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裂隙深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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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裂隙深处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绢帛，每一步都踩在扭曲的光网上。 孙悟空踏进去的瞬间，腐蚀性的混沌气便顺着毛孔往里钻，像无数细针在血肉里搅动。 他却低笑一声，反手扯下颈间的金箍棒——那根原本不过两尺长的神铁，在混沌气里竟泛起青金色的光晕，将周身三尺内的浊气灼出焦痕。 "猴哥，你看！"红孩儿的声音突然发紧。 少年额间的火纹泛起暗红，指尖凝出一簇焚世黑炎，却在触及空气的刹那诡异地散成细雾，"这混沌气......和我体内的黑炎同源。"他舔了舔嘴角，瞳孔里跳动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像是有人把黑炎的根，种在了这裂隙里。" 话音未落，前方的空间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中浮现，那是条只剩上半身的古龙，鳞片呈暗金色，却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骨茬。 它的蛇尾拖在混沌气里，每动一下都会激起刺目的光爆。 "上古烛龙"孙悟空握紧金箍棒，却没急着动手——这残魂身上没有敌意，反而透着种垂暮老者的苍凉。 "灵明石猴......"烛龙的声音像两块陨石摩擦，"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更早。"它浑浊的龙眼转向红孩儿，"那小娃娃说得对，这裂隙是创世青莲的根脉所在。 当年盘古开天，青莲陨落，根茎扎进混沌深处，便成了如今的裂隙。"它顿了顿，蛇信子扫过孙悟空后背的刻痕，"你背上的七十二道，是青莲残瓣烙下的印记。" "那猕猴王呢"红孩儿插话，"他钻这儿来图什么" "时间法则。"烛龙的尾椎骨发出细碎的崩裂声，"青莲根脉里沉睡着混沌本源，那是比时间更古老的力量。 猕猴王想吞了这本源，彻底挣脱天道对时间的桎梏......"它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几片龙鳞炸成星尘，"但裂隙不能再开！ 当年神魔大战就是因为有人想取青莲本源，结果......" "结果怎样"孙悟空追问。 烛龙却闭了眼："该说的我已说尽。 记住——"它睁开眼时，双瞳里突然迸出两簇神辉，"只有集混世四猴之血，才能彻底闭合裂隙。 通臂、赤尻、六耳......他们的本源，就在这裂隙最深处。" 话音未落，残魂便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混沌气里。 "混世四猴本源"红孩儿挠了挠头，"可咱们就猴哥是灵明石猴，其他三猴......" "其他三猴的本源，早被天地收走温养了。" 女娲的声音突然在孙悟空识海里响起，像春溪漫过青石。 他猛地抬头，却见前方的混沌气自动分开，露出一座悬浮的白玉平台。 平台中央立着三根水晶柱，分别嵌着金、银、赤三种符文石——金纹石上流转着星图，银纹石里缠绕着因果线，赤纹石表面翻涌着信息流。 "那是通臂猿猴的空间本源，赤尻马猴的因果本源，六耳猕猴的信息本源。"女娲的声音更清晰了，"你背上的刻痕，本就是为融合四猴之力而生。 但记住，强行融合会被法则反噬......" "轰——" 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空间震荡。 孙悟空回头，只见裂隙入口处翻涌着紫色雷海，天兵天将的甲胄反光若隐若现。 哪吒的火尖枪刺穿雷云，大喝："猴哥！ 李天王带了十万天兵追进来了！" 红孩儿突然跳上半空，黑炎在掌心凝聚成火焰长枪："我去引开他们！ 这混沌气和我黑炎同源，他们追不上！"他冲孙悟空挤了挤眼，"你赶紧融合本源，不然等我被抓住，可要说你不讲义气啦。" "红孩儿！"孙悟空想拦，却见少年已经化作一道黑焰，朝雷海撞去。 黑炎所过之处，混沌气竟自动让开道路，像臣民迎接君王。 "这小子......"孙悟空握紧拳头，转身走向平台。 指尖刚触及金纹石，便觉一股沛然之力顺着手臂炸开——那是能撕裂星河的空间法则，瞬间在他体内掀起风暴。 他闷哼一声，后背的刻痕同时亮起，像是在与那力量角力。 "融合不是吞噬，是共鸣。"女娲的声音适时响起，"想想你与其他大圣的羁绊。" 孙悟空一怔。 他想起在花果山，牛魔王拍着他肩膀说"兄弟的命，就是用来挡刀的"；想起鹏魔王载着他掠过九重天，风里都是烈酒的香气；想起蛟魔王在东海摆宴，龙宫里的珊瑚被他们的笑声震落一地......那些画面突然化作滚烫的力量，顺着血脉涌进四肢百骸。 金纹石的光芒突然柔和下来。 他又触及银纹石，这次涌来的是绵长的因果之力，像无数条丝线在体内穿梭，要将他的命运重新编织。 他咬着牙，想起三圣母在华山下说的"总得有人先迈出一步"，想起杨戬劈山时眼里的决绝——这些人的命运，早已和他的刻痕缠成了一团。 当指尖碰到赤纹石的刹那，无数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天庭的密档、佛界的偈语、幽冥的生死簿......他头痛欲裂，却在混乱中抓住了最清晰的那缕——七大圣在花果山结义时，六耳猕猴拍着他的背说："哥哥，以后有秘密，我帮你听。" 三种本源突然同时沸腾。 孙悟空后背的七十二道刻痕全部亮起，像七十二团小太阳，将他整个人照成半透明的金红色。 混沌气在他周围形成漩涡，被刻痕里溢出的力量净化成清灵之气。 