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潭底玄黄，息壤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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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峡谷深处，那口墨潭依旧死寂，仿佛亘古以来便吞噬了所有光线与声响。周遭的黑风呜咽着掠过潭面，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更显其深不可测。 林凡立于潭边，太乙道果自然流转，仔细感应。那奇特的灵气波动源头，确在潭底无疑，且随着他境界提升，感知更为清晰——那并非单一的灵气，而是数种极高层次力量的混合体：一股厚重如大地、承载万物的土系本源；一股冰冷死寂、侵蚀万灵的幽冥煞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混沌初开、造化生机意韵的古老气息！ “混沌气息虽极其稀薄，但位格极高……这潭底，究竟藏着什么”林凡心中好奇更甚。他并未贸然潜入，而是先以神念探入。 神念甫一接触墨色潭水，便感到一股强烈的阻滞与侵蚀之力！这潭水竟有隔绝、污秽神识之效！以他太乙神念之强，也仅能深入百丈便再难以为继，下方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有点门道。”林凡不再犹豫，周身混沌领域撑开，化作一个灰色的光球将他包裹，随即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墨潭之中。 一入潭水，压力骤增！那墨色潭水沉重无比，更兼有无形煞气如同亿万细针，不断冲击、腐蚀着混沌领域，发出“滋滋”的轻响。越往下，光线越是黯淡，直至彻底沦为绝对的黑暗，连神念都被压缩在身周数丈范围。 下沉约千丈，周围压力已足以碾碎金仙法宝，煞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粘稠液体。若非林凡混沌领域玄妙，又有混沌真火护体，恐怕早已被侵蚀得尸骨无存。 就在他感觉混沌领域的消耗急剧增加时，下方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并非明亮，而是一种沉凝的、温暖的土黄色，在这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宛如黑夜中的孤灯，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厚重气息。 林凡精神一振，加速向下。随着靠近，那土黄色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眼前豁然开朗！ 他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不再有墨色潭水与蚀骨煞气，而是一个约莫百丈方圆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缓缓蠕动、呈现出玄黄二色的奇异泥土！ 这泥土看似不起眼，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厚重道韵！仿佛它便是大地的核心，万物的根基！那股厚重的土系本源与微弱的混沌生机气息，正是源自于此！ “这是……先天息壤！”林凡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先天息壤，传说中乃混沌初开时，大地本源所化之先天神物，捏土造人、炼石补天皆需此物！蕴含无穷造化与生机，更兼具“生生不息”、“演化万物”之能，乃是洪荒最顶级的土系至宝之一！早已在远古大劫中绝迹，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诡异的黑风潭底！ 然而，令他心惊的并非仅仅是息壤本身。在这团先天息壤周围，空间隐隐扭曲，布设着一座极其古老、极其玄奥的阵法！阵法纹路由纯粹的土系法则与另一种充满死寂、终结意韵的法则交织而成，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封印，将息壤禁锢在中央。那浓郁的幽冥煞气，正是从这阵法的死寂部分弥漫而出，渗透出去，污染了整口深潭！ “以死寂之力，封印造化之源这是何等手段”林凡眉头紧锁，察觉到此地绝不简单。这阵法精妙无比，绝非寻常大能所能布置，其年代恐怕久远得吓人。 他尝试以神念触碰那阵法，想要解析其结构。然而，神念刚与之接触，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毁灭与疯狂意味的残存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神念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吼——！闯入者……死！！” 这意志充满了暴戾与不甘，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要将林凡的神魂彻底撕碎！其强度，竟远超之前麒麟崖的魔猿战意，带着一种纯粹的、古老的恶意！ 林凡闷哼一声，识海中“混沌自在道果”猛地爆发出璀璨光芒，守护壁垒瞬间凝聚到极致，暗金色的混沌真火更是自主燃起，焚向那入侵的意志！ 轰！ 识海内，一场无声的厮杀瞬间爆发！那残存意志虽然无根浮萍，但本质极高，疯狂冲击着林凡的道果与真火防御。林凡只觉头痛欲裂，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看到了远古时期，神魔陨落、天地崩坏的惨烈景象，无数怨魂在咆哮！ “给我镇！” 林凡低吼，全力催动道果，将“守护”、“破灭”、“自在”真意催发到极致，更引动了体内那缕得自祖神之血的大地意志，化作最坚实的基石，稳固识海。 暗金色的混沌真火熊熊燃烧，那冰冷的残存意志在真火的灼烧下，发出无声的哀嚎，开始一点点消散。但其消散前爆发的最后冲击，依旧让林凡神魂震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良久，那残存意志终于被彻底磨灭。林凡喘息片刻，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怕与明悟。 “好可怕的意志……布下此阵封印息壤的存在，至少也是准圣级别，甚至……更高！而且其状态似乎很不妙，充满了疯狂与毁灭欲。”他看向那被阵法禁锢的先天息壤，目光变得无比凝重，“以此等阵法封印息壤，绝非为了守护，更像是……借息壤的无穷生机，来滋养、或者说，平衡阵法中那股死寂毁灭之力亦或是……在酝酿着什么” 他不敢再轻易触碰那阵法，转而将目光聚焦于那团先天息壤本身。此物乃造化神物，若能得之，对他淬炼肉身、平衡体内异力、甚至未来演化自身世界，都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但如何取走它，而不触动那恐怖的封印阵法 林凡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他不能强行破阵，那无异于找死。但或许可以……“偷梁换柱” 他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太乙道果，引动自身混沌法力，更调动了体内那得自祖神之血的大地气息，以及混沌真火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的“造化”意韵（源自炼化幽冥死寂之火时的生死转换感悟）。 他双手结印，精纯的混沌法力混合着大地气息与造化真意，缓缓涌出，在他身前，开始凝聚、演化！ 他要以自身之道，模拟、创造出一团……“伪息壤”！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需要对土系本源法则与造化之道有极深的领悟。若非林凡身负混沌魔躯，又炼化过祖神之血投影，对大地之力有所了解，更在生死边缘领悟过一丝造化真意，绝无可能做到。 只见他身前，一点土黄色的光华缓缓亮起，逐渐凝聚，化作一团不断蠕动、散发着类似息壤气息的泥土。但这“伪息壤”徒具其形，内里蕴含的生机与道韵，与真正的先天息壤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 林凡并不气馁，持续注入法力与道韵，同时，他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混沌真火，小心翼翼地煅烧、淬炼着这团“伪息壤”，试图提升其本质。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这与世隔绝的潭底空间，林凡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前那团“伪息壤”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先天息壤，但其散发出的厚重气息与微弱生机，已足以达到“形似”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其核心融入了一丝林凡独有的混沌道韵。 “就是现在！”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那团精心炼制的“伪息壤”，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向阵法中央的真正息壤！ 与此同时，他全力催动混沌领域与隐匿神通，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更以一丝混沌真火意韵，暂时干扰了阵法对“生机”感应的瞬间！ 嗡！ 阵法光幕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那“伪息壤”上携带的林凡的混沌道韵与微弱大地气息，混淆了它的判断。就在这极其短暂的间隙，林凡以神念为引，施展出得自系统、结合自身空间感悟的“移形换影”小神通！ 唰！ 阵法中央，那团真正的先天息壤，与外围林凡制造的“伪息壤”，位置在万分之一刹那内，完成了互换！ 真正的先天息壤，已然落入林凡掌中！而那座古老阵法，依旧禁锢着那团“伪息壤”，似乎并未察觉核心之物已被调包！ 成功了！ 林凡心中狂喜，来不及细看，立刻将先天息壤收入系统空间最深处，并以混沌之气层层封印！ 几乎就在息壤入手的瞬间，那古老阵法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整个光幕剧烈地闪烁起来，那股冰冷的死寂之力开始躁动不安！ 林凡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极淡的灰色影子，沿着原路，以最快的速度向上冲去！ 在他身后，那球形空间内，阵法光芒明灭不定，被禁锢的“伪息壤”在阵法力量的冲击下迅速变得黯淡、崩解。一股更加暴戾、疯狂的意志碎片在空间中回荡、嘶吼…… 冲出墨潭，重见天日（虽然依旧是黑风峡谷的昏暗天光），林凡毫不停留，直接撕裂空间，瞬间远遁万里，直到彻底离开黑风山的范围，才在一处荒僻的山头落下。 他心有余悸地回望黑风山方向，能感觉到，那潭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惊动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正隐隐传来。 “此地不宜久留。”林凡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激动的心情，检查了一下系统空间内那团安静悬浮的玄黄泥土，确认无误后，不再犹豫，选定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这次黑风山之行，风险极大，但收获更是惊人！先天息壤，这可是连圣人都要动心的宝物！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取走息壤，惊动那古老封印的刹那，洪荒几处不可知之地，一些沉睡了万古的存在，似乎都微微动了一下。 幽冥血海最深处，冥河老祖猛地睁开双眼，血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西方灵山，八宝功德池畔，接引与准提两位圣人，同时抬眸，望向了南赡部洲方向。 三十三天外，混沌紫霄宫（虚影），一道淡漠的目光似乎扫过洪荒。 林凡这个“变数”，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撬动了更深层次的因果。而他手中的先天息壤，是福是祸，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