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焚天炉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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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炉遗址位于东胜神洲最北端的不周山余脉，此处本是盘古开天时崩落的半截天柱，如今只剩焦黑的断岩参差林立，像被巨斧劈碎的青铜残片。 禺狨王踏着玄色云履落在最外层的残碑前，红孩儿的风火轮擦着他肩头掠过，火星在黑雾里炸开细小的金芒。 “这雾有问题。”红孩儿单脚点地，火尖枪往地上一杵，赤金铠甲在黑雾里泛着暗芒，“吸一口就能腐蚀魂魄——那老猴子说的混沌裂隙，怕不是和这雾有干系”他说着就要挥枪挑开黑雾，却被禺狨王抬手拦住。 三界监察使的指尖悬在黑雾前三寸，暗金色的监察印在掌心流转。 他能感觉到黑雾里翻涌着某种古老的排斥力，像被封禁的困兽在抓挠结界。 “别动。”他声音沉稳如古钟，“这是上古神魔用血肉祭炼的‘封魔雾’，专克外力强行突破。”话音未落，他突然屈指一弹，监察印化作流光射入雾中。 黑雾瞬间翻涌如沸，一道漆黑的爪痕破雾而出，结结实实地拍在禺狨王胸口。 他闷哼一声倒退三步，玄色道袍裂开数道口子，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甲——那是混沌血脉觉醒时才会显现的纹路。 “禺狨王！”红孩儿急得要冲过去，却见黑雾里转出两道身影。 铁扇公主手持芭蕉扇，绛紫色的裙裾扫开一片雾障，身后跟着镇元子，手中人参果树的枝条轻颤，每片叶子都泛着翡翠般的光。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铁扇公主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她的目光扫过禺狨王胸前的爪痕，袖中飞出一枚青鸾玉符，“这是用离火精魄炼的治疗符，先止住混沌气侵蚀。” 镇元子抚着长须走到焚天炉前，指尖轻触炉身的裂痕。 炉壁上的刻痕突然泛起金光，像是被唤醒的记忆。 “公主说的不错，这焚天炉不仅是炼器圣所，更是上古封印混沌裂隙的阵眼。”他转身时，要进炉，得先唤醒炉心的‘混元火种’。” “火种”红孩儿摸着下巴，火尖枪上的火焰突然凝成青莲形状，“我在西方火山里感应到的，莫不是这玩意儿” “正是。”铁扇公主将芭蕉扇往空中一抛，扇出七道火虹围住焚天炉，“混元火种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簇火，需用最纯粹的混沌魔气点燃——而你体内的焚世黑炎，是牛魔王当年吞噬混沌魔核时留下的。”她望着红孩儿，目光里有对故人之子的温柔，“只有你能做到。” 红孩儿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解开胸前的锁子甲，露出心口处暗红的魔纹，那是混沌魔气的封印。 “母亲当年说过，这玩意儿早晚会派上用场。”话音未落，他指尖凝出一簇漆黑如墨的火焰，黑焰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啦的灼烧声。 当黑炎触到炉心的瞬间，整个焚天炉剧烈震颤。 炉身的裂痕里渗出金色液体，像是盘古开天时滴落的神血。 红孩儿咬着牙将黑炎往里送，额角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在炉底苏醒，像沉睡万年的巨兽在伸懒腰。 “是谁……胆敢唤醒焚天炉” 苍老的声音从炉底传来，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太上老君的残念从金液里浮现，他身着月白道袍，眉间的太极图流转着阴阳二气，目光扫过众人时，像是在看一群擅自闯入宝库的孩童。 禺狨王立刻抱拳：“晚辈禺狨王，见过道祖。” “监察使”老君的目光在他掌心的监察印上停留片刻，“你们来此作甚” 铁扇公主上前一步，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前辈，我们是为了孙悟空。他如今被困混沌裂隙，那裂隙里的混沌气连他的金刚不坏之身都能腐蚀。我们需要您锻造一件能破混沌的神兵。” 老君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齐天大圣他不是该在取经路上” “取经是局。”镇元子叹息一声，人参果叶在他指尖凝成一道光，映出孙悟空被混沌气缠绕的影像，“当年如来设下轮回局，想困他在因果里。如今混沌裂隙提前开启，他为救被卷入的小妖，硬闯了进去。” 老君沉默地望着那道光影，许久才开口：“混沌裂隙的屏障，需用混沌本源所铸之兵才能破。但锻造此兵……需要以命祭炉。” “我来。”红孩儿立刻接口，黑炎在掌心跳动得更剧烈了。 “傻孩子。”铁扇公主按住他的肩膀，“不是要你的命，是要你耗尽混沌魔气。”她转向老君，” 老君终于点头：“既如此，我便助你们一臂之力。但记住——此兵名为‘破妄’，其灵识只认混沌之钥为主。若持兵者非混沌之主……”他的目光扫过红孩儿心口的魔纹，“后果自负。” 锻造过程比众人想象的更艰难。 红孩儿盘腿坐在炉前，黑炎如活物般钻入炉身的每道裂痕，将炉底沉睡的混沌金铁一点点融化。 禺狨王站在炉左，监察印不断射出暗金光束，稳住即将失控的炉温；镇元子站在炉右，人参果树的枝条垂下，每片叶子都化作一道轮回咒，防止金液里的神兵之灵暴走。 “再加三分火候！”老君的声音如洪钟，“那是不周山的陨铁，得用混沌火炼足七七四十九道！” 红孩儿额角的汗滴落在地上，瞬间汽化。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魔气正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每一丝都在灼烧他的经脉。 