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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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伙计的话语，令李蓟蓦然一惊：这不就是在此初遇梅盛茵时，她的那种“暗箱操作”吗 这么说，这位梅大公子、其实就是这家的“敝东”了，而且…… 公子的剑眉一挑，瞬间明白了“他”的前世今生：“好一个‘贩马客’、好一个‘敝店东’啊，果然没辜负当初的特工技艺！ 也怪不得，时常会感觉她时隐时现、清幽的就像月夜的暗影呢，原来根本已察觉到了我、在不断试探啊！” 想到这里，他猛的睁大了眼睛：“噢！——也怪不得在这南北乱世里，居然会出现日语写成的国书了，想必都是她的杰作吧！ 只是……， 她与那个什么楼兰，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看她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不会又在这乱世中重操旧业了吧……” 想到这里，既是李蓟、又是李樾亭的他不由苦笑。 “小侯爷，您的茶！” 一名小厮说话间，已把茶点排摆好了，毕恭毕敬的一俯身：“请慢用！” 然后就要退下。 李蓟信手端起茶，却忽然被面前的“点心”惊呆了：“这里居然也有生鱼片” 伙计急忙回过头，又一俯身：“是。但敝东说过：这个只是赝品，并不存在鱼片应有的味道，因为它并非来自深海；而且配料也也不对，既没有山葵的厚重、酱油也淡的没味儿！” “果然是美智子！” 李蓟听懂了对方的“暗语”里，明显是对自己“考察失败”了，但依然惊喜不已：“那你们东家呢、她现在哪里” 伙计一脸茫然的眨巴了下眼睛：“不、不知道……” “不知道” 李蓟将信将疑的凝望着他说：“那你总该知道，令东是男是女了吧！” “不好意思小侯爷，小的只知做事，东家的事从不敢私议的！” 伙计说完，卑微的又一俯身、疾步退下楼去。 李蓟默然的坐了回去。 俯视着做工精良的生鱼片，品味着伙计口中的“东家之语”，恍然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那丝失望—— 怪不得在对自己的几次接触后，“梅盛茵”就人间消失一样、一去不返了呢！ 原来是她几经考察后，觉得自己并非同样穿越自海岛的李樾亭啊： 那个所谓的“深海”，不就是暗指遥远的过去吗 想到这里，李蓟顿时热血沸腾，毫不迟疑的萌生出西出楼兰、要寻访所爱的意念！ 因为从日语写成的楼兰国书中，他如今已料想到美智子必在楼兰了，还可能担任了一定职务。不然也不会接触到“国书”，这一最高层级事务了！ 而且就其以往的能力与性情来看 ，这一假想几乎是肯定的； 这愈发驱使他内心的那杆“天平”，迅速脱离李蓟的感受、开始向李樾亭的“生死之恋”倾斜了。 打算即刻就动身，星夜赶去楼兰！ 可就在这时， 楼下一个不速之客的寒暄声、令他蓦地停住了脚步—— “老几位都在呢——哈哈韦哥，好久不见啦！” 桌中间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忙起身还礼：“吆、秦爷！稀客稀客，小弟也是好久不见您了呢，最近还在双侯府做事嘛” 一听“双侯府”三字，倒令楼上的李三公子吃了一惊，急忙顺楼道向下望去。 但一看之下，公子却蓦一凝眸：这不就是那天早晨，拉自己去找小石桥的那个茶贩老秦嘛 “咦！” 细看之下，李蓟的心弦又猛的一紧：“这人……怎么这样像断魂谷那个守墓人呢 即便这口音听起来，轻重有所不同，但基本的音色是抹不掉的，必是他无疑了……” 于是乎，月郎对纳兰从“三娘”、到“月娘”的真实身份与动机，就更加起疑了，对兄长李淮也更多了几分疑惑。 “哎，不在侯府还能去哪呢，” 这时的“老秦”倒是洒脱，径直加入到了茶客中，大大咧咧笑道：“不过再过几天，我也许就要离开那了。” 老韦亲手给他斟上茶，一边问道：“咋了，不想做了，还是被主人嫌弃了” “什么话，” 老秦接过来喝一口说道：“我是要找二侯爷去呢！” “你们二侯爷……就是那个暴脾气的李雷、李二公子嘛” “正是。” “怎么，他大老远的，也需要你给送茶吗！” “呵呵，” 老秦冷笑：“亏你还是资深的老茶客了，西北就要开仗了你不知道哇” “西北！” 几乎茶堂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旁边一直不做声的那名小二，这时借着续茶、赔笑着问他说：“咱家二爷不是在东北嘛，秦爷不会是故意把东西对调了吧” “聪明！” 老秦哈哈大笑。 然后几口把茶喝完，起身一抱拳说：“叨扰了各位，我临行前还得给大侯爷存些货去呢，失陪了！” 然后转身，哼着小曲出去了。 不过他这一来一去，却令楼下顿时炸开了锅—— “哎、韦哥 你说这姓秦的真的假的啊朝廷攻打北燕刚回来，休整还没俩月呢，这么快就要再干一仗啦” 伙计们不动声色的，随七嘴八舌的众人望向老韦。 而“韦哥”这会儿，似乎也一脸懵逼：“……朝廷的事儿，说不准呢，……不过大家注意了没有：目前朝廷又在重新追捕那个什么‘狐三娘’，悬赏也直接飙升到了三千白银。 大家想想看，这个胡族的女人、凭什么就值这个价，而且惊动了皇宫内院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云。 韦哥举杯轻啜了一口香茗，又不紧不慢的把杯子放下，这才摇头晃脑的白火道：“可不要忘了，这个胡族娘们儿曾是明月楼道楼主啊，还跑去皇家教坊当了半年的舞娘，为啥呢” 大家又互望了一眼，依旧搭不上话语。 就有一个性急的一拍桌子、催促他说：“好韦哥，你倒是快说呀，没事吊什么胃口！” 韦哥冷笑了一声：“我也没吊大家胃口，也都是猜的：自从端午行刺事件之后，揪出了一大批燕国奸细，所以陛下才一怒征的北。 而刚才老秦的话里话外，他们家二侯爷明显是准备起兵了。 咱且不管他准备打谁，就这时间点儿、是不是就跟那娘们儿的海捕令出奇的一致呢” 大家频频点头： “不错啊！” “那又说明什么呢” “你们脑子都进水啦！”韦哥揶揄道：“打仗最先做的是什么情报啊！所以咱们的斥候派出去，人家的卧底也必然要进来；如果那狐三娘不是这时候触及了朝廷的绝密，内候又哪来的闲工夫理她呢！” “你说她原来是奸细！” 众人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 月郎也不由为他的话，暗吃了一惊！ 而且无形之中，也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原本就对朝廷追捕纳兰心存疑惑，原来答案在这里呢！ 而且这样一个谜底，的确也可以解释很多东西： 她的萨然而至， 她的百变百能， 她的妖情魅影， 她的萤火萍踪， 她的……，与兄长也不清不楚…… “唉！” 思想及此，公子不由一叹。怅惘之余，心下也略觉释然！ 于是不再理会众人的空空之谈，下楼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