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炼丹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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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谷时，已是傍晚。林苏氏早已望眼欲穿，看到父女二人平安归来，虽一身狼狈，但精神尚可，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待看到林晚小心翼翼取出的两个玉盒，尤其是感受到星辉草那独特的灵气波动时，她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是星辉草”林苏氏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年轻时随丈夫见过些世面，认得这种珍贵灵草。 “嗯，侥幸得手。”林晚将玉盒盖好，脸上难掩疲惫，却也有一丝兴奋，“不过惊动了那头铁臂猿，近期我们最好不要再去那片区域了。” 林承宗心有余悸地点头，将惊险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听得林苏氏脸色发白，后怕不已。 “太冒险了！晚儿，下次万万不可如此！”林苏氏拉着女儿的手，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娘，我知道了。”林晚乖巧应道，没有争辩。她知道这次确实兵行险着，若非太初之气带来的身体强化和对法术的独特运用，再加上周密的计划和一点运气，后果不堪设想。 当晚，一家三口围坐在篝火旁，气氛却与往日不同。两个玉盒放在中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热量，驱散了山夜的寒凉，也点燃了每个人眼中的希望。 “五十年份紫纹参，市价起码一百五十下品灵石。这三株星辉草，年份稍浅，但每株卖个两三百灵石也不成问题。”林承宗盘算着，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加起来，就是近千灵石！这……这足够我们买下一处不错的宅院，甚至还能支持晚儿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近千灵石！对于没落的林家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改变他们的处境。 林苏氏也满脸喜色，但随即又浮现忧色：“可是，怀璧其罪。我们拿着这么多灵草去坊市出售，会不会惹来麻烦” 这也是林晚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们实力低微，一次性出手如此价值的灵草，确实容易引人觊觎。青云宗附近的坊市是不能去的，那里认识他们的人不少。必须找一个足够远、足够混乱、但也足够包容的黑市或者偏远坊市。 “爹，娘，这些灵草，我们先不急着全部出手。”林晚沉吟片刻后说道，“紫纹参可以卖掉一株，换取我们急需的物资，比如更好的防御阵盘、攻击符箓，还有爹娘修炼所需的丹药。至于星辉草……我另有用处。” “另有用处”林承宗夫妇疑惑地看向女儿。 林晚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篝火上，眼神深邃：“我想学习炼丹。” “炼丹”林承宗吃了一惊，“晚儿，炼丹之道，何其艰难！不仅需要火木双灵根为佳，更需要海量的资源练习，有名师指点……我们林家祖上虽出过炼丹师，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传承早已断绝。你……”他想说女儿是五灵根，与炼丹要求的资质相去甚远，但话到嘴边，又怕伤了女儿的心。 林晚自然明白父亲的顾虑。在常规认知里，她确实是炼丹的“废材”。但是，太初之气的存在，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爹，我知道很难。”林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并非要成为多么高明的炼丹师。我只是想，如果能将采集到的灵草炼制成丹药，其价值能翻上数倍甚至数十倍。而且，我们自己服用丹药修炼，也比直接吸收灵石效率高得多，更安全。”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灵根……我想试试。就算不成，损失也不大。但万一有希望呢我们总不能一直靠冒险采集灵药为生。掌握一门技艺，才是长久之计。” 林晚的话有理有据，尤其是最后一句，打动了林承宗。是啊，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修仙界危机四伏，总不能每次都指望女儿去冒险。如果女儿真能在炼丹上有所建树，哪怕只是最低阶的炼丹学徒，林家的境况也将彻底改观。 林苏氏看着女儿沉稳自信的模样，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她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轻声道：“她爹，晚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想试试，我们就支持她吧。就算不成，我们也损失得起一株紫纹参。” 