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碧游再谒，暗棋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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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退去，天地复归清明，但金鳌岛上空弥漫的肃杀之气与震撼之情，却久久未能平息。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钦羡或忌惮，都聚焦在那道缓缓降落在黑水殿前、嘴角带血却身姿挺拔的身影之上。 硬接金仙巅峰一击而不死，甚至最后那诡异一击还崩碎了部分龙爪神通！此等战绩，已非“玄仙逆伐”可以形容，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迹！ 虬首仙看着林凡，目光复杂，有赞赏，有欣慰，更有深深的凝重。他挥退围拢上来的弟子，沉声道：“随我来。” 林凡默默点头，跟随虬首仙再次踏入黑水殿深处那间静室。 “你可知，你今日之举，虽大涨我截教声威，却也为你自己招来了泼天大祸”虬首仙开门见山，语气严肃，“敖光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日在你手下吃了如此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龙族底蕴深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有玉鼎一脉、西方教在一旁虎视眈眈。” 林凡擦去嘴角残余的血迹，体内《九转玄元功》自行运转，混沌之气流淌，修复着刚才硬撼带来的暗伤。他平静道：“师祖，弟子明白。但有些事，避无可避。今日若退，道心蒙尘，日后修行恐再难寸进。况且，量劫将至，一味退缩，也未必能求得安稳。” 虬首仙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林凡一眼：“你倒是看得透彻。不错，大劫之下，无人可独善其身。既然避不开，那便唯有迎头而上，杀出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今日最后崩碎龙爪的那一击，蕴含一丝无上锋芒与截断道韵，可是……教主所赐青萍剑意” 林凡没有隐瞒，点头承认：“正是。若非教主赐下剑意护身，弟子今日绝难抵挡。” 虬首仙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叹道：“教主对你，当真青睐有加。既然如此……你随我来，教主或许要见你。” 林凡心中一动，再次面见圣人 果然，两人刚出静室，一名碧游宫道童已在外等候，见到二人，躬身道：“虬首仙师叔，林师兄，教主法旨，请二位前往碧游宫。” 再次踏入碧游宫，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浩瀚道韵与圣人威仪，林凡的心境已与初次来时截然不同。少了些惶恐，多了几分坦然与坚定。 依旧是那间清幽偏殿，通天教主端坐蒲团之上，气息平凡，却仿佛是整个宇宙的中心。 “弟子拜见师尊（教主）！”虬首仙与林凡躬身行礼。 通天教主目光落在林凡身上，那目光仿佛能洞穿时空，看透一切虚妄。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凡，你很好。” 仅仅三个字，却让林凡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也有一股暖流涌过心间。 “黑礁群岛，护持同门，扬我截教之威。龙宫问罪，临危不惧，展我截教之骨。更难得的是，你于不周山得混沌传承，初悟战之法则，根基之厚，潜力之大，已远超寻常。”通天教主娓娓道来，竟将林凡的底细点出了七八分！ 林凡心中凛然，在圣人面前，果然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他恭敬道：“全赖教主洪福与师门庇护，弟子方能有所寸进。” “机缘是你自己争来的，不必过谦。”通天教主微微摆手，“你身负变数，命格奇特，于这量劫之中，既是机缘，亦是凶险。如今你锋芒已露，各方视线汇聚，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弟子谨记教主教诲。” 通天教主略一沉吟，又道：“你既已初悟战之法则，又与混沌有缘，寻常神通法宝于你，增益有限。吾观你体内玄功，需海量混沌之气与地水火风本源之物方可精进。碧游宫后山，有一处‘万法归墟洞’，乃吾早年演法之地，残留些许混沌气流与破碎道则，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持吾符诏，前往修行三日。” 说罢，他屈指一弹，一道散发着清光的符诏落入林凡手中。符诏之上，一个古老的“截”字道韵流转，蕴含着通行与庇护之力。 万法归墟洞！圣人演法之地！