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毁灭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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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拔高的声音像根烧红的铁钎，瞬间捅破了战场凝固的空气。 孙悟空掌心的金箍棒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却又奇异地与他的血脉共振着，每一丝震颤都在往他骨缝里钻——那是女娲封印在他体内的混沌能量在沸腾，是禺狨王用星图为他铺就的战路在发烫，是牛魔王残魂里最后那簇不甘的火，正顺着云纹往他天灵盖蹿。 "老混球。"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眼尾的金纹随着笑意扯开，露出点当年偷桃被抓时的顽劣，可眼底那团火却烧得比八卦炉里的丹火还烈，"当年你把俺压在山下五百年，说这是天命；后来你让俺戴上金箍，说这是教化；现在你怕了"他突然暴喝一声，手臂肌肉虬结如铁铸，金箍棒带起的气浪掀得周围所有人衣袂翻卷，"怕俺这泼猴真能砸了你的棋盘" 金箍棒划出的弧光撕裂空气，带起尖锐的爆鸣。 同一时刻，禺狨王的银链在空间里炸出细碎的蓝芒。 他的指尖渗着血——刚才为了扯动那团黑光，他强行撕裂了三次空间壁垒，腕骨几乎要碎成渣。 可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冷，银链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却精准地缠上混沌父神试图躲避的右臂："逃"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你早该想到，当你把七圣当棋子摆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掀桌的一天。" 混沌父神的怒吼震得地脉都在发抖，他周身的咒文旋转得更快了，暗紫色的光墙在体表凝聚。 女娲的金蝶却在这时撞了上去，最后三只金蝶的翅膀上还沾着她指尖的血——她念咒时咬破了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衫上，染出几点红梅。"破。"她轻声说，最后那道金光穿透光墙的瞬间，金蝶化作齑粉，却在暗点表面烧出个焦黑的小坑。 她望着那坑，忽然笑了，眼尾的细纹里还凝着血珠："当年补天我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石，今天...就用这三万六千五百只金蝶，替你量量死期。" 镇元子的天地宝鉴"咔"地一声，镜面裂痕从中心窜到边缘。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手死死抠住宝鉴边缘，指节发白："锁死了！"他的声音带着破音，"九世轮回的因果线全缠在那点上，就算宝鉴碎了...线也断不了！"话音未落，宝鉴表面突然泛起幽光，九世影像的碎片竟顺着裂痕渗出来，像无数条细蛇缠上那团黑光。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劈在光墙上，刀身与光墙接触的瞬间爆起刺目火星。 他的第三只眼突然泛起血光——那是天道监视器在超负荷运转。"压！"他咬着牙，刀尖往下压了寸许，额角的汗滴砸在刀面上，"当年我劈桃山救母，今天...就劈了这混沌！"刀身上的天道法则纹路开始崩解，可他反而笑得更狠："天道要你活 老子偏要你死！" 混沌父神的脸终于彻底扭曲了。 他望着那道由金箍棒、银链、金芒、刀光和因果线组成的攻击网，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哭嚎——那声音像刮过鬼域的风，刮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孙悟空的金箍棒已经触到了光墙，他甚至能闻到焦糊的味道，那是混沌能量被强行撕裂的气息。"碰！" 光墙碎了。 暗点在众人的攻击下剧烈震颤，表面的咒文像被泼了滚油的蚂蚁，疯狂窜动着寻找生路。 孙悟空的虎口裂开，血顺着金箍棒往下淌，可他的笑容却更盛了："疼么"他吼道，"当年俺被砍头挖心的时候，比这疼十倍！"金箍棒重重砸在暗点上，整座山都在摇晃，地脉里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那是混沌之心在崩溃。 禺狨王的银链"啪"地断成两截，他却借着反震之力掠到孙悟空身侧，反手甩出两张星图："封死空间！"星图在暗点周围展开，将所有试图逃逸的混沌能量绞成碎片。 女娲踉跄着扶住镇元子的肩膀，两人的血同时滴在天地宝鉴上，宝鉴的裂痕里突然窜出九道金光，精准地钉入暗点核心。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终于承受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却直接扑过去，用身体压住刀背，第三只眼的血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别让它跑！" 暗点开始坍缩。 混沌父神的身影在坍缩中逐渐透明，他望着孙悟空的眼神里，除了恐惧，竟还泛起几分释然——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老人。 可孙悟空没空去琢磨这个，他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暗点在疯狂挣扎，像条被踩住七寸的蛇。"再加把劲！"他吼道，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当年取经时俺挑着行李走了十万八千里，今天...