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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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龙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躯在紫悦等人面前微微发颤，却依旧死死张开双臂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晓鱼！” “他为了找你们，为了查清皇宫里的怪事，三天三夜没合眼！我们冒着被护卫队抓住的风险潜入，就是来找你们的” 他指着小呆焦黑的翅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紫悦，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被眼前的假象骗了啊！” 紫悦的动作顿住了，凝聚的光球在角上微微晃动。 她看向穗龙，又看向程晓鱼，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穗龙的样子不像说谎，那焦急的语气、滚落的眼泪 闪耀盔甲脸色一变，厉声打断：“你胡说！穗龙，你是不是被这匹灰马蛊惑了他就是想挑拨离间！” 挂在树上的程晓鱼猛的冲着穗龙的方向嘶吼：“穗龙！！！” “不要解释了！” 穗龙被他吼得一哆嗦，眼眶瞬间红了，冲着树上喊回去：“为什么不让说！明明不是我们的错！” “你又不是凶手！” 程晓鱼的拳头砸在树干上 “可你什么都没干啊！！” 树皮嵌进蹄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凭什么所有憋屈都要让你吃！凭什么要你对着他们低三下四！” 这话像根刺扎在紫悦心上 她脸上最后一点犹豫彻底碎了，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穗龙让开！” 穗龙梗着脖子没动，死死盯着紫悦。 “我只数三秒！” “一——” 穗龙浑身一颤，却把胳膊张得更开，眼泪混着泥土糊在脸上：“我不！紫悦你醒醒！晓鱼是好人！他从来没骗过我们！” “二——” 紫悦眼神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蹄尖在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程晓鱼在树上看得目眦欲裂，他挣扎着想要从缠绕的枝桠里挣脱， 树皮划破了他的胳膊，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穗龙！别管我！快跑！” 可穗龙像没听见似的，只是死死盯着紫悦，小小的身躯在强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朋友啊……” “三！” 紫悦话音落下的瞬间，光球如离弦之箭般射向程晓鱼！穗龙想也没想就往旁边扑，想用身体挡住光芒，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重重摔在地上。 “砰——！” 光球精准地击中了程晓鱼身后的树干，木屑飞溅，树枝应声断裂。程晓鱼失去支撑，从树上直直坠了下来，重重砸在地面，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晓鱼！” 穗龙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程晓鱼咳了两声，擦去嘴角的血迹 抬头看向紫悦，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你连穗龙的话都不信了吗” 紫悦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声音硬邦邦的：“再多说一句，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闪耀盔甲得意地哼了一声：“早就说了，他就是个骗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苹果嘉儿皱着眉，拉了拉紫悦的肩膀：“紫悦，这样是不是太……” “闭嘴！” 紫悦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得让苹果嘉儿吓了一跳 “谁再帮他们说话，就是和我作对！” 碧琪缩了缩脖子，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粉色的鬃毛耷拉着， 柔柔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晓鱼被穗龙扶起来，小呆在一旁虚弱地呜咽。 程晓鱼扶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穗龙的肩膀，声音平静得可怕：“别求了。她心里的那扇门，已经关上了。” 他看向紫悦，一字一句道 “但我告诉你，真相不会永远被埋着。等你清醒的那天，别后悔今天做过的事。” 闪耀盔甲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狰狞，快步凑到紫悦身边，蹄子几乎要戳到她的肩膀：“紫悦！今天不除了他们，明天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他就是坎特洛特的问题所在！” 听得珍奇往后缩了缩，蹄子不自觉地磕在一起——她从没见过闪耀盔甲这副模样，那眼神里的狠劲 “把他们杀了！！” 闪耀盔甲又吼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到紫悦的鬃毛上。 “紫悦！你是不是疯了！” 柔柔的声音陡然拔高 “小呆都快不行了！你看看他的伤！” 焦黑的羽毛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这像是会害人的样子吗！” 紫悦猛地扭过头，鬃毛根根倒竖， 她死死瞪着地上的程晓鱼，对方正挣扎着想去够昏迷的小呆，嘴角还淌着血沫。 “我没疯！”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记得清清楚楚！” 程晓鱼咳着血笑了笑，笑声嘶哑：“你记清楚了吗” “很好！！！” 小呆的声音气若游丝，左翼的焦黑已经蔓延到肩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它用头轻轻蹭着程晓鱼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歉疚：“晓鱼……别管我了……你带着穗龙走……我……我撑不住了……” 程晓鱼用额头抵着小呆的额头，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胡说什么……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去的……少了你怎么行” 他抬蹄子抹去小呆眼角的湿润 “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 穗龙在一旁哭得抽噎，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太大声音，只是用小爪子笨拙地按住程晓鱼胳膊上的伤口，试图止住不断渗出的血珠。 紫悦看着眼前这一幕，角上的光芒忽明忽暗，蹄尖在地上反复碾着泥土。 闪耀盔甲还在旁边催促：“紫悦！别犹豫了！他们就是怪物的帮凶！留着就是祸害！” “你闭嘴！” 柔柔突然拔高声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闪耀盔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有误会，也不能……也不能下杀手啊！” “朋友” 闪耀盔甲冷笑一声 “被怪物骗了还帮着数钱的朋友吗要不是他们，皇宫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公主怎么会……” “够了！” 紫悦猛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目光扫过程晓鱼渗血的胳膊、穗龙哭红的眼睛、小呆奄奄一息的模样，又落在身后伙伴们或恐惧或犹豫的脸上 闪耀盔甲一愣：“不杀了” “我杀！” 他突然暴喝一声，蹄子带着风声朝程晓鱼他们狠狠踩去。 程晓鱼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下意识将小呆和穗龙紧紧护在怀里，后背绷得像块铁板 他甚至能感觉到闪耀盔甲喷在颈后的粗气 “没事，很好，咱们下次回档见。” 闪耀盔甲的声音贴着程晓鱼的耳朵滑过 “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无能的样子，喜欢看你的朋友慢慢忘记你，喜欢看你困在这循环里，一次次从头再来……” 蹄子离程晓鱼的后背只有寸许，程晓鱼闭紧眼睛，却没等来预想中的剧痛。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紫色光芒将他们轻轻托起，像被一道魔法缓缓挪到一旁。 “嗯” 闪耀盔甲愣了愣，刚要转身追，一道粗麻绳突然从天而降，猛地缠上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他下意识地用蹄子去扯，却怎么也解不开。 “哥……不，你根本就不是闪耀盔甲！！” 紫悦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起初还带着一丝癫狂的颤抖，很快就沉淀成斩钉截铁的坚定。 她角上的紫光亮得惊人，映得她眼底的每一丝情绪都清晰可见——有愤怒，有痛心，更有不容置疑的清醒。 “你以为我真的忘了晓鱼” 紫悦一步步走近 “我和晓鱼的时光，还有这些经历，那些你故意抹去的记忆，真的能被彻底删掉吗” 她指着程晓鱼，声音陡然拔高：“闪耀盔甲，他明明不擅长交际，却为了帮我缓和与其他族群的关系，硬着头皮去参加那些他最讨厌的宴会！这些，你模仿得了他的样子，模仿得了他的声音，却永远学不会，也记不住！” 闪耀盔甲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涨成了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忘记晓鱼！” 紫悦的角顶到他面前 “你重置得了幻境，却重置不了刻在骨头里的记忆。” “你冒充他的样子，篡改我的记忆，不过是怕我记起来——记起真正的闪耀盔甲永远不会这样对朋友，记起你才是那个藏在暗处的蛀虫！” 绳子突然收紧，将闪耀盔甲拽得一个踉跄，紫悦的眼神冷得像冰：“现在，该让你露出真面目了。” 苹果嘉儿笑着拍了拍蹄上的麻绳，那绳子正是程晓鱼之前交托给她的“捆仙绳” 此刻正牢牢勒着假闪耀盔甲的脖颈 “紫悦，你是怎么瞧出破绽的” 但没马去回应他 只是开始互相交流起来了 …… “不过说真的，晓鱼这捆仙绳是真顶用，任凭这假货怎么挣都挣不开。” 柔柔走上前，蹄子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递出去的手帕，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真的忘了晓鱼……刚才我急得手心全是汗。” 苹果嘉儿哼了一声，用蹄子踢了踢假闪耀盔甲的后腿，对方发出一声闷哼。 “我早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了，” 她撇撇嘴 “真的闪耀盔甲虽然有时候轴，但心善得很，哪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跟珍奇早就偷偷合计着，等他露出马脚就给你递暗号——刚才我拽你胳膊那下，就是信号。” 珍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鬃毛：“没错，我们可都记着呢，刚才他说‘回档’的时候，我就知道，时候到了。” 程晓鱼抱着小呆都傻眼了 穗龙更是激动得直跳：“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真的帮坏人！刚才我差点吓死了！” 紫悦看着伙伴们，又看了看程晓鱼，嘴角终于绽开一个释然的笑：“是晓鱼的话点醒了我。他说‘真相不会永远被埋着’，我突然就想起来了——真正的哥哥，永远不会让我伤害朋友。” 被捆着的假盔甲在地上挣扎，发出愤怒的嘶吼，却怎么也挣不脱捆仙绳的束缚 苹果嘉儿拽了拽绳子，冲程晓鱼挤了挤眼睛：“接下来，该让这假货好好说说，真正的闪耀盔甲被藏哪了。” 紫悦独角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小呆，焦黑的翅膀上渐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那是治愈魔法在缓缓渗透。 她看着程晓鱼，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刚才……对不起。我必须演得像一点，才能让那怪物放松警惕。” 光芒拂过小呆的伤口，原本狰狞的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发出细微的呜咽。 程晓鱼还没来得及回应，碧琪就像颗粉色炮弹似的猛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啪嗒啪嗒往他斗篷上掉：“晓鱼！呜呜呜……刚才光球炸过来的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把脸埋在程晓鱼的衣襟上：“其实从在菜花田里看到你影子的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你走路总爱蹭着路边的草，斗篷下摆磨出的毛边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怎么可能忘记你啊……紫悦说要假装不认识的时候，我心都揪着疼！” 柔柔也走上前，递过一块绣着雏菊的手帕，声音软软的却带着暖意：“我们都在呢。刚才看着你从树上掉下来，我手都抖了，生怕……生怕你真的出事。” 苹果嘉儿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套索是故意扔偏的，就想着能拦你一下，别真冲到紫悦面前……对不住啊，让你受委屈了。” 程晓鱼看着围在身边的伙伴们，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解释和关心，他抬蹄子拍了拍碧琪的背，又看了看正在专心治愈小呆的紫悦，嘴角忍不住扬起：“我知道。” 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所有马都松了口气。 假闪耀盔甲被捆仙绳勒得脖颈生疼，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原本伪装出的镇定瞬间崩塌 “你们居然敢合起伙来骗我！！！” 双眼翻出诡异的猩红，“我精心布置的幻境！我篡改的记忆！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记得！！” 捆仙绳被他挣得咯吱作响，却越收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死死瞪着紫悦，又扫过碧琪、苹果嘉儿她们：“紫悦！你明明该被我掌控！你明明该忘了那个灰马！你为什么要醒过来！” “因为友谊不是你能随便篡改的东西。” 紫悦冷冷开口 “你模仿他的样子，却学不会他对朋友的信任；你篡改记忆，却抹不掉我们心里真正的羁绊。” “我不会输的！” 他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幻境会重置！你们会再次忘记彼此！我会让你们永远困在痛苦里！！” 程晓鱼上前一步，眼神坚定：“你错了。只要我们记得对方，记得今天的一切，这里就永远困不住我们。” “而且我还会把你制造出你的大人杀掉！” …… 闪耀盔甲只是勾起嘴角，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轻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便如充了气的皮囊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开始膨胀！肌肉虬结，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恐怖声响，每一寸肌肤都在拉伸、鼓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 下一秒，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滚烫的血块混合着浓稠的鲜血，从空中泼洒而下，带着浓烈的腥气，瞬间喷向在场的众马…… …… …… “密码！！！” “玩自爆！！喷我一身，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