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表哥被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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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城小姑家的日子安稳而顺遂，苏晚的肚子一天天愈发沉重，但气色和精神却在灵泉水和周到照顾下保持得不错。 周氏和顾秀兰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有营养又好消化的吃食，小院里的气氛大多时候是温馨而平和的。 然而，这份平和之下，也潜藏着顾秀兰一桩难以化解的心事，大儿子张卫国的婚事。 张卫国今年二十了，在县纺织厂端着令人羡慕的“铁饭碗”，是个正式工人。 他模样周正，性格沉稳踏实，吃苦耐劳，照理说应该是婚恋市场上的“香饽饽”。 可偏偏就是在这终身大事上卡了壳，成了顾秀兰心头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这个周末，张卫国照例从厂里回来，换了身干净衣服，帮着把院里的柴劈了，又检查了一下门轴是否需要上油，话依旧不多，但眼里有活。 顾秀兰看着儿子忙前忙后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发愁。 吃过晚饭，张卫国拿了本机械相关的书在灯下看，张卫家趴在桌上写作业，周氏和苏晚在里屋歇着。 顾秀兰收拾完碗筷，坐到儿子身边，忍不住又旧事重提。 “卫国啊。”顾秀兰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厂里……厂里就真没个合适的姑娘你们车间那个姓李的女工，不是说对你挺有好感的” 张卫国头也没抬，目光依旧黏在书页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妈，人家就是同事之间正常来往，没别的意思。您别瞎猜。” “那我托东街王婶给说的那个小学老师呢人家模样好，工作也体面，上次见面不是聊得还行”顾秀兰不甘心地追问。 “聊是聊了，感觉不太合适。”张卫国翻过一页书，回答得言简意赅。 “哪儿不合适了你说说！你这孩子，总是这样，问啥都是‘还行’、‘不合适’，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眼瞅着就二十了，跟你一般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隔壁老刘家小子，比你还小一岁，去年就结婚了！”顾秀兰越说越急，声音不由拔高了些，引得里屋的周氏和苏晚都隐约听到了动静。 张卫国终于放下书，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总得找个处处合得来的吧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我现在工作刚稳定，也想多学点技术，这事……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顾秀兰捶了下腿，“你爸常年在邻县，家里就我操心，你这终身大事不定下来，我睡觉都不安稳！你看你晚妹子，比你还小两岁，这都快当娘了！” 这话一说，屋里的气氛微妙地静了一下。 张卫国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重新拿起书：“妈，您小点声，晚妹子需要静养。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顾秀兰看着油盐不进的儿子，一肚子话堵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起身去厨房忙活，背影都透着愁绪。 里屋，周氏和苏晚对视了一眼。周氏低声道：“你小姑就为卫国这事操心，头发都愁白了几根。卫国那孩子，啥都好，就是在这事上主意太正。” 苏晚轻轻抚摸着肚子，没有接话。 她想起印象中沉默寡言却细心可靠的大表哥，觉得他或许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还没遇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 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二十岁还没说亲，确实会让父母焦虑不已。 自从那晚之后，苏晚便留意到，小姑顾秀兰确实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她有时会对着周氏念叨： “娘，您说卫国是不是还惦记着以前高中那个同学那家姑娘倒是好，可人家早就考上大学走了，哪还能回来……” “还是说他眼光太高了可咱就是普通人家，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就行了呗！” “唉，建军不在家，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是愁死了。” 偶尔，也会有热心的邻居或者顾秀兰的工友上门，看似串门，实则带着“打听”或“介绍”的任务。 每当这时，顾秀兰总会打起精神，热情接待，仔细询问对方姑娘的情况，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而张卫国呢，他对这些暗流涌动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是刻意回避。 休息日回家，他要么看书，要么帮家里修理东西，要么就去厂里找师傅请教技术问题。 对于母亲时不时旁敲侧击的打探，他一律用“工作忙”、“没考虑”、“不合适”等借口挡回去。 苏晚冷眼瞧着，觉得这对母子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微妙的隔阂。 顾秀兰是典型的传统母亲，认为男大当婚，成家立业是天经地义，迫切希望看到儿子娶妻生子，延续香火。 而张卫国，作为新一代的工人，或许受到了更多外界观念的影响，更注重个人感觉和事业发展，对包办或催促的婚姻有着本能的抗拒。 她作为一个借住的表亲，又是孕期，自然不好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偶尔在张卫国帮她递杯水，或是在院子里遇上点头打招呼时，她会注意到这个高大沉默的青年眉宇间偶尔掠过的一丝疲惫和困扰。 看来，在这份县城生活的安稳之下，小姑家的这桩“老大难”心事，短期内是难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