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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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院,南大门。 空气沉闷,风都仿佛失去了流动的勇气。 数十名导师与学生会干部默然肃立,视线死死锁住地平线的尽头。 没有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两个身影出现了。 一个踉跄,一个搀扶,从黄昏的余光中一步步挪来。 人群中爆发出细碎而紧张的骚动。 是夏凝霜和王浩。 他们回来了。 夏凝霜身上的冰蚕丝作战服已成褴褛的布条,被干涸的、发黑的血迹与尘土黏合成僵硬的甲壳。 那张脸,不见平日的清冷,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唯独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两枚嵌入霜雪的黑曜石。 她搀扶着王浩。 胖子的状况更糟,一条手臂以非人的角度扭曲着,另一只手却像铁钳般,死死拖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 麻袋里,偶尔会泄露出几声痴傻的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医疗队!” 接应的导师声音嘶哑地喊道。 几名医疗系学生提着担架冲了上去。 “我没事。” 夏凝霜开口,声音像是两块冰摩擦,粗粝而冰冷。 她挥手推开了担架,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封锁现场。” “疏散所有无关人员。” “将他……”她的视线落在麻袋上,“秦天,移交执法处。最高等级精神检查,最高等级物理拘束。” “另外,我要求即刻召开紧急会议。” “我要见首席导师。” 一连串的指令,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绝对意志。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们记忆中的夏凝霜,是高悬云端的天之骄女。 而眼前的她,是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浴血修罗。 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让所有人的喉咙都阵阵发紧。 …… 半小时后。 战争学院,塔顶,零号会议室。 巨大的圆形黑曜石桌旁,仅坐着寥寥数人。 学院首席导师,各分院院长,执法处最高长官。 每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东海市颤抖的存在。 首席导师,一位须发皆白、眼神温和的老人,看着对面的夏凝霜。 “凝霜丫头,先喝口水,不急。” 夏凝霜面前的茶水蒸腾着热气,她却视若无睹。 她只是将一枚沾着血污的战术记录仪,轻轻放在了桌子中央。 “首席,各位院长。” “我接下来的话,皆有影像佐证。”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清亮,但语调平直得像一条拉到极致的弦。 “s级通缉犯‘血屠’秦峰,真实身份,战争学院二年级生,秦天。” 话音落下,一位分院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任务小队遭遇秦天派系伏击,其真实目的,是协助噬神教,进行b级巅峰活体祭祀。” “祭品,赤瞳炎甲狮,以及……” 她顿了顿,吐出三个字。 “深渊之卵。” 会议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首席导师那双微眯的眼睛,终于睁开一道缝,缝隙中透出的光,锐利得惊人。 “我们赶到时,祭祀已成,深渊之卵孵化为b级巅峰生物,‘深渊之子’。” “我、王浩,以及另一位同学,被困地下。” 她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在学院大比上创造奇迹,又在此次任务中“失踪”的少年。 苏阳。 “我们……本已无路可逃。” 说到这里,夏凝霜那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颤抖。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少年决绝的背影。 他将法杖塞进她手里,笑着说“你先走”。 他独自冲向两头b级巅峰凶兽,像一团义无反顾扑向黑暗的烈火。 “最后,是苏阳同学……” “他制定了一个计划。” “他让我们先走,由他一人,断后。” 夏凝霜的叙述到此为止。 她没有说苏体做了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她和王浩逃出时,身后是天崩地裂的巨响,以及一股让她灵魂都冻结的能量风暴。 整个会议室,死寂一片。 在座的巨头们,从这冰冷的叙述中,已能拼凑出一场何等惨烈、何等疯狂的战斗。 一名f级学生,独自断后,面对两头b级巅峰生物 这不是自杀,这是献祭。 “咳。” 执法处长官,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打破沉默,声音低沉: “夏同学,你说秦天协助噬神教。这背后,是否……有秦家的影子” 问题,直指核心。 就在此时。 “咚!咚!咚!” 会议室的重金属门,被粗暴地擂响。 一名助理导师脸色煞白地闯进来,声音发颤:“首席,秦家……秦海山长老来了!他要求学院立刻释放秦天,并……并让夏凝霜同学过去给个说法!” 话音未落,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已从门外炸响。 “首席导师!我秦家敬你,不代表我秦家好欺!一个孤儿,一个小丫头,几句空话就想污我秦家麒麟儿的清白!” 一名身穿唐装、神情倨傲的老者,推开助理,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夏凝霜,威压毕露。 “夏家的小丫头,现在,立刻收回你的话,跟我去秦家给我孙儿赔罪!此事,或可了结!” 夏凝霜缓缓抬起眼。 她的眼神,没有温度,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销毁的物品。 秦海山被这眼神激得心头火起,正欲发作。 “秦长老。” 首席导师开口了。 声音依旧温和,却让秦海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好大的威风。” “你是在……教我战争学院做事” 首席导师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只是随手一挥。 一道光幕,在会议室中央展开。 光幕里,是眼神呆滞、嘴角流涎的秦天,被束缚在精神枷锁之上。 一段源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录音,清晰地流淌出来。 “……是……是我父亲……他让我联系噬神教……他说家族需要‘深渊’的恩赐……” “……他们还在找……找‘纯净之魂’……我妹妹……他们要把我妹妹……献祭给‘神’……” 秦天的声音,破碎,而绝望。 字字诛心! 秦海山脸上的倨傲,瞬间碎裂。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身体剧烈地晃动,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长老。” 首席导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现在,你来告诉我。” “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老人向前踱了一步。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呼吸都成为一种负担。 秦海山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华贵的唐装。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首席导师不再看他,转向执法处长官,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 “封锁秦家在东海市的所有资产,控制所有核心成员。反抗者,以勾结邪教罪论处。” “格杀勿论。” “是!”执法处长官起身领命,眼中杀机毕现。 “另外,”首席导师的目光,重新落回夏凝霜身上,声音恢复了温和。 “战争学院,不欠任何英雄。” “苏阳同学为学院流的血,学院便用无尽资源,为他的同伴铺平前路。” “从今天起,学院所有s级资源库,对你无条件开放。直到……我们还清这份人情。” 会议结束。 众人带着满心的惊涛骇浪离去。 空旷的会议室,只剩下首席导师和夏凝霜。 老人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 “丫头。” “地下洞穴里,最后那股冻结了一切的能量……” “那股连我都感到心悸的‘绝对零度’。” 首席导师转过身,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是你,还是你身后的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