平台下的青莲香气越来越浓，他甚至听见了某种古老的歌谣，从裂隙最深处传来。 "成了！"他睁开眼，眼中流转着三种不同的光——金芒是空间，银芒是因果，赤芒是信息。 体内的力量像涨潮的海，每一次呼吸都能带起裂隙里的能量共鸣。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看见裂隙尽头的混沌气突然凝结成一道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周身缠绕着幽蓝的时间法则，连空间都在他脚下扭曲成螺旋。 "猕猴王......"孙悟空低声呢喃，金箍棒在掌心自动伸长，撞碎了一缕朝他飘来的时间乱流。 裂隙深处，那道身影缓缓转过半张脸。 他的左眼是正常的黑瞳，右眼却泛着混沌的幽蓝，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当年在花果山偷喝他桃酒时的模样。 猕猴王半张脸隐在混沌气里，右眼的幽蓝却愈发刺眼。 他掌心那枚黑棋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孙悟空在三十三重天残阵里见过的星图——只不过那些星图是光明的轨迹，而这枚棋子上的，是星辰熄灭的倒计时。 "这是当年道祖与魔主对弈时遗落的'灭世子'。"猕猴王指尖摩挲棋面，声音里带着病态的亢奋，"他们用三界气运做赌注，用众生魂魄当棋子，可最后呢"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裂隙里的光网簌簌掉落，"他们拍拍袖子走了，留下我们这些棋子在轮回里滚！ 我受够了！" 黑棋离手的瞬间，整个裂隙发出垂死的哀鸣。 混沌气疯狂地涌向棋子，在半空凝成漩涡，每一缕气体都裹着暗红的血光——那是上古神魔战死者的怨魂，被封禁在裂隙深处千年，此刻正被这枚棋子牵引着苏醒。 孙悟空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看"到因果线在眼前交织：这一掷，会撕裂混沌裂隙的根基，让青莲本源彻底暴露在天道之下；更会让那些被封印的怨魂冲出裂隙，将三界搅成一片血污。 而猕猴王，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要的只是打破自己被时间法则束缚的宿命。 "六耳！"他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灼痛。 金箍棒在掌心化作流动的金液，包裹住他的手臂——这是融合空间本源后才能做到的形态变化。 他脚下的空间突然塌陷，整个人像游鱼般穿过扭曲的光网，在黑棋即将触碰到青莲根脉的刹那，用金箍棒的尖端点住了棋面。 两股力量在接触的瞬间爆发。 空间本源撕裂着棋子的防御，因果本源却突然缠住了孙悟空的手腕——他看见自己与六耳在花果山的影子：两个毛猴蹲在老槐树上，六耳把偷来的桃核塞给他，说"哥哥吃甜的，我吃核儿里的苦"；又看见取经路上，六耳曾化作他的模样替他挨过如来一掌，后背的袈裟都被血浸透，却还笑着说"哥哥的命金贵"。 "你他娘的......"孙悟空喉间泛起腥甜，赤纹石的信息本源突然在识海炸开。 他终于看清了猕猴王这些年的轨迹：被天道抹除记忆的痛苦，在轮回里反复重生的绝望，每次觉醒都发现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一粒灰。 那些他以为的"背叛"，不过是六耳在黑暗里摸索着，想为他们兄弟找一条活路。 黑棋上的纹路开始崩解。 孙悟空咬碎舌尖，鲜血溅在棋面上，与他后背的七十二道刻痕产生共鸣。 青莲香气突然暴涨，那些被牵引的怨魂发出尖啸，竟转而缠向猕猴王——他们认出了刻痕里的本源，那是青莲残瓣的气息，是创世时最纯净的光。 "你......"猕猴王踉跄后退，右眼的幽蓝开始消退，露出底下泛红的眼白，"你明明该恨我的......" "老子连紧箍咒都能忍，还忍不了你这点儿疯"孙悟空甩了甩发酸的手臂，金箍棒重新化作铁棍扛在肩上，"但你要是敢把裂隙弄塌了，老子就把你绑在花果山的老槐树上，用定身咒困你三百年，天天给老子摘桃子。" 话音未落，裂隙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原本悬浮的白玉平台突然裂开蛛网纹，三根水晶柱里的本源之光疯狂外泄，在半空凝成青莲花瓣的虚影。 混沌气不再是腐蚀的利器，反而像被抽干了力量的死水，开始朝着裂隙入口倒灌。 "退！"孙悟空一把抓住猕猴王的手腕，空间本源在脚下凝结成光桥。 他看见远处红孩儿正顶着雷海杀回来，黑炎在少年背后烧出一片赤云；哪吒的火尖枪刺穿最后一道雷障，三头六臂的身影在混沌气里若隐若现。 裂隙的穹顶开始剥落，像老墙皮般簌簌掉着星尘。 孙悟空能感觉到脚下的空间结构正在瓦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即将断裂的冰面上。 当他们退到裂隙边缘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那是青莲根脉与混沌气最后一次共鸣，也是裂隙崩塌前的哀歌。 猕猴王突然反手抓住孙悟空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黑棋的余温："哥，我好像......听见了新的棋谱。" 孙悟空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裂隙深处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只余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即将崩溃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