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源重塑，命锁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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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归墟，无垠死寂。玄一悬浮于混沌气流的核心，意识如同暴风雨中颠簸的一叶孤舟，却牢牢掌控着方向。他摒弃了所有杂念，甚至暂时压下了对道衍、对命源之锁的复杂心绪，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片比眼前混沌更加混乱的“废墟”。 引导混沌气流，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疯狂的想法。混沌之力，暴虐无常，乃万物归宿亦是万物起始，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稍有不慎便是道消身殒，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但玄一没有选择。他的道源破碎，灵力尽失，常规的疗伤之法对他已是绝路。唯有行险，借这混沌归墟之力，行那破而后立之举！ 他凭借着一丝残存的对混沌道韵的微弱感应，以及那枚神秘玉扣在识海中散发出的、与混沌气流隐隐共鸣的微光，开始以意念为引，如同最精密的绣花针，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并非纳入丹田（那里早已破碎），而是直接导向周身经脉、穴窍，乃至……那布满裂痕、沉寂如死物的混沌道源本身！ “嗤——！” 第一缕混沌气流触及经脉的刹那，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钝刀，在他体内疯狂剐蹭！那感觉，比凌迟更甚千倍万倍！他身体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却死死咬紧牙关，紫瞳之中血丝弥漫，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铁，冰冷而坚定。 撑住！必须撑住！ 他清晰地“看”到，那混沌气流所过之处，原本枯萎、断裂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荒地，竟开始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暴虐却又蕴含无限生机的力量，虽然过程痛苦至极，但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混沌色泽的新生肌体，正在缓慢地滋生、弥合！ 有效！ 这个发现给了他无穷的动力。他强忍着灵魂都被撕裂的痛苦，更加专注地引导着更多的混沌气流，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修复着这具濒临彻底崩溃的躯体。 然而，修复肉身仅仅是第一步，甚至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一步。真正的难关，在于那破碎的混沌道源，以及……眉心的命源之锁！ 当他尝试引导一丝混沌气流，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如同破碎星辰般沉寂的道源时—— “嗡！！！” 一直死寂的道源，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沉眠的巨龙被触及了逆鳞！那些狰狞的裂痕之中，陡然爆发出混乱不堪、却又本质极高的混沌光芒，与外界涌入的混沌气流悍然对撞！ “噗！”玄一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次的血色中，竟然夹杂着点点混沌色的光粒！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两股同源却不同频的混沌之力给撕成碎片！ 更可怕的是，一直若隐若现、安静汲取着无形力量的命源之锁，仿佛被这内外交激的混沌波动惊动！那二十六色光丝骤然亮起，如同二十六条被激怒的毒蛇，猛地收紧！一股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他生命本源的抽取与束缚之力，骤然加强！ “呃啊——！” 玄一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感觉自己的生命力、灵魂力，甚至那刚刚被混沌气流滋养出的一丝生机，都在被那命源之锁疯狂掠夺！锁扣如同一个贪婪的吸血鬼，死死咬住他的命脉！ 内外交攻！道源排斥，命锁噬心！ 这才是真正的绝杀之局！布局者早已算定，即便他能在混沌中苟延残喘，也绝无可能修复道源，甚至会在修复的过程中，被命源之锁趁机彻底吸干！ 绝望吗 玄一染血的紫瞳之中，反而燃起了更加疯狂的火焰！ 他不但没有放弃引导混沌气流，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加大了引导的力度！更多的、更加狂暴的混沌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同时冲击向暴动的道源与收紧的命源之锁！ 既然温和无用，那便……玉石俱焚！ 要么在混沌中重塑新生，要么……就在这疯狂中彻底湮灭！ “轰隆隆——！” 他体内仿佛化为了混沌初开的战场！破碎的道源、外来的气流、命源锁链的力量，以及那被封镇却依旧蠢蠢欲动的佛魔之力，疯狂地冲突、碰撞、湮灭、融合！ 他的身体成为了炼狱，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在承受着超越极限的煎熬。皮肤不断龟裂，渗出混沌色的血液，又在混沌气流的滋养下勉强弥合，周而复始。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达到顶点，玄一的意识即将被彻底磨灭的刹那—— 他识海深处，那枚一直静静悬浮、散发着微光的玉扣，终于动了！ 它不再是散发微光，而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辉！这光辉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敛，如同一个漩涡的核心，瞬间将玄一体内那混乱到极致的各种力量——破碎的道源、外来的混沌气流、命源之锁的束缚之力、乃至那佛魔之力——都强行拉扯、吞噬了进去！ 不，不是吞噬！是……调和！是……熔炼！ 玉扣仿佛化为了一个微型的混沌熔炉，以自身无法理解的无上伟力，强行将这几股截然不同、互相冲突的恐怖力量，野蛮地、霸道地糅合在一起！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的脆响！ 玄一浑身剧震，那布满裂痕的混沌道源，在这股蛮横的熔炼之力下，竟然……被强行碾碎，化为了最本源的混沌颗粒！然后，又与那些外来的混沌气流、乃至被玉扣强行剥离、碾碎的一丝丝命源锁链的力量，开始了一种匪夷所思的……重组！ 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纯粹、散发着初生般朦胧光辉的……新的道源雏形，在他体内原本道源的位置，缓缓凝聚、诞生！ 虽然依旧微弱，虽然布满新生般的稚嫩纹路，但其本质，似乎……比之前那破碎的混沌道源，更加古老，更加接近……鸿蒙！ 而眉心的命源之锁，在那股力量被强行剥离、碾碎一部分后，光芒明显黯淡了一瞬，二十六色光丝都变得纤细了不少，仿佛受创不轻！ 然而，就在这新生的道源雏形即将彻底稳固的瞬间—— 异变再生！ 混沌归墟的深处，那无边无际的混沌气流，仿佛被玄一体内新生道源那独特的、近乎鸿蒙的气息所引动，猛地沸腾起来！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片秘境的混沌漩涡，开始缓缓成形，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与此同时，秘境之外，一直感应着时间流速异常的澹台琉璃，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不好！混沌潮汐……被引动了！他要被卷入归墟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