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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寂灭力场笼罩，空气凝固如铁。 幽魇长老与影刃首领脸上的惊骇尚未褪去，林凡已然出手。 在“寂灭视界”之下，世界呈现出其最本质的脆弱。他不再需要寻找破绽，因为万物在他眼中，本就由无数走向终结的“线”与“点”编织而成。 他身形未动，只是抬起了左手，五指虚张，对着那数十名被力场压制的金丹期修士，轻轻一握。 “尘归尘。”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凄厉的惨叫。在那些金丹修士的感知中，只是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骤然增加了百倍！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护体罡气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无声破碎，紧接着是血肉、骨骼、经脉、乃至丹田中那枚苦苦修炼而成的金丹……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风化的沙雕，从最微观的结构开始崩解，化作最原始的、精纯的死寂能量，汇入周身的力场之中，反而成了滋养林凡的养料。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数十名金丹修士，形神俱灭，原地只留下些许飞灰，随即被力场同化，消失无踪。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幸存的几名元婴期长老和核心杀手，包括幽魇和影刃首领，全都头皮发麻，心底寒气直冒！这是什么手段！言出法随规则抹杀！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金丹期，甚至对元婴期的认知范畴！ “此子……此子诡异！不能留！”幽魇长老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手中的幽冥幡上，“万鬼噬天！” 幽冥幡迎风暴涨，化作遮天蔽日的黑幕，无数狰狞的厉鬼怨魂从中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汇聚成一道毁灭性的洪流，冲向林凡！这是他的压箱底神通，蕴含一丝幽冥法则，足以腐蚀元婴，污秽法宝！ 与此同时，那影刃首领也彻底拼命。他摘下了脸上的哭笑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无血、仿佛没有五官的光滑面孔！他双手结印，身体如同融入阴影，下一刻，整个大殿的阴影都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扭曲的、带着极致锋锐与死寂的影刃，从四面八方，每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林凡！这是影刃的至高暗杀术——“无间影域”！ 两大元婴强者，动用底牌，联手一击！威势之强，让整个黑色大殿都剧烈震动起来，殿顶簌簌落下灰尘。 蓝璇脸色煞白，如此攻击，她连余波都难以承受！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凡，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漠然。 在他的寂灭视界中，那万鬼洪流看似汹涌，但其核心驱动，不过是幽魇长老元婴通过幽冥幡构筑的几个能量节点，以及那些怨魂彼此吞噬、转化的薄弱联系。而那无处不在的影刃，其根源都系于那无面首领与阴影位面连接的几条主干“线”上。 他动了。 面对万鬼洪流，他右眼之中灰色符文一闪，视界聚焦，瞬间锁定了洪流中那几个最关键、也是最脆弱的能量节点与转化联系。 他没有使用劫灭指，只是并指如剑，凌空虚点数下。 噗！噗！噗！噗！ 那汹涌澎湃、足以吞噬山岳的万鬼洪流，在即将触及林凡的刹那，内部仿佛被埋下了无数炸点，那几个关键节点无声湮灭，怨魂间的转化联系被强行掐断！整个洪流如同无头苍蝇般骤然失控，内部的怨魂开始疯狂地自相残杀、吞噬，最终在一片混乱的嘶嚎中，自行崩溃瓦解，重新化为精纯的幽冥死气，反而被寂灭力场缓缓吸收！ “什么！”幽魇长老目瞪口呆，心神遭受重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幽冥幡光芒都黯淡了下去。他最强的神通，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凡面对那从阴影中刺出的无尽影刃，只是简单地抬起了右脚，然后轻轻一跺。 “此地，阴影不存。”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否定”意韵的波动，以他脚掌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寂灭力场覆盖的范围！ 寂虚指的“概念否定”之力，在“鞘”与“寂灭之瞳”的加持下，首次以领域的形式展现！ 嗤嗤嗤——！ 那些由阴影法则凝聚的、锋利无比的影刃，在接触到这股波动时，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大殿内所有的阴影都仿佛被强行“漂白”，变得与周围环境一般明亮！