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化神亲临，威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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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城上空，方才“影刃”杀手布下的“万灵寂灭阵”残余的灰色结界尚未完全消散，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浩瀚无边的威压，已如同苍穹倾覆般，自幽冥山脉方向滚滚而来！ 天色骤然暗沉，并非乌云汇聚，而是光线本身仿佛被那无形的威压所吞噬、扭曲。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纷纷退避、凝固。整个望海城，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在这一刻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修为低微者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金丹修士也面色发白，灵台震荡，生出无法抗拒的渺小之感。 化神期！ 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一人之势，可镇一城！ “来了！”蓝璇俏脸煞白，即便有青鸾神舟的庇护，她依旧感到呼吸艰难，体内灵力运转滞涩。她看向林凡，却发现对方面色虽然凝重，腰杆却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初，并未被这滔天威压所慑服。他右臂衣袖之下，那暗哑的“鞘”正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波动，将大部分精神层面的压迫悄然化解。 “他刚刚突破，境界未稳，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来，看来我这‘鞘’对他的吸引力，比想象中更大。”林凡声音平静，分析着局势。顾玄溟不顾境界稳固的风险强行出关亲至，一方面说明其杀意之决，另一方面，也印证了鲁大师的猜测——顾玄溟与“归墟”的合作，恐怕极度依赖林凡身上的噬渊之力，而这“鞘”是关键。 轰！ 一道漆黑的流光，如同撕裂天幕的幽冥闪电，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望海城上空，悬停在铸兵庐正上方。流光散去，显露出顾玄溟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副中年文士的模样，面容俊雅，但此刻，那双眸子已彻底化为深不见底的幽冥漩涡，转动间，仿佛能吞噬人的神魂。他周身气息与天地交融，却又凌驾于天地之上，仅仅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规则的化身。原本因战斗而破损的街道、建筑，在他气息笼罩下，竟开始自主腐朽、风化，仿佛时光在他周身加速流逝。 “林凡！”顾玄溟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城中每一个生灵的耳中，带着一种漠视众生的冰冷与戏谑，“本座亲至，你还不跪迎” 话音落下，一股针对林凡的、更加凝练恐怖的威压轰然降临！如同万丈山岳，要将他连同他脚下的土地一起压成齑粉！ 咔咔咔——林凡周身的地面瞬间龟裂，下沉数尺！他体内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气血翻腾。 然而，林凡双膝未曾弯曲半分！他体内寂灭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鞘”与噬渊印记共鸣，将那股足以压垮元婴的威压大部分导入内部空间，由轮回铁与温玉魄共同承受、转化。 他抬起头，目光迎向那高高在上的身影，眼中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与冰冷的战意。 “顾玄溟！”林凡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氛围，“弑师之仇，屠宗之恨，今日，该清算了！” “清算”顾玄溟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就凭你凭你体内那点尚未驯服的寂灭之力还是凭你手臂上那件刚刚成型、粗陋不堪的‘玩具’” 他目光如炬，显然一眼就看穿了“鞘”的存在，并且感知到了其不凡。但他语气中的轻蔑，源于绝对实力带来的自信。化神与金丹，乃是云泥之别，是生命本质的跃迁。再强大的法宝，在无法逾越的境界鸿沟面前，也显得苍白。 “本座闭关多年，今日出关，便先拿你祭旗，再取‘鞘’熔炼，完善吾道！”顾玄溟不再多言，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繁复的咒印。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朝着林凡所在的方向，虚空一按。 “幽冥……掌。” 天地间的阴煞之气疯狂汇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这手掌凝实如同黑玉，掌纹清晰可见，每一条纹路都仿佛由无数哀嚎的灵魂凝聚而成。