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裂缝交汇的终战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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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的暗紫色光晕像泼翻的墨汁，将半边苍穹染成混沌色。 裂隙深处的嘶吼声愈发清晰，竟与孙悟空后颈的龙印产生共鸣，烫得他锁骨都泛起红痕。 他握着金箍棒的手背青筋凸起，却不是因为疼痛——那股灼烧感里，分明混着几分久违的亲切感，像是沉睡的血脉在苏醒。 "烛龙残魂的指引..."他低吟一声，足尖轻点虚空。 之前顺着残魂气息摸索的空间褶皱突然扭曲，再睁眼时，竟又回到了裂隙中心。 周围的混沌气流呈螺旋状翻涌，青莲残骸的幽绿光点与龙印的金芒在其中交织，像两团纠缠的火焰。 "大圣！" 熟悉的沉嗓从身后传来。 禺狨王踏着裂风而来，九节鞭上的青铜环震出清响。 他发间的监察使银纹在混沌光中泛着冷光，眼底却凝着少见的焦灼："红孩儿已送回火云洞，铁扇公主用芭蕉叶封了他的心脉。 但裂隙..."他抬手指向头顶——原本若隐若现的时空裂缝此刻正渗出幽蓝流光，与下方混沌裂隙的紫气相触时，竟发出类似金石相击的嗡鸣。 "能量在融合。"孙悟空皱眉。 他能感觉到金箍棒在掌心震颤，那是混沌法则与时空法则碰撞的余波。 更深处，有某种庞大的意志正在苏醒，像巨兽从沉睡中抬起头颅。 "比融合更糟。"猕猴王的声音突然从左侧传来。 这只六耳猕猴不知何时倚在一块悬浮的空间碎片上，指尖转着枚青铜算筹，"我用耳窍偷了三十三重天残阵的星图，结合归墟海眼的镇压记录——"他突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父神投影的核心，就藏在青莲残骸里。" 禺狨王的银纹突然泛起刺目白光："你是说..." "摧毁青莲残骸，就能斩断祂与混沌本源的联系。"猕猴王的算筹"咔"地折断，"但代价是，裂隙会彻底崩塌。"他盯着孙悟空，"所有在裂隙里的活物，包括我们，都会被卷入混沌乱流。" 风突然停了。 混沌气流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连嘶吼声都弱了几分。 孙悟空望着远处逐渐重合的青莲虚影与龙影——那是镇元子宝鉴里照出的因果，此刻竟在现实中显化。 他摸了摸后颈的龙印，又触了触眉心淡金的佛印。 两种力量在皮肤下流转，像两条交尾的龙，温顺得惊人。 "赌。"他突然笑了，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当年在八卦炉里，我赌过丹火炼不化石猴；在五指山下，我赌过五百年压不垮齐天大圣。"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完美的花，"这命，从来都是自己挣的。" 禺狨王的银纹缓缓暗下去。 他解下腰间的九节鞭抛给猕猴王："你布置困神锁，用星图残阵引父神的能量。"又看向孙悟空，"我去外围，用监察使印封死裂隙出口，拖延祂的援军。" "好算计。" 冰冷的声音像冰锥刺入众人耳膜。 父神投影不知何时立在裂隙顶端，身影半融于混沌，唯余一双赤金竖瞳，"你们以为用时空裂缝当陷阱，就能困住混沌本源"祂抬手一抓，空中的青莲残骸突然暴起，化作千万道绿芒，"天真。" 绿芒落地的瞬间，地面裂开数道深渊。 八头混沌巨兽从中爬出：有生着骨翼的熔岩兽，有蛇身覆盖玄冰的寒螭，最前的那头竟长着九颗龙头，每颗嘴里都喷吐着腐蚀时空的黑雾。 "来得好！"孙悟空跃至空中，龙印与佛印同时绽放光芒。 他的毛发根根竖起，化作赤金锁链；金箍棒暴涨十丈，棒身浮现出烛龙鳞片的纹路——这是他从未展露过的完全体状态。 第一头熔岩兽扑来，他挥棒横扫。 棒风过处，熔岩兽的骨翼像纸糊的般碎裂，庞大的躯体被砸进地面，激起漫天混沌石屑。 寒螭的冰息裹着他的右腿，他却反手揪住蛇颈，将其甩向九首兽。 两头巨兽撞在一起，冰与火在半空炸开，竟震得父神投影的身影晃了晃。 "大圣！看核心！" 猕猴王的尖叫混着困神锁的脆响。 孙悟空抬头，正见父神投影胸口的青莲残骸处，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那些纹路泛着幽蓝，正是时空裂缝的颜色——原来能量融合不仅让裂隙不稳定，更反噬了依赖青莲的父神！ "集中攻击！"禺狨王的九节鞭突然缠住九首兽的尾椎，将其拽向裂隙中心。 猕猴王抛出最后七枚算筹，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困神锁成！" 孙悟空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踩着九首兽的头颅跃起，金箍棒汇聚全身力量，龙印与佛印的光芒在棒尖凝成实质，"给我破！" 棒尖与父神胸口的裂缝相撞的刹那，整个裂隙都在轰鸣。 青莲残骸的绿光、时空裂缝的蓝光、龙印的金光、佛印的淡金，四种颜色绞成漩涡。 父神投影的赤金竖瞳第一次出现裂痕，祂的嘶吼里终于有了慌乱："不可能...混沌本源怎会..." "没有不可能。"孙悟空咬着牙，金箍棒寸寸没入裂缝，"这天地，从来没有注定的命。" 青莲残骸碎裂的脆响像春冰初融。 父神投影的身影开始透明，混沌巨兽们发出哀鸣，化作光点消散。 禺狨王的银纹亮起，将最后几缕混沌气封入归墟海眼的方向。 猕猴王瘫坐在地，算筹撒了一地，却笑得癫狂："成了！ 成..." 他的话音突然卡住。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震颤起来。 