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泼天的富贵,砸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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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嫣然转身,裙摆划过一道决绝的弧度,头也不回地离去。 封泽萱推着轮椅上的兄长,默契跟上。 那群看够了大戏的贵妇们,也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散去,嘴角还挂着未及消散的笑意。 方才还喧嚣的长街,转眼间,竟似什么都未曾发生。 偌大的书房,死寂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声音。 “噗通。” 肖林双膝一软,颓然跪倒。 那封轻飘飘的休书,恰好落在他的脚边,字迹刺眼。 他有些恍惚。 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温婉可人的妻子,有过聪明伶俐的孩子,有过旁人艳羡的安逸生活。 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味儿。 温婉的妻子在商场上愈发如鱼得水,声名鹊起,成了人人称颂的“齐半城”。 而他,却永远只是那个顶着“秀才”虚名,却屡试不第的齐家赘婿。 她眼里的光彩越来越盛,身边围绕的人也越来越出色。 他却像一只受了惊的乌龟,死死缩在自己的壳里,恐惧着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他磨掉了自我,磨平了脾气,也磨没了主见。 从一个形式上的赘婿,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依附于妻子的废物。 心态,彻底崩了。 他开始嫉妒,开始怨恨。 心里有个声音无数次劝他,不要去比,那是你深爱的女人,她的荣耀,便是你的荣耀。 可他摁不住自己的心。 那名为嫉妒的藤蔓,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生出,日日夜夜,疯狂滋长,将他那点可悲的自尊心,缠绕得密不透风,直至腐烂。 他觉得压抑,觉得窒息。 于是在又一次名落孙山后,他选择了逃。 他自导自演了一场天衣无缝的假死,躲进对门的宅子。 透过窗缝,瞧见妻子为自己失魂落魄,他竟感到了一丝病态的、扭曲的快意。 这是一种无声的报复。 仿佛在说:看,你再能干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为我肝肠寸断。 他沉溺在这种偷窥的安逸中,一晃,就是十年。 可现在…… 他亲手为自己构建的、苟且偷安的世界,塌了。 那个曾是他整个世界的女人,不要他了。 休书…… 她竟然休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得他魂飞魄散。 休了他,也意味着,福伯再也不会在每个月初一,偷偷送来那五百两“救命钱”了…… 他慌了。 彻彻底底地慌了。 他第一次惊恐地发觉,离了齐嫣然,他连活下去的本事都没有! 自己为什么要作死 那么好的日子,那么爱他的妻子,那么可爱的孩子…… 全都被他亲手作没了! 他……真该死啊!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饿死在这座他为自己亲手打造的囚笼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化作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坠入他的五脏六腑,将他拖向无尽的深渊 ...... 另一头。 封泽萱今天为了抓肖林,又是翻墙又是下地道,那身崭新的月白色锦袍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泥污和霉味。 她洁癖早就发作,连后续的瓜都没心情吃了,一出宅院,就推着自家大哥,准备快马加鞭地往家里赶。 “封大人,请留步。” 巷口,一道清冷的身影凭栏而立。 是齐嫣然。 她已在此等候多时,声音里洗去了所有情绪,只剩平静。 封泽萱停下脚步,与她对视。 齐嫣然走上前,对着她郑重躬身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 她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沓厚实的银票,径直递了过来。 “若非封大人提醒,我齐嫣然,将被蒙蔽终身。这十万两,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封泽萱瞳孔骤然一缩。 十万两! 【卧槽!卧槽槽槽!十万两!这姐们处事也忒敞亮了!发了啊啊啊啊!】 她面上还维持着淡定,手已经蠢蠢欲动,正要伸出去。 “咳……” 轮椅上的封泽楷,忽然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赞同。 那声咳嗽像一个急刹车,封泽萱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摸了摸鼻子。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举手之劳罢了,齐夫人不必如此。” 她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在滴血。 【啊啊啊啊我的钱钱啊!哥!我亲哥!你咳什么咳!你知不知道这沓银票能吃多少顿山珍海味,能买京城多少个店铺,庄子!】 【系统!快!快让时光倒流!我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宿主,别叫了。】系统凉凉地评价,【你哥这就叫做打肿脸充胖子,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轮椅上的封泽楷额角青筋几不可查地跳了跳。 妹妹啊!你的内心戏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齐嫣然看着眼前这位俊秀探花郎,面上挂着“义薄云天”的正气,内心的想法却截然相反,嘴角不由勾起。 这位封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这不是酬谢。” 她语气不容置喙,又把银票往前递了递,“这是我为自己买的心安,买一个不受欺瞒的后半生。封大人若是不收,我心难安。” 【台阶!这是台阶!她给我台阶了!这位姐太上道了!】 封泽萱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的为难表情。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接过了那厚厚一沓银票。 “既然是齐夫人的心安,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统子,我出息了!这泼天的富贵,终究是砸到我头上了!】 封泽楷抬手,用袖子遮住了疯狂抽动的嘴角。 齐嫣然见她收下,似乎也真的松了口气,笑意第一次浮上眼底。 “封大人是个有趣的人。” 她再次一礼:“今日,我齐家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但凡有需,只要不违道义,齐家上下,赴汤蹈火。” “好说,好说。” 封泽萱将银票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怕她反悔,拱了拱手便推着兄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