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岁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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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陈半夏抱着草妞打算回去，刚出了堂屋就感觉衣角被拽住了，她也没太在意，接着往前走，然后就感觉衣角动了动。 低头看过去，正好撞进了铁柱黑漆漆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铁柱的眼睛比平时灵动了一点。 草妞趴在自己娘肩膀上最先注意到了铁柱的表现，她伸出手指着院子里的积雪“啊啊啊”。 她握紧小拳头，誓要替哥哥发声。 铁柱不说话，只是拽着他娘的衣角，他想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兄妹俩一个拽着衣角不说话，一个只会指着院子啊啊叫，陈半夏一头雾水。 解救母子三人的是江小花，这孩子吃完饭就拉着王二妞往院子里走，然后抓着院子里的雪就开始“咯咯咯”的笑。 陈半夏忽然懂了，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怀里的草妞：“你们想在院子里玩雪！” 铁柱没有说话，眼睛却越来越亮。 抱着孩子往院子中间走了走，陈半夏蹲下身，让草妞坐在自己腿上，地上的雪有一尺厚，她蹲着，草妞的鞋子将将够到地上的雪，她晃荡着小脚在雪上踢踏。 陈半夏一手扶着孩子，一手抓起地上的雪往铁柱眼前递：“铁柱，看，这是雪。” 陈半夏的眼睛里饱含希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可惜铁柱只是伸出手碰了碰。 “啪”一个雪团落在了草妞边上，她打了一个激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动来动去，找到了罪魁祸首：江小花！ “妹，妹，咯咯咯”江小花拍着小手指了指草妞，在地上蹦跶两下，一歪就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草妞两手往前伸，陈半夏还以为她是要出院子，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只能在家里玩。” 江老太太出门来抱柴火，看到在三个孩子都在院子里，气不打一处来，这当娘的都是在干啥！ “干啥呢，不知道冷啊，什么天就敢把孩子放地上！”江老太太一声吼，陈半夏和王二妞连拉带拽的就把孩子弄屋里去了。 “一天操不完的心！”进了屋还是觉得这妯娌俩都是闲的，要不是过年，多少要骂他们几句。 三个女人一台戏，江大牛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子都没出，要他说小孩子就是傻，这大冷的天，哪都没炕上舒服。 这边江大牛刚扫完雪，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拜年了，江家村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江老太太在村里的辈分又高，来拜年的人自然多。 一把炒黄豆，一把炒花生，这就是每家的基本配置，但是没几个上手吃的，谁家都不容易，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关系好的，非要硬塞，也是装口袋里，回家给孩子解解馋，要知道过年的这点东西可是年后孩子们唯一的零嘴。 过了初一就是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锦城附近多山，北方的天气又冷，除了离得近的，其他外嫁的闺女基本今年都没有回娘家。 江老太太还有一个闺女，和她二叔江大牛是双胞胎，要不是她奶念叨，草妞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姑姑。 初三过完，这个年也就过的差不多了，十五元宵节也就是去大集上换了一点滚元宵，应了应景。 小孩儿就是见风长，七滚八爬周会走，马上就五月，草妞也一岁了，对草妞这个名字已经适应良好。 “草妞，过来，看看娘给你做的鞋咋样。”陈半夏在炕上咬断手里的线，抬起头就把正打算往外走的孩子叫住了。 草妞只能“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来到她娘身边，仰起头，看着她娘：“娘，明。” 草妞是想说明天再试，因为她娘做的鞋子吧真的不怎么样，不是挤脚就是磨脚，每次都需要她奶或者她二婶帮忙改改才能穿。 “你这孩子，娘做好了，你就快试试。”陈半夏感觉自己这次做的不错。 双手一提溜，草妞就被放到了炕上，脱了脚上露脚趾的小布鞋，套上了她娘做的新鞋，哎，果然，又瘦了，挤脚。 看着草妞欲哭无泪的样子，陈半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事，一会儿让你奶给阔阔就能穿了。” 草妞呲溜一下从炕上滑下来，拉起地上的她哥就往外跑，跑哪去，自然是去找她姐江小花那个话痨。 自从能说话以后，草妞终于把自己目前所处的地域、时空、时间这些都弄清楚了。 她投胎的这个国家是种花家的平行时空新花国，现在是一九五九年，她所在的是辽省锦城江家村。 她爷爷江虎是游队员，在和鬼仔斗争的时候牺牲了。 她奶吴春梅，今年五十三，村里都叫她江老太太，还有吓唬小孩的时候也会叫她狼婆婆，至于原因她还没听她娘说过。 她爷爷和她奶奶一共有三个孩子，草妞她爹江云起，被她爷爷捡回来的，今年二十七岁，在外面当兵。娶了从南方逃难过来的她娘陈半夏。生下了大儿子铁柱大名江星宇，现在四岁。俩人还有一个闺女就是一岁的草妞。她爷奶的亲生儿子和亲闺女只比她爹小一岁。江大牛今年二十五，娶妻王二妞，俩人现在就一个闺女，江小花。江大牛的同胞妹妹叫江夏，嫁到了十里外的村子。听说有一儿一女。 在这个儿女四五个都算少的年代，草妞家确实算不上人丁兴旺，甚至可以说是人少。所以草妞她奶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辣厉害，嘴皮子不饶人。 因为理解，草妞从不怕江老太太说她，天天跟在她奶屁股后面溜达，连陈半夏都要吃醋了。江老太太面上不喜，心里却舒坦，这个小孙女不但脑子机灵还外场，最像自己。 “哥，姐。”草妞拉着铁柱往二房屋子里走。 铁柱没说话，但是拉着草妞的手却很紧。 江小花是个闲不住的话痨，见哥哥和妹妹过来，不顾她娘刚给她换上的干净衣服，就从炕上出溜下来，拍了拍前面蹭上的土，拉着草妞就往外走：“妹，咱走。” 村口的野樱桃熟了，孩子们为了这点零嘴都是早早出门，看到熟了的就棒下来，带回家吃。 三个孩子年龄都不大，自己棒不了，都是捡大孩子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