受调查。” 众将哗然。韩擎怒道:“荒谬!将军刚解临潢之围,立下大功,怎会刺杀钦差这分明是陷害!” 林远也道:“正值战时,岂能临阵易将此事定有蹊跷,当从长计议。” 王御史却坚持:“律法如山,岂能因功废法若将军问心无愧,更应接受调查以证清白。” 许楚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知这是幽冥司的毒计。 暂停他的兵权,无非是为平西王反扑创造条件。 “本将军可以接受调查。”许楚骁忽然道,“但调查期间,兵权暂由副将韩擎代理,而非交予朝廷使者。这是军规,想必王御史不会不知” 王御史面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许楚骁如此反应。 他强自镇定:“既然将军同意调查,那就请交出虎符,在府中暂居,不得外出。” 许楚骁冷笑:“虎符乃调兵之凭,岂能轻易交出王御史如此急切,莫非另有所图”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如弦。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进来,在王御史耳边低语几句。 王御史面色顿变,惊疑不定地看了许楚骁一眼。 “将军...方才得到消息,平西王大军去而复返,已到城外三十里处!” 众将震惊。许楚骁却心中雪亮——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刺杀钦差,构陷于他,同时平西王反扑,趁军中无主时一举破城。 好毒的计策! 许楚骁当机立断:“大敌当前,本将军暂领兵权退敌。待战事平息,再行调查。王御史可有异议” 王御史在众将怒视下,只得悻悻同意。 许楚骁立即部署城防,亲自指挥守城。 平西王大军果然很快兵临城下,发起了猛烈攻击。 战事激烈,许楚骁无暇他顾,全心投入守城。 然而他心中明白,背后的刀子比前方的敌人更加危险。 是夜,许楚骁密召顾清风。 “先生,调查可有进展” 顾清风神色凝重:“下官暗中查访,发现几个疑点。第一,周廷尉喉部剑伤确是将军佩剑所致,但伤口角度刁钻,非惯用右手之人所为。将均是右利手,若真是将军刺杀,伤口不应如此。” 许楚骁眼中一亮:“好!还有其他吗” “第二,下官检查过将军佩剑,发现剑柄上有微量迷香残留。凶手可能是先迷晕周廷尉,再下杀手。” “第三,”顾清风声音更低,“下官发现王御史的一名随从行踪可疑,昨夜曾秘密外出。跟踪后发现,他与城中一名妓女私会。而那妓女...疑似平西王细作!” 许楚骁猛地起身:“果然有内奸!能拿到证据吗” 顾清风摇头:“那人很谨慎,暂时拿不到实证。但下官已派人监视,若有异动,必能抓获。” 许楚骁沉吟片刻:“看来,幽冥司与平西王确有勾结。这次刺杀,恐怕是为了制造混乱,助平西王破城。” 顾清风点头:“正是。将军,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洗清嫌疑。否则即便打退平西王,将军也难逃罪责。” 许楚骁冷笑:“他们既然设下此局,必还有后手。先生继续暗中调查,我自有计较。” 接下来的三天,许楚骁一边指挥守城,一边暗中布局。 平西王攻势猛烈,但临潢府守军同仇敌忾,竟然顶住了进攻。 第四天深夜,顾清风匆匆来报:“将军,有发现了!那名可疑随从今夜再次外出,与人在城西土地庙密会。韩将军已带人埋伏四周,只待信号抓人。” 许楚骁眼中闪过锐光:“好!我亲自去!” 城西土地庙荒废已久,在夜色中更显阴森。 许楚骁潜伏在庙外,看着那个可疑随从溜进庙中。 不久,另一个黑影也悄然潜入。 就在两人密谈时,许楚骁一声令下,伏兵四出,将土地庙团团围住。 “不好!中计了!”庙内人惊呼,试图反抗,但很快被制服。 许楚骁步入庙中,看清另一人的面容时,不禁震惊——竟是王御史的一名亲信文书! “赵文书果然是你!”许楚骁冷声道。 那赵文书面如死灰,却仍强自镇定:“将军这是何意下官只是夜巡至此...” 许楚骁不等他说完,直接搜身,果然从他怀中搜出一封密信和一小包迷香。 “迷香与周大人喉部残留一致。密信笔迹也与现场留下的伪书相同。你还有何话说” 赵文书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经连夜审讯,赵文书终于招供:他是幽冥司成员,奉命刺杀周廷尉并栽赃许楚骁,制造混乱,助平西王破城。 “王御史可知情”许楚骁厉声问。 赵文书犹豫片刻,终于点头:“王大人也是幽冥司的人,此次前来,表面犒军,实为夺取兵权。” 许楚骁心中骇然。幽冥司的渗透竟如此之深,连朝廷钦差都是他们的人!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杀声震天。亲兵急报:“将军!平西王发动夜袭,攻势猛烈!东门告急!” 许楚骁心知这是幽冥司的最后一搏——若城破,所有证据都将湮灭。 他立即下令:“将赵文书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众将随我上城退敌!” 临潢府攻防战达到白热化。平西王似乎得到城内消息,知道阴谋败露,发动全力进攻,企图做最后一搏。 许楚骁亲临东门指挥,血战一夜,终于打退叛军。 平西王见大势已去,只得再次退兵。 天亮时分,许楚骁回到府中,却得惊人消息——赵文书在狱中自尽身亡! “怎么可能”许楚骁又惊又怒,“不是严加看管吗” 狱卒战战兢兢:“将军,我等寸步不离,但赵文书突然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疑似...疑似早已服毒。” 许楚骁心中一沉。唯一的人证死了,线索又断了。 更糟糕的是,王御史得知赵文书死讯后,立即发难,指责许楚骁“杀人灭口”,要求立即交出兵权,接受调查。 军中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许楚骁,一派怀疑真凶是否确系他人。 军心浮动,危机四伏。 许楚骁面临艰难抉择:若交出兵权,平西王必卷土重来,临潢府难保;若不交兵权,则坐实“拥兵自重”的罪名,正中幽冥司下怀。 是夜,许楚骁独坐帐中,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战场上的敌人看得见摸得着,背后的阴谋却如蛛网般难以捉摸。 “幽冥司...你们究竟是谁”他低声自语,眼中却燃起不屈的火焰,“但无论你们多么狡猾,我都一定会将你们揪出来!” 他唤来亲信,密令道:“立即前往京城,将这封密信亲手交到太子手中。 记住,宁可毁信,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遵命!” 亲信离去后,许楚骁走出营帐,仰望星空。北境的夜空清澈如洗,繁星点点,却照不亮人世间的阴谋诡计。 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而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