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法哀鸣，师承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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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意识沉沦的最后一瞬，所见的并非救赎，而是更深邃的绝望。那口喷出的混沌之血中一闪而逝的“起源印记”痕迹，如同在饥饿的鲨群中滴入了最后一滴神血，瞬间点燃了所有隐藏在暗处、最为恐怖存在的最终贪欲！ 敖无极的金色竖瞳瞬间被无尽的狂热覆盖，连与璃月的交锋都顾不上了，龙爪撕裂虚空，不顾一切地抓向那即将消散的印记痕迹以及昏迷坠落的玄一！“起源印记！它是本皇的！” 璃月冰封的容颜上也出现了裂痕，绝对零度的寒意化作亿万冰晶长剑，封锁四方虚空，同时抓向玄一：“鸿蒙可让，起源必归雪域！” “嗡——！” “咚——！”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外两股丝毫不逊于龙皇与雪主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自虚无深处轰然苏醒！ 一道气息，充满了无尽的吞噬与毁灭，仿佛能吞纳诸天，一道模糊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巨口虚影在天坛上空浮现，吞向玄一！ 另一道气息，则带着颠倒阴阳、混乱因果的诡异力量，一只缠绕着灰色雾气的、仿佛由无数命运丝线构成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探出，抓向那“起源印记”的痕迹！ 四位站在九天十地最巅峰的存在，为了玄一身上那缥缈的“起源”传说，彻底撕破了脸皮，在这万宗朝拜之地，展开了疯狂的争夺！ 能量风暴瞬间升级为毁灭潮汐！整个万道天坛剧烈震颤，混沌原石基座开始崩裂，三千道火柱疯狂摇曳，半数瞬间熄灭！百万修士如同蝼蚁般在至尊的威压下挣扎、陨落，哀嚎遍野，如同末日降临！ “保护大师兄！”轩辕凤舞目眦欲裂，涅盘真火燃烧到极致，化作一只悲鸣的火凤，试图冲入风暴中心。 东方明月冰眸含煞，太阴寒气不顾一切地爆发，冻结层层空间，想要延缓那几只巨手的落下。 玉玲珑将生机之力催发到极限，翠绿光华如同屏障护住己方众人。 澹台琉璃时间之力扭曲，试图制造时间断层。 妙音佛子口诵真言，佛光普照，净化邪祟。 苏九儿的身影在粉色光晕中闪现，狐族秘法扰乱虚空。 甚至连昏迷的瑶光，体内那初步觉醒的佛魔剑心都似乎感应到外界滔天的危机，自发地散发出微弱的金黑光芒。 她们竭尽全力，试图在那至尊的争夺中，护住那道如同浮萍般飘零的身影。 然而，差距如同天堑！她们的抵抗，在那四只蕴含着无上法则的巨手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便被碾碎、荡开！几人齐齐喷血倒飞，重伤濒死！ 玄一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四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拉扯、挤压，眼看就要在下一刻彻底形神俱灭，连那丝微弱的鸿蒙之息都要被瓜分、掠夺！ 就在这万法哀鸣、所有人都以为玄一在劫难逃的刹那—— “唉……” 一声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叹息，轻轻响起。 这叹息声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轰鸣、爆炸与哀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四只即将抓住玄一的、由不同至高法则凝聚的巨手，如同陷入了无形而又粘稠到极致的琥珀之中，动作瞬间变得无比缓慢，近乎凝滞！ 崩裂的虚空，熄灭的道火，飞溅的碎石，倒飞的身影，肆虐的能量风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下来，唯有那声叹息，在凝滞的时空中悠悠回荡。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玄一坠落的下方。 他身着朴素到极致的灰色道袍，身形略显佝偻，面容普通，仿佛一个随处可见的凡间老者。他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气息，没有引动任何天地异象，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而，就是他，仅仅凭借一声叹息，便近乎定住了四位巅峰至尊的含怒出手！ 不朽道宫宫主！ 他一直高踞云端，沉默旁观，直到此刻，终于现身！ 敖无极、璃月等四位至尊的巨手虽被延缓，却并未被完全阻止，依旧在艰难地、一寸寸地逼近玄一。四道冰冷、愤怒、忌惮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看似普通的道袍老者身上。 “道衍！”敖无极龙眸含怒，声音如同闷雷，“你要阻我等！” 名为道衍的宫主，并未理会敖无极的质问。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得如同包含了整个宇宙的生灭。他的目光，越过那四只恐怖的巨手，落在了昏迷不醒、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到极点的玄一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关切，有痛惜，有愧疚，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干枯的手掌，并未攻击那四位至尊，而是对着玄一，轻轻一招。 玄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飘飘地飞向了他。 “此子，乃我不朽道宫弟子。”道衍宫主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他的归宿，应由道宫决定。” “哼！道衍，你护不住他！起源印记的痕迹已现，此子注定是祸非福！交出来！”那由黑暗构成的巨口发出嘶哑的咆哮。 “道宫，想独吞起源之秘么”命运丝线构成的大手后方，传来阴冷的声音。 道衍宫主微微摇头，依旧平静：“他的路，尚未走完。”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直被道衍宫主力量延缓的那四只巨手，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轰然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竟强行冲破了那凝滞的时空束缚，再次加速，抓向已然飞到道衍宫主近前的玄一！ 四位至尊，竟要联手强抢！ 道衍宫主浑浊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厉色！他周身那朴素的灰色道袍无风自动，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古老、仿佛与整个不朽道宫，与这片天地宇宙融为一体的磅礴气息，即将爆发！ 眼看一场波及整个九天十地的至尊混战，就要彻底引爆！ 然而，就在道衍宫主即将出手硬撼四大至尊的千钧一发之际—— 他的动作，却猛地一顿！ 他那即将拍出的手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猛地低头，看向已经飞到他身前、昏迷不醒的玄一，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掩饰的—— 惊骇与难以置信！ 只见昏迷的玄一，眉心之处，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出了一个极其复杂、极其细微、由二十六种不同色泽、不同本源气息的光丝，交织缠绕而成的—— 一个正在缓缓收缩、如同活物般蠕动的…… 锁扣！ 而那二十六道光丝的源头，赫然遥指向天际那横跨三十三仙山的巨大金色婚约契约上的二十六个名字！ 道衍宫主死死盯着那个诡异的锁扣，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失声低语： “命源之锁……二十六道婚约……根本不是庇护……而是……师尊……你……你竟然从一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