他望着父神投影消失的位置，那里的裂缝不仅没愈合，反而渗出更浓的幽蓝——那颜色，竟比之前的时空裂缝更深，更沉，像一双睁开的眼睛。 裂隙深处，传来比之前更清晰的嘶吼。 这次，连镇元子宝鉴里的青莲与龙影都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更古老的存在，正在透过这道新出现的裂缝，望向他们。 父神投影破碎的身影突然凝固，那些正在消散的赤金纹路诡异地倒卷回躯干。 祂的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起初轻得像风过残叶，转眼间便震得整个裂隙嗡嗡作响："哈哈哈哈——你们以为砸碎青莲残骸就能斩断本源"祂抬起手，指尖缠绕的混沌气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与孙悟空后颈龙印完全一致的纹路，"这龙印，这佛印，这金箍棒里的烛龙残魂......"祂的赤金竖瞳里翻涌着万千星屑，"全是我布下的引魂灯。" 猕猴王的算筹突然在掌心灼烧，他猛地甩开盘旋的火星，耳窍里传来的不再是星图震颤，而是无数重叠的冷笑："六耳猕猴，你窃取的从来不是天机，是我故意漏给你的饵料。"禺狨王的监察使银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白光，他反手将九节鞭缠在孙悟空腰间，却见那银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成液态，"裂隙融合 不，是我让时空裂缝主动去啃噬混沌本源——好让你们把最后的'钥匙'送进来。" "钥匙"孙悟空的龙印烫得几乎要穿透血肉，他突然想起五百年前在方寸山，菩提祖师摸着他后颈的龙印说"此印非天非地所刻"，想起取经路上观音递来的金箍时，那金环上若隐若现的青莲暗纹。 原来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从石猴睁眼望到第一缕混沌气起——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编织的网。 "轰！" 混沌漩涡在父神话音未落时炸开。 紫黑与幽蓝的能量流如千万把钝刀，瞬间撕碎了悬浮的空间碎片。 禺狨王的九节鞭"咔"地断裂，液态银纹顺着鞭痕窜入孙悟空体内；猕猴王被卷到漩涡边缘，他嘶吼着抓住一块青莲残片，却见那碎片上浮现出与他耳窍里完全相同的星图——原来他偷来的"天机"，不过是父神在残片上刻下的剧本。 "大圣！ 抓住我！"禺狨王的声音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孙悟空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却感觉那手腕正在变得透明，像被混沌气融化的冰。 猕猴王的残片突然爆发出强光，他被冲击力推得撞上孙悟空后背："这是困神锁的逆阵！ 能拖延三息——"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已开始分解，算筹化作流光没入孙悟空眉心。 三息太短，短到不够孙悟空吼出一声"走"。 黑暗像一张巨口，瞬间吞没了所有光芒。 孙悟空在意识涣散前最后看到的，是父神投影重新凝聚的身影，祂的指尖点在虚空某处，那里浮现出与裂隙中完全相同的星图、龙印、青莲——原来所谓的"终战"，不过是他一步步走进父神画好的圈。 "嗡——" 当疼痛重新漫上神经时，孙悟空猛地睁开眼。 他的第一反应是摸后颈的龙印，却只触到一片光滑的皮肤——龙印不见了。 周围的空气带着某种奇异的粘稠感，像浸在化不开的雾里。 他踉跄着站起身，金箍棒竟不在手中，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一道淡金纹路，形状像极了被砸碎的青莲残骸。 "欢迎来到真正的终焉之地。" 父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次没有了投影的虚浮，像是直接在识海深处震动。 孙悟空抬头，却看不见天，看不见地，只有一片混沌的灰，像被水洗过的旧帛，模糊得连影子都投不出来。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更古老的本能在苏醒——这里，似乎比花果山的灵石更接近他的本源。 "你以为摧毁的是我的本源"父神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兴味，"不，小猴子。 你刚刚，帮我打开了通往混沌母巢的门。" 话音未落，灰雾突然翻涌。 孙悟空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脚底钻上来，像无数根细针扎进骨髓。 他咬着牙握紧拳，掌心的青莲纹路突然亮起，在灰雾中撕开一道细缝——缝的那端，是一片比裂隙更幽深的黑暗，而黑暗里，有一双比父神更古老、更冰冷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孙悟空眼前一黑，意识沉入更深的混沌。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模模糊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某种来自远古的脉动，重合在了一起。 当他再睁眼时，入目是一片没有温度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