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沙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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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萱蹦蹦跳跳地跑远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安的气息。解雨臣收回目光，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张起灵，心中的疑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小哥，”解雨臣斟酌着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刚才那位……张小姐，她为什么叫你‘小殊’还有，她真的是……你的姑奶奶” 这个问题一出口，解雨臣就觉得有些冒昧，毕竟张家的辈分和年龄向来是个谜。 张起灵的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他脸上，眼神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古井，却似乎因为张宇萱的出现而柔和了些许。他难得地没有直接选择沉默，而是缓缓开口：“她是明朝生人。”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解雨臣的心湖，激起千层浪。明朝生人……那岂不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解雨臣脑中飞速计算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张起灵叫她一声姑奶奶，恐怕还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张起灵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张起灵’只是一个代号。”他顿了顿，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硬壳本，递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下意识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崭新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依旧是那张冷峻的面容，但名字一栏，赫然印着两个字——张世殊。 “她给我取的。”张起灵的声音很轻，但解雨臣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细微炫耀。这种情绪出现在张起灵身上，简直比青铜门自己打开还要令人惊奇。 解雨臣拿着那张身份证，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名字，心中百感交集。张世殊……这个名字，似乎比“张起灵”这个冰冷的代号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他将身份证还给张起灵，由衷地说道：“挺好的名字。” 张起灵默默收回身份证，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那珍视的模样，让解雨臣再次确认，这位姑奶奶在他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 张起灵天生就是个闷葫芦，指望从他嘴里套出更多关于张宇萱的信息，显然是不现实的。解雨臣索性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麒麟玉牌上。 按照张宇萱临走前简单提过几句，又由张起灵在一旁偶尔补充指点，解雨臣尝试着将一丝精神力探入玉牌之中。起初并无反应，玉牌依旧温润冰凉。他不气馁，回想着张起灵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演示——只是那么轻轻一触，玉牌便有了反应。 “集中精神，感知它。”张起灵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力。 解雨臣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玉牌上。渐渐地，他感觉到玉牌上传来一股微弱的吸力，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在缓缓开启。他小心翼翼地将精神力探入其中，眼前豁然一亮，一个约莫半间屋子大小的奇异空间展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这……这是……”解雨臣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惊奇与不可思议，“空间！”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这种只存在于传说和想象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之中！难怪张宇萱那小小的包袱能装下那么多零食，感情是有这等神物相助。 张起灵对他脸上过于丰富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解雨臣兴奋地来回踱了几步，脑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起来。有了这麒麟玉牌，他原本准备的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可以精简许多，而且还能多带一些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应急物资。沙漠环境恶劣，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保障。 “太神奇了！这可真是帮大忙了！”解雨臣由衷地赞叹道，将玉牌小心地贴身收好，“小哥，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机场见。” 张起灵“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解雨臣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现在对这次古潼京之行，更多了几分莫名的期待。 汇合之后，很快三人已经身处一片茫茫戈壁之中，风沙卷起细小的石子，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他们追踪着吴邪留下的断断续续的线索，一路向西。 “前面好像有人。”一直负责观察四周的解雨臣突然开口，指着远处地平线上几个模糊的黑点。 随着车辆靠近，那些黑点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是几辆越野车和一些搭建的简易帐篷。 “看他们的装备和行事风格，有点眼熟。”解雨臣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凝重了几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汪家的人。” “汪家”张宇萱正百无聊赖地戳着车窗玻璃，闻言，鼻子轻轻嗅了嗅，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怪不得我闻到一股子讨厌的鸟味儿，原来就是他们啊。” 她口中的“鸟味儿”，解雨臣自然不明白是什么，但张起灵却似乎习以为常。 车辆停在距离对方营地百米开外的地方，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几个人影晃动，很快便有七八个手持武器的人警惕地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正是汪家的苏难和嘎鲁。 “什么人”苏难厉声喝道，手中的枪口直指他们。 解雨臣正要下去交涉，却见身旁的张宇萱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萱萱！”解雨臣心头一紧，刚想阻止，却见张宇萱的身影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便冲入了汪家人群中。 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连一句开场白都没有。 张宇萱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解雨臣只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那些在道上凶名赫赫的汪家人，在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戛然而止。 鲜血染红了沙地，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