手掌之下，空间凝固，法则退避，只剩下最纯粹的、代表着死亡与终结的幽冥法则！ 这一掌，锁定了林凡的一切气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其威力，远超之前轮回井反噬与杀手自爆的总和！ 蓝璇脸色剧变，青鸾神舟青光暴涨，试图带着林凡强行突破空间封锁，但那幽冥掌意已然笼罩四方，神舟如同陷入泥沼，举步维艰！ “林道友！” 林凡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掌，眼神却异常冷静。他知道，硬抗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于“鞘”带来的掌控力，以及……他对顾玄溟的了解！ 顾玄溟生性多疑谨慎，即便突破化神，面对自己这个身负噬渊之力的“变数”，也绝不会一上来就动用全力，这一掌，更多是试探与碾压，想要逼出自己的底牌，甚至想生擒自己，夺取噬渊本源！ 电光火石之间，林凡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试图防御，也没有逃跑。而是将全身寂灭之力，连同刚刚吞噬炼化的部分万魂精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右臂的“鞘”中！ “鞘”身微震，那暗哑的表面流转起混沌的光泽。林凡右臂抬起，并非迎向那巨大的幽冥手掌，而是……指向了顾玄溟本人！ 他将“鞘”的容纳与转化之能，催发到极致！不是吞噬攻击，而是……模拟、放大、并反向引导！ 一股精纯、浩瀚、却带着林凡自身寂灭道韵与轮回井畔领悟的逆乱之意的“伪幽冥气息”，自他右臂冲天而起！这股气息，在“鞘”的完美伪装下，竟与顾玄溟的幽冥掌意有着七八分相似，仿佛同源而出，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深邃，带着一丝“噬渊”特有的终结真意！ 林凡朗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昔年师徒相处之时，“你追求的幽冥大道，尽头便是归墟的寂灭吗你可知，噬渊，才是寂灭的源头！” 他模拟出的那股“伪幽冥气息”，巧妙地、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融入了那镇压而下的幽冥巨掌之中！ 刹那间，那原本凝练纯粹的幽冥巨掌，内部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顾玄溟对这股突然出现的、同源却更高等的力量感到了一丝本能的惊疑与……贪婪！ 就是这一丝细微的迟疑和气息紊乱，给了林凡机会！ “破！” 林凡厉喝，左手指尖“劫灭指——微尘”再次点出，目标并非巨掌主体，而是其因内部细微紊乱而露出的、一个几乎不可查觉的能量节点！ 嗤——！ 细微的灰色毫光没入巨掌。 轰隆隆！！！ 遮天蔽日的幽冥巨掌，从中指开始，崩裂开一道细微的裂纹，随即整个手掌的能量结构变得极不稳定，发出剧烈的轰鸣，掌势为之一滞！ 虽然未能完全击溃，但这足以毁城灭地的一掌，竟被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生生阻滞了刹那！ “就是现在！走！” 林凡一把拉住身旁的蓝璇，身形化作一道灰色的流光，不再抵抗那残余的掌势，而是借着掌力阻滞、空间封锁出现瞬间松动的间隙，如同游鱼般滑出锁定范围，朝着与幽冥山脉相反的方向，亡命飞遁！ 青鸾神舟发出清越的鸣叫，化作一道青虹，紧随其后！ 顾玄溟悬浮空中，看着那崩裂一道细纹、缓缓消散的幽冥巨掌，又看向林凡遁走的方向，那幽冥漩涡般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愕，随即化为被蝼蚁戏耍后的滔天震怒！ “竟能模拟、干扰本座的道则！那‘鞘’……还有你对噬渊的领悟……”他声音低沉，蕴含着毁灭的风暴，“果然留你不得！” 他并未立刻追击，而是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万里山河，牢牢锁定了林凡遁走时留下的那一丝独特的寂灭与轮回交织的气息。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顾玄溟睁开眼，杀意凛然，“待本座稍稍稳固境界，天上地下，再无你容身之处！” 他袖袍一甩，身形缓缓融入虚空，消失不见。他需要一点时间，哪怕只是数个时辰，来彻底稳固化神初期的境界。届时，他将以完全体的姿态，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 而此刻，远遁的林凡，在青鸾神舟上喷出一口灰色的血液，气息迅速萎靡下来。强行模拟、干扰化神道则，并催动“鞘”超负荷运转，对他的负担巨大无比。 “蓝璇道友……去……去流云之海……”他强撑着说出一个地名，那是他记忆中，一处极其偏僻、环境恶劣、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神识探查的绝地。 蓝璇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毫不犹豫地调转青鸾神舟方向。 一场化神期对金丹期的、实力悬殊的死亡追杀，就此拉开序幕。林凡凭借初成的“鞘”与过人的胆识，赢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但前路，依旧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