林承宗看着妻女，最终重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不过晚儿，切记量力而行，不可强求。” “谢谢爹，娘。”林晚心中温暖。家人的支持，是她前行最大的动力。 计划定下，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再次忙碌起来。 林承宗负责外出，前往距离云梦山脉数百里外、一个名为“黑河坊”的中立散修坊市。那里鱼龙混杂，监管相对宽松，是出手来历不明物品的理想之地。他带着一株紫纹参和少量以前积攒的材料，小心翼翼地上路了。 林晚则留在山谷，一边刻苦修炼，巩固炼气四层的境界，一边开始为学习炼丹做准备。 她首先将父亲从青云宗带出的、那些几乎被遗忘的祖传杂物再次翻找出来。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破旧书箱底部，她找到了一本纸张泛黄、封面残缺的兽皮册子，上书《林氏丹术初解》。 翻开册子，里面记录的正是林家祖上那位炼丹师留下的最基础的炼丹知识，包括常见低阶药材的辨识、药性讲解、最基础的控火诀、以及几种最低级的一阶丹药丹方，如“辟谷丹”、“止血散”、“回气丹”等。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林晚如获至宝，废寝忘食地研读起来。 炼丹之道，博大精深。首先需要对药材有极其深刻的了解，包括其属性、药性、相生相克之理。其次，需要精准的控火能力，不同药材的投放入炉时机、熔炼温度、萃取精华的火候，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凝丹”环节，更是需要对药力融合有精妙的掌控，稍有不慎便会炸炉或者炼成一炉废渣。 而对修士自身的要求更高：需要强大的神识来精确感知丹炉内药力的每一丝变化，需要浑厚的灵力来支撑长时间的控火和凝丹过程。 林晚对照着《林氏丹术初解》，越看越是心惊。这其中的门道，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尤其是对她这个“五灵根废柴”而言，神识弱小，灵力（太初之气）属性混沌，控火更是需要特定的火灵根天赋…… “真的……能行吗”一丝怀疑，不可避免地从心底升起。 但她很快便将这丝怀疑压了下去。路是人走出来的！既然太初之气能模拟其他属性，那是否也能模拟出炼丹所需的“火” 她决定从最简单的“控火”开始尝试。 没有丹炉，她便找来一块平整的石板。集中精神，调动丹田内那缕灰白色的太初之气，按照《初解》中记载的最基础控火诀的运转路线，尝试将其模拟成火焰。 第一次尝试，太初之气在掌心凝聚，却只是散发出微弱的温热，连个火星都没出现。 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失败。 太初之气似乎对这种精细的属性转化极为抗拒，总是维持着混沌的状态。林晚累得额头见汗，神识消耗巨大，却进展甚微。 但她没有气馁。回想起修炼《太初噬灵诀》时的艰难，以及最终突破壁垒的喜悦，她明白，越是逆天的手段，入门必然越是困难。 她休息片刻，恢复精神后，换了一种思路。不再强行要求太初之气瞬间变成熊熊火焰，而是先尝试引导它，模拟出最基本的“热力”。 这一次，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那缕太初之气在她掌心缓缓旋转，中心处的温度开始逐渐升高，虽然依旧无法形成明火，但石板接触的位置，竟然开始微微发烫，甚至出现了一丝焦痕！ 有戏！ 林晚精神大振，继续尝试。她不再拘泥于形式，而是用心去感受太初之气那种“演化万物”的本源特性，引导它去“模仿”和“呈现”热力的本质。 时间就在这枯燥的反复练习中流逝。十天后，当林承宗风尘仆仆却又面带喜色地从黑河坊归来时，林晚已经能够勉强让掌心那一小团太初之气，稳定地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温度，虽然依旧无色无形，但足以在短时间内将一块湿木头烘干甚至点燃！ “晚儿！你看我带回了什么！”林承宗兴奋地卸下行囊。他不仅顺利卖掉了那株紫纹参，换回了一百八十块下品灵石（比预计的还多了三十块），还用部分灵石购买了不少急需物资：一套效果更好的“小五行阵”阵旗和阵盘，数张攻击和防御符箓，一些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及大量的生活必需品。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咬牙买回了一个最低阶的一品下阶丹炉！虽然只是最普通的黑铁丹炉，上面只有最简单的聚热和稳固法阵，但对于初学者而言，已经足够珍贵了！ “爹！太好了！”林晚看到那个黑黝黝的丹炉，眼中绽放出光彩。有了丹炉，她的炼丹尝试就可以真正开始了！ “还有这些。”林承宗又取出几个药包，“这是炼制辟谷丹和止血散需要的辅药，我都买齐了。晚儿，你……真的决定要试试” 看着女儿清澈而坚定的眼神，以及她掌心那团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热量的奇异能量，林承宗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希望，又悄然滋生了几分。 或许，他的女儿，真的能创造奇迹 林晚重重点头，接过药材和丹炉，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深山幽谷中，一缕丹火，即将在一个被世人鄙弃的“废柴”手中，艰难点燃。这条与众不同的丹道，注定布满荆棘，但也可能，通往一个无人想象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