林凡心中狂喜，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他连忙叩谢：“多谢教主厚赐！” “此外，”通天教主目光变得深邃，仿佛望穿了无尽时空，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杀劫，“量劫将启，天机混沌。你既为变数，或可于这迷雾之中，窥得一线先机。切记，截教之道，在于截取一线生机，而非逆天而行。顺势而为，方是正道。” 这话语意味深长，既是点拨，也是告诫。 “弟子，明白。”林凡郑重点头。他听出了教主话中的含义，是让他在大劫中既要奋力争取，也要懂得审时度势，不可一味蛮干。 “去吧。”通天教主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林凡与虬首仙再次行礼，悄然退出偏殿。 离开碧游宫，虬首仙看着林凡，感慨道：“教主对你寄予厚望，连万法归墟洞都对你开放。此洞乃教主当年以无上法力开辟，模拟混沌归墟之景，其中虽有大机缘，却也危险重重，道则混乱，甚至有时空裂缝残留，你进去后务必小心，量力而行。” “弟子晓得。”林凡握紧手中的符诏，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斗志。 他没有立刻前往万法归墟洞，而是先回到了听竹轩。此次面圣，信息量巨大，他需要好好消化，并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静室之内，林凡盘膝而坐，脑海中回响着通天教主的话语。 “顺势而为，方是正道……窥得一线先机……”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结合自己所知的封神剧情，一个模糊的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封神大劫，看似是商周更替，实则是玄门三教（主要是阐截二教）借人间王朝气运之争了结因果。阐教扶持西岐，截教大多支持商朝。最终截教惨败，万仙来朝盛况烟消云散。 自己既然入了截教，得了通天教主如此多的恩惠，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截教走向覆灭。但想要逆天改命，扭转圣人都难以改变的结局，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么，如何才能“截取一线生机” 或许，不能硬撼大势，而是要在关键节点，改变一些“小势”，积小胜为大胜，尽可能多地保全截教元气，并为未来留下火种。 比如，救下一些本该上榜的截教弟子比如，提前破坏一些阐教或西方教的关键布局比如，结交一些原本中立或可争取的势力 自己这个“变数”，最大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以及对因果律的初步掌握（系统与《因果劫指》）。 想到此处，林凡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他决定，在进入万法归墟洞提升实力之前，先落下几枚暗棋。 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脑海中关于封神前期一些关键事件、关键人物（尤其是那些下场凄惨又并非大奸大恶的截教仙）、以及一些可能存在的机缘或陷阱的信息，以神念烙印的方式，极其隐晦地记录其中。其中夹杂了大量只有他自己能懂的暗语和模糊指向。 随后，他唤来了洪晁。 “洪兄，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将此玉简，亲手交予九龙岛声名山，吕岳道友手中。切记，务必亲手交付，不可经由他人，亦不可言明是我所赠，只说是故人所托即可。”林凡郑重交代。 吕岳，未来封神中的瘟神，虽手段狠辣，但对截教也算忠心，最后死得凄惨。此人擅长瘟疫毒术，若能提前警示，或能让他有所防备，甚至改变其命运轨迹。而且吕岳交友广阔，在截教外门弟子中颇有影响力，这枚玉简或许能通过他，间接提醒到更多人。 洪晁虽不明所以，但见林凡神色严肃，知道事关重大，拍着胸脯保证：“林老弟放心，俺老洪一定送到！” 送走洪晁，林凡又思索片刻，取出了那枚通臂猿猴一族赠予的“战猿令”。他沉吟少许，分出一缕神识烙印，记录了一段关于未来梅山、以及“袁洪”这个名字的信息，同样以暗语方式，强调了“慎入劫”、 “保全自身”等意思，随后通过战猿令的特殊联系，将这段信息传递了出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提示，能否改变袁洪的未来，还需看其自身造化。 做完这两件事，林凡感觉心中稍安。这些暗棋能否生效，他并无把握，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他收敛心神，将状态调整至巅峰，然后取出那枚通天教主赐下的符诏。 清光流转，符诏化作一道门户，通向那神秘莫测的“万法归墟洞”。 林凡一步踏入其中，身影消失在了听竹轩静室。 他知道，当他再次出关时，实力必将再有飞跃。而那时，真正的封神烽火，恐怕已经点燃。 他必须抓紧这最后的安宁时光，尽可能多地积蓄力量，以应对那即将席卷整个洪荒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