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千人尸，万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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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济沧城后，沈临风策马赶往折梅山庄。 天黑之后，他在一处山神庙歇脚。 山神庙久无人迹，窗户残破，墙壁开裂，屋顶有一个大洞，山神的头也断了，掉在一旁，满地都是灰尘。 打扫出一块干净区域，沈临风生起火堆，拿出打包的烧鸡和醉花白，享用起来。 撕下一只鸡腿，三两下吃得只剩骨头。 他忽然开口说道：“已经跟了我一路了，还不出来吗” 声音落下，无人回应。 沈临风吃下第二只鸡腿，声音陡然变冷，“再不出来，那就是想让我把你抓出来。” “到那时，我可不会留情。” 白天沈临风说不留情，转眼就杀了十几个武者。 暗中之人不敢挑衅沈临风的耐心，从阴影中走出。 他有些忌惮的走到破庙门口，对着沈临风抱拳，“沈少侠请了，在下风无忌有礼。” 来人蓄着短须，面容沧桑，戴着抹额，手拿一柄长剑。 他的年龄比沈临风大多了，态度却很恭敬。 沈临风一眼认出，他是白天在同福客栈为自己说话的人。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开门见山发问，“你从客栈一直跟着我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风无忌不答反问，“敢问沈少侠，可是要去折梅山庄” 沈临风点头说是。 风无忌道：“我也要去折梅山庄。” 沈临风很清晰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淡淡道：“你是去寻仇的” “不错。” 风无忌一字一句道：“灭门之仇！” 又是一个被灭门的，这算不算和自己同病相怜 风无忌连忙解释前因后果，“七年前，我风家堡在济沧城外也是一个不小的先天级势力。” “可那一夜，发狂的陈仲源冲进了我风家堡，见人就杀。” “我爹，我娘，我大伯、三叔，连同我的弟弟妹妹和妻儿，以及风家堡两百多口人，全都惨死在他的尖牙之下。” “等等。” 沈临风打断风无忌，“你说他们死在陈仲源的尖牙之下尖牙” 风无忌点头：“确实是尖牙，那是我亲眼所见。” 他好似陷入追忆，“那一夜，陈仲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须发血红，怒目狰狞，两眼充血，脸孔扭曲，嘴里还长出四颗尖牙，犹如恶鬼。” “不仅如此，他的指甲坚硬如铁，锋利如刀，可撕断铁剑。” “他见人就咬，死在他嘴下的人都被吸干鲜血，转眼间变成干尸。” “在父亲和大伯的拼死掩护下，我才艰难逃出风家堡。” 沈临风听得直皱眉，在风无忌嘴里，那陈仲源简直和僵尸一模一样。 “是邪法吗” 他瞬间猜到这种可能性。 此方世界没有妖魔鬼怪，只有不同于野兽的异兽。 其中顶尖的异兽，实力堪比真元境乃至真罡境武者。 但异兽终究只是异兽，不是妖兽，不可能化作人形。 同样的，也没有厉鬼或者僵尸。 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无法复活。 唯一能让陈仲源变成风无忌口中那样的，就只有魔功邪法。 风无忌继续诉说，“我逃出风家堡后，隐姓埋名，暗中苦练武功的同时，伺机报仇。” “我曾经想过向世人揭穿陈仲源的真面目，请正道人士讨伐他，可惜我没有证据。” “风家堡被灭后，一把大火把那里烧成了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沈临风问道：“你没向镇武司举报吗镇武司镇压江湖，查察大案。” “若那陈仲源修炼魔功邪法，必与魔道有关系，镇武司绝不会放过他。” 风无忌自嘲一笑，“我曾经向济沧城镇武司百户举报过，可那百户嘴上说着会彻查，转头就说我污蔑陈大侠，我才是魔教妖人。” “他不仅没去抓陈仲源，反而想杀我灭口，我拼命才逃过一劫。” “从那时我就知道，陈仲源的势力太大了，济沧城的镇武司信不过，一定早就和他勾结在一起了。” 沈临风问：“你还查到什么” 风无忌道：“我还查到陈仲源这些年一直做着拐卖小孩，贩卖人口的勾当。” “他以施粥做善事的名义接济灾民和穷困人家，又说可以请他们做工。” “那些被蒙骗的人进了折梅山庄后，没一个能活着走出来。” “很多人都死在了折梅山庄，其他人则是被陈仲源背后的组织带走了。” “人人都说折梅山庄的梅花美艳无比，是逐风郡景色一绝。” “却不知那漫山遍野的梅花树，根本就是用人的尸体养出来的！” “千人尸，万人血，这才有那梅花绝景！” 说到这里，风无忌死死握紧拳头，声音沙哑低沉，充满无尽恨意。 “你知道陈仲源背后是哪个组织吗” “不知道，但应该是魔道宗门之一。” 他不甘低吼道：“我苦练七年，终究天资有限，日夜拼命练功，也不过先天三重，纵然再练十年二十年，也不是那陈仲源的对手。”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魔道宗门撑腰。” 沈临风审视着风无忌道：“所以你想借我的力量报仇” “不错！” 风无忌坦然承认。 沈临风：“我为什么要帮你” 风无忌道：“只要沈少侠愿意帮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我愿为奴为仆，从此为沈少侠牵马坠蹬。” 风无忌直接跪在地上，发下毒誓。 沈临风沉默的看着风无忌，一言不发。 风无忌心中忐忑，生怕连这样也打动不了沈临风。 为了报仇，他已经等了七年，一直没有机会。 沈临风是他最大的机会。 沈临风拿起酒壶，仰头喝下一口醉花白，淡淡道：“不用为奴为仆，你只要把风家的内功和武技交给我就行了。” “可以。” 风无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 不过区区内功和武技而已，只要能报仇，想必父母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他。 “秘籍实本我没有，沈少侠若是信我，我可以口述，剑法也可以在你面前演练。” “可以。” 沈临风点头。 随后，风无忌先是口述了好几遍风家的内功心法《风息诀》，等沈临风背下之后，又演练了数遍风家传承剑法《狂风快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