就再送这老东西最后一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通天教主突然动了。 他的诛仙剑阵原本只是笼着混沌父神的虚影，此刻却突然泛起血光。 四柄剑的剑身同时震颤，剑身上的血纹竟活了过来，化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的战魂，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那些战魂的脸模模糊糊，却都朝着暗点伸出手，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量都挤出来。 通天教主望着剑阵，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是我护不住他们。" 暗点的坍缩突然加快了。 孙悟空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阻力在减弱，那团曾经让三界震颤的混沌能量，此刻竟像块被揉烂的泥。 他望着混沌父神逐渐消散的身影，突然想起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有只老猴子给他摘过野果；想起取经路上，牛魔王请他喝的那坛醉生梦死；想起禺狨王第一次给他看星图时，说"这星图能指的，从来不是天命"。 "走了。"他轻声说，金箍棒缓缓收回。 暗点彻底消失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还在轻鸣，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挽歌。 暗点彻底消失前的刹那，通天教主的诛仙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四柄剑身上的血纹如活物般窜回他体内，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断剑，喉间溢出一缕黑血——那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战魂的怨气反噬。 可他却笑了，指腹轻轻抚过剑身斑驳的缺口，像在安抚沉睡的旧友："此战...够了。" 孙悟空的金箍棒"当啷"砸在地上。 他单膝跪地，汗水顺着下颌砸进焦土，却仍仰头望着那片逐渐清明的天空。 混沌能量消散后的风卷过他鬓角，带着股熟悉的青草香——像极了五百年前，五行山下那只老猴子摘野果时，山风里飘来的野菊味。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按住心口——那里曾被女娲封印的混沌能量，此刻正像退潮的海，在他血脉里留下大片空荡的疼。 "猴子。"禺狨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他半跪在三步外，银链断裂的残端还在渗血，却硬是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将最后半张星图抛向天际。 星图展开的瞬间，三十六颗星子从云层里坠下，在众人头顶织成密网，"空间锁死了，但...有七处裂隙在渗暗能。"他扯下腰间的兽皮裹住手腕，血还是透过皮料洇出暗红的花，"得用你的金箍棒再夯一遍。" 孙悟空没接话。 他的目光越过禺狨王，落在十丈外的牛魔王身上。 那曾经能扛动须弥山的巨汉，此刻像被抽了筋骨般倚着焦岩，左胸的伤口还在汩汩冒黑血——那是幽冥之力残留的腐蚀。 可他的右手仍紧紧攥着混铁棍，铁棍尖端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他的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却固执地瞪着暗点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像头受了伤却不肯退的兽。 "老牛。"孙悟空轻声唤了句。 牛魔王的喉结动了动，混铁棍在地上划出半道血痕。 他终于转过脸来，左眼的黑芒已经褪尽，只剩眼白上密布的血丝："猴...哥。"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吐一个字都要费尽力气，"刚才...那团黑东西，咬我魂儿的时候...我看见...看见铁扇公主了。"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她说...说我要是再当缩头乌龟，就扒了我的皮。" 女娲的青衫被血浸透了半边。 她倚着镇元子的肩膀，指尖还捏着最后半只金蝶的残翼，却突然伸手按住额头。 镇元子的天地宝鉴"咔"地又裂了道缝，镜面映出她惨白的脸："怎么" "混沌之心的核心...没碎。"女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刚才那下，我们打碎的是外壳。"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神把本源藏在...藏在轮回线里了。" 镇元子的手猛地一颤。 宝鉴表面的九世影像突然疯狂旋转，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九世因果线...在打结！"他额角的汗滴砸在宝鉴上，溅起细小的金芒，"我试着锁死第十世，可...可线里缠着暗纹，是父神的咒！" 杨戬的第三只眼突然爆出血珠。 他跪在自己断裂的三尖两刃刀前，左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缝里渗出的血和着泥土，在地上画出扭曲的痕迹："天道在警告。"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那团暗能...