那无面首领惨叫着从虚空中跌出，他感觉自己与阴影位面的联系被彻底斩断，赖以成名的暗杀术根基被直接摧毁！ “不可能！你……你怎能触及法则层面！”无面首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啸，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林凡没有回答。在他的视界中，这两大元婴强者身上，那代表其生命本源与修为核心的“终结之线”已经清晰可见。 他不再留手。 身形一晃，如同跨越了空间，出现在心神失守的幽魇长老面前。右手食指伸出，指尖凝聚着一点极致的灰芒，点向了其丹田处，那元婴所在的位置，也是其“终结之线”最密集的一点。 “劫灭——归无。” 幽魇长老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他疯狂燃烧元婴，试图遁走，但在寂灭力场的压制和寂灭视界的锁定下，他的动作慢如蜗牛。 指尖轻触。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幽魇长老的身体从指尖触碰处开始，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蔓延开无数灰色的裂纹，随即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尘埃，连同其体内的元婴，一同湮灭。只有那面受损的幽冥幡和一枚储物戒指叮当落地。 元婴中期，陨落！ 林凡看都未看，身形再次消失，出现在那试图重新融入光明、却无所遁形的无面首领身后。 无面首领亡魂大冒，感受到背后那冰冷的寂灭气息，绝望地转身，双手爆发出最后的杀招，凝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影刺，刺向林凡心口！ 林凡不闪不避，只是睁大了右眼。 “寂瞳——凝视。” 他右眼中的灰色漩涡仿佛活了过来，一道无形的、蕴含着最本源寂灭意韵的目光，落在了那漆黑影刺之上。 影刺在距离林凡心口尚有寸许距离时，骤然停滞，然后如同被时光加速了亿万倍，瞬间走完了其存在的所有历程，风化、腐朽、最终化为虚无。那目光毫不停留，落在了无面首领那光滑的脸上。 无面首领身体猛地一僵，他感觉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修为、自己的一切，都在那漠然的目光下飞速流逝、崩解！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整个人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画像，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影刃首领，陨落！ 转瞬之间，两大元婴首领，尽数伏诛！ 剩下的几名元婴初期长老和核心杀手，早已吓破了胆，转身就想逃出大殿。 林凡缓缓转身，寂灭视界扫过他们。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他心念一动，整个寂灭力场猛然收缩、加压！那几名逃亡者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攥住，身形凝固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随即在力场那恐怖的湮灭之力下，步了之前那些金丹修士的后尘，化为精纯能量，滋养着力场与林凡自身。 大殿之内，重归死寂。 只有林凡与蓝璇站立其中，以及地上零星留下的几件法宝和储物器具，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而恐怖的杀戮。 蓝璇看着林凡的背影，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此时的林凡，气息深不可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执掌生死、漠视规则的威严，与之前那个需要她护法突破的少年判若两人。 林凡缓缓收敛了寂灭力场和视界，周身的恐怖气息逐渐平复。他抬手将地上的战利品收起，包括那面幽冥幡。 他转过身，看向蓝璇，眼中的漠然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 “此地不宜久留。幽冥圣教和影刃损失如此惨重，顾玄溟和他们的更高层，恐怕会亲自降临。” 蓝璇压下心中的震撼，点了点头：“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凡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里似乎还有通道通往更下方。 “我感觉，这遗迹的秘密，远不止一枚‘噬渊之瞳’。”他沉声道，“下面，或许有关于‘噬渊’本身，或者‘归墟’的更多信息。” 他有一种预感，在这葬古云涡的最深处，他将接触到这个世界最核心的秘密，也将面对真正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 但此刻的他，无所畏惧。 寂瞳归位，视界初开。这流云之海的遗迹，仅仅是他真正踏上征途的起点。 “我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