但他咬着牙，火尖枪往地上一插，黑炎突然暴涨三尺——这是他能控制的极限了。 当金液终于凝成剑形时，整个不周山都在震动。 剑身上浮起七十二道刻痕，每道刻痕都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微光。 红孩儿刚要松口气，却听见空中传来刺耳的金戈声。 “停止一切行动！” 杨戬踏着祥云从云层中落下，三尖两刃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十万天兵，甲胄相撞的声音像滚过天际的闷雷。 他的第三只眼扫过焚天炉，语气冷得能结冰：“擅自开启上古封印，私造混沌神兵——你们可知这是多大的罪” 禺狨王握紧腰间的暗金长剑，监察印在掌心发烫。 他能感觉到杨戬身上的气机锁定了自己，那是天庭战神特有的压迫感。 “杨将军，此事实出有因。”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孙悟空被困混沌裂隙，我们只是……” “住口！”杨戬打断他，三尖两刃刀向前一指，“不管什么原因，触犯天规者，杀无赦。” 红孩儿的火尖枪“嗡”地一声弹出枪鞘，黑炎在枪尖凝成莲花：“老匹夫，要打便打！” “红孩儿，继续锻造！”禺狨王突然拔剑，暗金剑身上浮起监察使特有的纹路，“我拖住他们。”他说着脚尖一点，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杨戬，暗金剑与三尖两刃刀相撞，迸出的火花照亮了整片黑雾。 与此同时，焚天炉内的“破妄”剑突然发出龙吟，七十二道刻痕同时亮起——那是混沌本源被彻底唤醒的征兆。 禺狨王的暗金剑与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再次相击，火星溅在黑雾里如流星坠落。 杨戬的攻势如骤雨，每一刀都裹挟着不周山的风压，刀身上流转的天罡气几乎要将空间割裂。"监察使的剑，倒是比传闻中硬些。"他冷笑一声，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三尖两刃刀挽出七朵银莲，"但天规之下，谁也别想僭越。" 话音未落，刀刃已劈至禺狨王顶门。 监察使旋身侧避，暗金剑顺势划向杨戬肋下——这是他观战时记下的战神破绽。 却不想杨戬早有防备，右腿横踢如铁鞭，结结实实踹在他胸口。 禺狨王闷哼着撞碎三根焦黑岩柱，青灰色鳞甲上裂开蛛网状细纹，混沌血脉的力量正疯狂涌动着修复伤势。 "成了！"红孩儿的嘶吼穿透战场。 众人转头望去，焚天炉内的金液正疯狂收缩，最终凝成一杆长枪——枪身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玄黄二气，七十二道刻痕如星河倒悬，枪尖点地的瞬间，整片不周山余脉的黑雾都被撕开一道裂痕。"破妄"，太上老君的残念望着这杆枪，" "敢私铸混沌神兵！"杨戬的第三只眼突然泛起血色，一道赤金光束从中射出，直取焚天炉核心。 那光束所过之处，岩石汽化，空气扭曲，竟是天庭镇压妖魔的"灭世神雷"变种。 若被击中，别说刚成型的破妄枪，连整个焚天炉都会被轰成齑粉！ "镇元子！"铁扇公主的芭蕉扇瞬间展开，七道火虹如飞瀑倒卷，试图拦住光束。 但神雷的力量太过强横，火虹接触光束的刹那便被蒸发。 镇元子大喝一声，人参果树的枝条突然暴涨十丈，每片叶子都化作轮回盘，在光束前织成一道青金色屏障。"轰！"光束撞在屏障上，轮回盘碎了七七四十九片，镇元子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金血。 "老东西，接着！"红孩儿咬碎舌尖，喷出一口黑血在破妄枪上。 枪身突然震颤，七十二道刻痕同时亮起，一道混沌气形成的盾牌骤然升起，恰好接住了残余的光束。 光束与混沌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飞了周围的天兵，连杨戬都被震得倒退三步。 禺狨王趁机掠至红孩儿身边，暗金剑架在肩头，护住两人后背。 他望着手中还在发烫的监察印，突然明白老君所言"混沌之钥"的含义——红孩儿体内的魔纹，此刻正与破妄枪上的刻痕共鸣，像两把钥匙同时插进了混沌本源的锁孔。 "撤！"铁扇公主抛出芭蕉扇，扇出的飓风卷着众人往山后退去。 杨戬刚要追击，却见太上老君的残念抬手一压，焚天炉突然爆出万丈金光，将他的退路封死。"此乃天道所许之事，"老君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执意阻拦，便是与混沌裂隙里的灾厄同谋。" 杨戬的第三只眼缓缓闭合，他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三尖两刃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最终收进刀鞘。"今日暂且记下，"他对着虚空说，"若这杆枪酿成灾祸，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禺狨王抱着破妄枪，感受着枪身传来的温热。 枪尖所指的方向，是南海归墟海眼的位置——那里镇压着上古心魔，而混沌裂隙的异动，似乎与那片深渊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他回头望了眼逐渐消失在黑雾中的焚天炉，青灰色鳞甲下的心跳突然加快——这杆枪，或许不只是救孙悟空的关键，更是揭开上古棋局的第一枚棋子。 （远处归墟海眼的方向，海平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深不见底的幽蓝，某种古老的悸动正从深渊最深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