在往归墟海眼钻。"他猛地抬头，血珠顺着眼尾往下淌，"归墟镇压着上古心魔，要是让混沌本源进去..." "合道！"通天教主突然厉喝一声。 他踉跄着冲过来，指尖点在孙悟空眉心，十二道金光顺着他的经脉窜入——那是诛仙剑阵最后的本源之力，"用你的混沌能量引它出来！ 父神把本源藏在轮回里，可你的血脉...是轮回的锚！" 孙悟空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心口那片空荡的地方，正有极细的暗线顺着血脉往上爬，像蛇信子扫过他的骨缝。 那是混沌本源在试探，在寻找逃离的路。 他猛地攥紧金箍棒，棒身上的云纹突然泛起紫芒——那是女娲封印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暗线纠缠，迸出细碎的火花。 "禺狨！"他吼道，"星图再开！" 禺狨王的银链残端突然爆出蓝光。 他咬着牙扯断最后半块兽皮，将染血的手腕按在星图中心："开！"星图上的星子突然倒转，在众人头顶凝成漩涡，"锁死归墟通道！" 牛魔王的混铁棍突然发出轰鸣。 他猛地直起身子，伤口的黑血喷得更凶，却硬是将铁棍抡圆了砸向地面："俺...俺来堵！"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混铁棍插入地脉的瞬间，黑血顺着裂缝蔓延，像条狰狞的蛇，"当年被幽冥控制时...他们教俺的邪术，现在...现在用来砸他们的老窝！" 女娲的金蝶残翼突然燃烧。 她松开镇元子，踉跄着走向暗点消失的位置，指尖在虚空中划出古老的符文："补！"血珠顺着她的指尖滴在符文中，"当年补天我用石，今天...用我的血封你！" 镇元子的天地宝鉴"轰"地炸开。 碎片像金雨般飞溅，却在半空凝成九道光链，精准地缠上众人的手腕。 他望着宝鉴的残片，笑出了眼泪："九世轮回的因果...现在由我来断！" 孙悟空能感觉到，那根顺着血脉爬的暗线突然剧烈震颤。 他的金箍棒紫芒大盛，将暗线死死钉在原处。 混沌本源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般漫过他的脚踝、腰腹、胸口——那是归墟海眼的方向，是父神最后的挣扎。 "来啊！"他吼道，眼尾的金纹在血污中显得更艳，"当年俺被砍头挖心都没服软，今天...就用这泼猴的命，换你混沌本源的魂！" 暗点消失的位置，突然泛起极淡的黑光。 那光像被风吹散的墨，却在众人的攻击网中缓缓凝聚，露出一点暗红的核心——那是混沌之心真正的本源，藏在轮回线里的最后火种。 通天教主的诛仙剑突然离地而起。 四柄剑悬浮在暗点周围，剑身上的战魂发出最后的嘶吼，将全部力量注入剑身。 剑鸣与众人的怒吼混在一起，震得云层都在碎裂。 牛魔王的混铁棍"咔嚓"断成两截。 他栽倒在焦土上，却仍用断棍指着暗点，嘴角扯出个狰狞的笑："砸...砸死这老东西..." 杨戬的第三只眼彻底裂开。 他扑过去，用染血的手掌按住暗点，血光从指缝里渗出："天道要你活 老子偏要你..."话音未落，他便昏了过去，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暗点的红光突然暴涨。 孙悟空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阻力又回来了，比之前更沉、更烫。 他咬着牙，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汗水顺着下巴砸在金箍棒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再加把劲！"禺狨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嘶哑的笑，"当年你说星图指的不是天命，现在...就用这星图，给天命划道终点！" 女娲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 她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镇元子怀里。 镇元子接住她，望着暗点的红光，轻声说："历史...会记住这一战的。" 通天教主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印诀。 诛仙剑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暗点彻底笼罩。 他望着那光，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当年...是我护不住他们，今天...换我送他们一程。" 暗点的红光开始收缩。 孙悟空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阻力在减弱，那团曾经让三界震颤的混沌本源，此刻正像块被揉烂的泥，在众人的攻击下逐渐失去形状。 混沌父神的虚影突然在暗点中浮现。 他望着众人，眼神里除了恐惧，竟还泛起几分释然——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老人。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暴涨的光浪彻底吞没。 暗点表面的红光开始崩解。 黑色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像被刺破的墨囊，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众人的攻击仍在继续。 金箍棒的紫芒、星图的蓝光、金蝶的金光、诛仙剑的血光、因果线的银芒...所有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暗点死死困在中央。 混沌之心，终于开始了它最后的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