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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之下,太初刚刚试过地缚术之威,将那三名趁火打劫的散修牢牢钉在原地,心中正自品评这新得手段的优劣得失。上方盆地边缘,林家兄妹惊魂未定,望着那三个被无形之力束缚、动弹不得、满面惊骇的散修,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然而,未等太初思忖如何处置这后续局面,异变再生! 盆地中央,那原本因犀魁冲击而波动不稳、光芒黯淡的上古禁制光幕,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并非恢复原状,而是回光返照般的炽烈!无数古老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声。光幕剧烈扭曲,仿佛承受着某种内部巨大的压力,其上的流光色彩变得混乱而刺目。 “轰隆隆——!” 一阵沉闷却震撼心灵的巨响自地底深处传来,仿佛某种庞大的机关正在闭合。整个盆地都随之剧烈震颤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斗法引起的震动都要强烈和深沉! 那光幕在亮到极致之后,猛地向内一缩,旋即轰然爆发出一圈强横无匹的排斥之力! “噗——!” “呃啊!” 数道身影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从那光幕之中被抛飞出来,狼狈不堪地摔落在盆地边缘,个个口喷鲜血,气息萎靡。太初神识扫过,发现正是之前抢先冲入遗迹的青剑门门主青玄道人、散修联盟头目屠烈以及暗影阁的三名黑袍人! 只是此刻,这几位神魄境的高手早已没了之前的威风。青玄道人道袍破碎,发髻散乱,嘴角溢血,手中长剑嗡鸣不止,显然受损不轻。屠烈更是凄惨,一条胳膊软软垂下,似是骨折,独眼中充满了惊怒与后怕。暗影阁三人虽依旧笼罩在黑袍中,但那阴冷气息也变得紊乱起伏,其中一人黑袍上更是多了一道明显的撕裂痕迹,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们似乎都在遗迹内经历了极其凶险的变故,而且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遗迹的力量强行排斥了出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那剧烈波动、光芒乱闪的禁制光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厚重,其上的符文逐渐隐去,色彩褪回原本的混沌流光,最终彻底稳定下来。只是此刻的光幕,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波动不稳的入口,而是一堵坚不可摧、万古不变的厚重墙壁,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彻底隔绝了内外。 遗迹,关闭了。 一股无比失落、不甘、甚至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在所有幸存者心头。 “不…不可能!”屠烈挣扎着爬起来,独眼赤红地盯着那彻底闭合的光幕,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老子就能拿到那……” 话未说完,便被青玄道人冰冷的眼神打断。青玄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目光扫过那紧闭的光幕,又看了看周围死伤惨重的门下弟子和虎视眈眈的其他人,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在遗迹内显然也遭遇了大麻烦,甚至可能同样空手而归或所得有限。 暗影阁的黑袍人无声无息地聚在一起,为首那人深深看了一眼光幕,沙哑道:“时机未至,强求无益。走!”竟是毫不拖泥带水,身影一晃,便化作三道黑烟,朝着远处遁去,瞬息消失不见。他们的果断离去,更给此地增添了几分诡秘色彩。 屠烈见状,独眼闪烁,权衡利弊。手下死伤惨重,自己又受了伤,青剑门虽也损失不小,但青玄老道毕竟实力犹存,再待下去恐怕讨不了好。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不甘地吼道:“我们走!”带着残余的几个悍匪,搀扶着伤员,也迅速离去。 青玄道人面色变幻数次,最终长叹一声,收剑归鞘,沉声道:“青剑门弟子,收敛同门遗骸,速离此地!” 转眼之间,盆地边缘便冷清了大半,只留下满地狼藉、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少数伤残之士和不知所措的林家兄妹。 那三个被地缚术困住的散修,此刻法术效果已过,束缚解除,却早已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仓惶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林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瘫坐在地,轻声啜泣起来。林少爷看着那紧闭的遗迹光幕,又看看昏迷的福伯和哭泣的妹妹,脸上闪过复杂之色,最终化为一片茫然与后怕。 地底,太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遗迹突然关闭,连神魄境都被强行排斥而出…看来其内凶险,远超想象。”他心中暗忖,“那暗影阁之人走得如此干脆,似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各方势力主力虽已退去,但太初的神识感知却告诉他,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仍有不少气息在周边区域徘徊、窥探! 有之前在外围观望、实力较低的散修,并未完全死心,仍在远处山林中躲藏,指望能捡到些遗漏的好处;有似乎属于某些小宗门或家族的探子,气息隐蔽,远远监视着盆地方向的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甚至还有一两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淡淡妖气的波动,潜藏在地底更深处或山石缝隙中,应是某些善于隐匿的妖族并未随大流离开。 这些残留的势力,如同鬣狗般,等待着掠食猛兽离开后,再小心翼翼地上前舔舐残羹冷炙,搜寻可能的价值。他们的存在,使得这片区域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依旧涌动。 太初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未因大部分势力的离开而变得安全,反而可能更加微妙。 他深藏地底,本是极好的隐蔽。但之前动用“地缚术”解救林家兄妹,虽极其隐秘,却难保不会留下一丝微弱的力量波动痕迹。寻常修士或许难以察觉,但若有精通土系法术或感知异常敏锐者仔细探查,未必不能发现端倪。 而且,那些残留的搜寻者,活动范围更广,更细致,难保不会意外触及他延伸出去的地脉网络或息壤脉络。 “必须更加小心。”太初瞬间提高了警惕。息壤本体光华内敛,所有向外延伸的神识触须都变得更加隐晦、缓慢,如同冬眠的蛇,最大限度地降低自身存在感。对地脉的掌控也转为更被动的感知,而非主动的调动。 他将那三块上古残片和此次所得的其他物品以息壤深深包裹,隔绝一切气息外泄。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将部分注意力投向那对幸存的林家兄妹。此刻,这二人倒成了他观察外界残余动向的一个不错窗口。 林婉终于设法给福伯喂下了一颗疗伤丹药,老仆气息稍稍平稳,却仍未苏醒。林少爷则烦躁地踱着步,不时看向那紧闭的遗迹光幕,又警惕地望望四周。 “哥…我们…我们怎么办”林婉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无助地看向兄长。 林少爷咬了咬牙:“此地不宜久留!等福伯稍微好转,我们立刻离开!”他虽然纨绔,却也知刚才险死还生,此刻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就在这时,林婉手中那一直微微转动的寻灵盘,指针忽然停顿了一下,指向某个方向,轻轻颤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混乱转动。 “咦”林婉轻咦一声,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地底,太初的神识也立刻锁定了那个方向。在他的感知中,那个方向的某块岩石之下,似乎半掩埋着一件东西,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那上古残片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苍凉气息… 看来,这遗迹关闭,留下的“余波”,远不止是这些不肯离去的人啊。 太初的意识微微波动,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