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探虚实，迷神散初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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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将河尾邑彻底吞没。听竹小苑内，最后一盏灯火也已熄灭，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房内投下斑驳模糊的光影。 林凡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目微阖，气息悠长，仿佛已沉入深定。然而，他的神识却如同最敏锐的触须，高度集中地笼罩着整个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渗透墙壁，关注着隔壁一丝一毫的动静。 隔壁那两名青霞观弟子的鼾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模糊的梦呓和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听起来与寻常无异，但林凡耐心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子时过半，万籁俱寂，正是人最为困顿之时。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榻，《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气息瞬间与房间内的阴影、尘埃融为一体，仿佛成了环境本身的一部分。 他走到墙边，这客栈的墙壁并非完全实心，为了节省材料和便于铺设某些简易禁制，内部存在些许空隙和木质结构。他之前就已用神识仔细探查过。 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法力，如同最精细的刻刀，无声无息地在墙面上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钻出一个小孔。孔洞极小，仅容一丝目光或气息通过。 顿时，隔壁房间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了过来。鼾声、呼吸声，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酒气和汗味。 林凡屏住呼吸，透过小孔向内望去。房间布局与他这边类似。两名青霞观弟子一人仰面躺在床上，张着嘴鼾声如雷；另一人则趴在桌子上，手边还倒着一个空酒壶，似乎醉得不轻。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在桌面上的一个粗陶水壶和两个茶杯上。水壶半满，正是目标。 机会正好！ 林凡没有丝毫犹豫。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那包“迷神散”，动作轻柔地打开。里面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细腻粉末，几乎无色无味。 他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细如牛毛的空心草茎（得自坊市购买药材的附赠品），小心翼翼地将极少量的迷神散粉末倒入草茎之中。用量极少，按照系统说明，这只是测试剂量，远不足以放倒炼神还虚修士，但应能产生些许效果。 他将草茎一端对准墙上的小孔，另一端含入口中，体内微薄的法力缓缓运转，形成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流。 呼—— 一道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微粉末气流，如同被无形的风吹送，精准地穿过小孔，飘向隔壁房间，最终无声无息地落入了那半壶清水之中。粉末遇水即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完成这一切，林凡立刻收回草茎，小心翼翼地用一点泥土将小孔重新堵上，抹去一切痕迹。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动用足以引起警觉的法力波动。 他退回床榻，再次盘膝坐下，气息恢复之前的沉寂，仿佛从未移动过。但全部心神都已集中在隔壁，【信息洞察】功能悄然开启，不计消耗地感知着那两名弟子最细微的状态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起初，并无任何异常。鼾声依旧，梦呓依旧。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趴在桌上的那名弟子忽然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似乎口渴，摸索着抓过桌上的水壶，也懒得倒进杯子，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喝完水，他咂咂嘴，似乎觉得味道有点怪，但醉意朦胧下也未多想，嘟囔了一句“什么破水…”，便又趴了回去。 林凡心神一凛，重点观察此人。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效果开始显现。 那趴在桌上的弟子呼吸声变得更加粗重了些，原本就不算平稳的气息开始出现轻微的紊乱，法力波动也似乎滞涩了一瞬。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咕哝声，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但又没有醒来。 而床上那名弟子，似乎因为没喝水，受影响较小，但翻身的频率似乎也增加了少许，鼾声偶尔会中断，变成一种沉闷的喘息。 【信息洞察反馈：】 【目标甲（饮酒/饮水）：状态-中度醉酒，神识昏沉（轻度），法力运转速度下降约一成，警惕性大幅降低。】 【目标乙（未饮水）：状态-浅度休眠，略有烦躁，未受明显影响。】 果然有效！而且效果与系统描述基本一致！对直接饮用的目标效果更明显，但不足以使其昏迷，只是造成精神不振和法力微滞。对未饮用的目标，几乎只有心理上的微弱影响。 林凡心中既有计划成功的欣喜，也有一丝凝重。药效有用，但有限。必须把握好时机和剂量，若想用其放倒炼神还虚初期，恐怕需要更大的剂量或配合其他手段。 就在这时，隔壁异变突生！ 床上那名未饮水的弟子猛地坐起身，低喝一声：“谁！” 他虽然未受药力明显影响，但毕竟修为较高，警惕心仍在，似乎感应到了林凡持续窥探的神识波动（尽管极其微弱）！ 林凡心中猛地一紧，瞬间将神识彻底收回，《敛息术》催至巅峰，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连心跳都几乎停滞。 隔壁房间，那弟子警惕地扫视四周，神识来回探查，甚至起身走到门口和窗边检查了一番。趴在桌上的同伴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周…周师兄…怎么了” 那周师兄眉头紧锁，仔细感知了半晌，却一无所获。房间内外并无异常，刚才那丝微弱的窥探感也消失无踪。他揉了揉眉心，感觉今晚似乎格外疲惫烦躁，或许是连日蹲守压力太大产生了错觉 “没事…可能听错了。”他摇摇头，踢了踢桌下的同伴，“少喝点马尿，打起精神！” 那同伴含糊地应了一声，又趴了回去，很快再次发出粗重而不稳的呼吸声。 周师兄叹了口气，也觉困意上涌，重新躺回床上，但这次却许久未能入睡，只觉得心神不宁，法力运转都有些不畅，暗自纳闷是否修炼出了岔子。 墙这边，林凡缓缓松了口气，后背竟惊出一层细汗。炼神还虚修士的灵觉果然敏锐！若非《敛息术》足够神妙，加之对方已受药力轻微影响，感知下降，刚才恐怕就暴露了。 经此一吓，他不敢再持续窥探，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才极其短暂地感知一下对方状态。 后续并无其他变故。两名青霞观弟子在后半夜都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直至天明时分才沉沉睡去，显然迷神散的药效还在持续。 当天光微亮，客栈外开始传来细微的动静时，林凡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两人起床的动静和抱怨。 “嘶…头好沉…昨晚没喝多少啊…” “我也是，感觉法力都运转不灵了…这破地方风水有问题吧” “晦气！今天还得去盯梢…” 听着两人充满倦怠和烦躁的对话，林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测试成功。迷神散，将成为他棋盘上一颗有用的棋子。 接下来，便是如何落子，将这盘棋引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略微僵硬的筋骨，推开窗户，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新的希望与算计。 河尾邑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暗中的交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