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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拐老伴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剜着陈支书的神经。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在几个本家汉子沉默而悲愤的簇拥下,朝着张老拐家那低矮的土坯房挪去。每一步都踩在烧焦的秘密和冰冷的恐惧之上。裤兜深处那几片焦黑的纸灰,如同附骨之疽;身后不远处,徐长林那个“影子”手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芒刺,紧紧钉在他的背上。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押赴刑场的囚徒,每一步都通向更深的绝望。 “支书…老拐叔他…他死得冤啊!”一个本家汉子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他是为了抢通那路才…” “别说了!”另一个年长些的汉子猛地打断,眼神警惕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影子”,声音压得更低,“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支书…您得给老拐婶一个交代!给咱们张家一个交代!” 交代陈支书心里一片苦涩。拿什么交代徐长林冰冷的命令言犹在耳:“尽快处理”、“不要节外生枝”!他能说什么说张老拐是为徐长林的路死的那是找死! 他只能强撑着,脸上挤出沉痛和无奈混杂的表情,声音嘶哑:“大家…都先冷静…老拐叔走了,谁心里都不好受…眼下…先把后事操持起来…让老拐叔入土为安要紧…其他的…等路通了,县里来人…再说…” 他只能把希望推到虚无缥缈的“县里来人”身上,试图安抚,也试图拖延。 一行人沉默地走进张老拐家那弥漫着悲伤和草药味的昏暗堂屋。张老拐老伴的哭声更加凄厉,扑在简陋的棺材(临时用门板拼凑)上,几欲昏厥。几个妇女在一旁陪着落泪,低声劝慰。悲戚的气氛如同粘稠的泥沼,将陈支书紧紧包裹。他麻木地指挥着本家汉子布置灵堂,摆放供品,听着耳边不绝的哭声和低语,大脑却一片混沌,所有感官的触角都死死地、不受控制地指向一个地方——王磊所在的院子! 二牛那惊恐的汇报如同鬼魅的回音:“他…他好像醒了点…手在动…” 醒了手在动 王磊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徐长林的“影子”如同毒蛇般紧盯着自己的时候!在村民悲愤的情绪如同干柴、一点就着的时候!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滔天大火,将他彻底焚毁! 巨大的焦虑和恐惧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必须知道王磊的情况!必须!哪怕只是看一眼! 机会终于在一个极其混乱的间隙出现。本家一个汉子不小心碰倒了供桌上的烛台,滚烫的蜡油溅了一地,引起一片惊呼和手忙脚乱。混乱中,陈支书立刻对身边一个还算机灵的本家侄子低声急促道:“柱子,你帮我顶一下,我去趟茅房!憋不住了!” 他不等对方反应,捂着肚子,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脚步踉跄地挤出人群,朝着院子角落那个用破席子围起来的简陋茅厕快步走去。 他不敢直接去王磊的院子,那太显眼!茅厕在院角,紧邻着王磊院子那低矮的土墙。他需要的是靠近!是能听到那边动静的位置! 他冲进茅厕,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他却浑然不觉。他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粗糙、布满裂缝的土墙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他集中了全部的精神,捕捉着隔壁院子最细微的声响。 死寂。 只有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和远处张老拐家隐约传来的哭声。 难道二牛看错了王磊根本没醒或者…已经彻底不行了 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不安瞬间攫住了陈支书。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离开时—— 一个极其轻微、极其短促、却异常清晰的金属滚动声,如同冰针般刺入他的耳膜! 叮铃…当啷…叮… 是纽扣!又是纽扣滚动的声音!和之前在院子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带着一种刻意的、短促的节奏感! 陈支书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王磊!是他!他果然醒着!他在发信号!就在隔壁! 巨大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洞穿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那个“活死人”,不仅知道他在烧纸,知道张老拐死了,甚至知道他此刻就在墙这边!他在召唤他! 他想干什么!在这种时候! 陈支书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冷汗再次浸透了里衣。他死死盯着面前粗糙的土墙,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泥坯,看到隔壁床上那个看似濒死、实则如同鬼魅般可怕的年轻人。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绝境中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了他的全部理智——回应他!必须回应他!用纽扣!只有纽扣!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无声的交流方式!他必须让王磊知道,自己收到了信号!知道他还“活着”! 陈支书的眼睛如同饿狼般在狭窄、污秽的茅厕里扫视。角落,一小块从墙上剥落、边缘锋利的碎土块映入眼帘!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块土块,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面前的土墙,狠狠砸了过去!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土块碎裂,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细碎的土屑簌簌落下。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院落和茅厕里,却异常清晰! 砸完这一下,陈支书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立刻屏住呼吸,再次将耳朵死死贴在冰冷的土墙上,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捕捉着隔壁的任何一丝反馈!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巨大的恐惧和期待中缓慢爬行。 就在陈支书几乎要绝望,以为自己的回应没有被听到时—— 叮铃…当啷…叮… 隔壁再次响起了那清脆的、短促的、带着节奏感的金属滚动声!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近了些!仿佛就在墙根下! 王磊听到了!他回应了!他确认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恐惧和一丝绝处逢生般战栗的电流瞬间贯穿了陈支书的全身!他感觉自己像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与另一个同样命悬一线的灵魂,完成了第一次无声的、危险的握手! 他不敢再停留!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影子”随时可能找过来!村民随时可能起疑!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面粗糙的土墙,仿佛要将墙后那个可怕的存在烙印在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直起身,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重新挂起被茅厕恶臭熏到的痛苦表情,脚步虚浮却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散发着恶臭、却完成了一次致命“接头”的角落。 当他重新挤进张老拐家那充满悲泣的堂屋时,那个“影子”手下冰冷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带着审视。陈支书强作镇定,脸上堆满了疲惫和悲伤,对着正在布置灵堂的本家侄子哑声道:“柱子…香烛…香烛不够了…再去我家拿点…” 他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用沾着泥污的手指,极其隐蔽地指了指自己的鞋底。 柱子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陈支书那张写满“悲痛”和“疲惫”的脸,又低头看了看他的鞋底,没明白什么意思。 陈支书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只能提高音量,带着被悲伤压垮的烦躁:“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灵前香火不能断!” 他一边吼,一边又极其迅速地、用脚尖在地上蹭了一下,留下一点不起眼的泥土痕迹,目光死死盯着柱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柱子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支书为啥总指鞋底,但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应了一声,挤出人群,朝着陈支书家的方向跑去。 陈支书看着柱子消失的背影,心脏依旧在狂跳。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那枚作为信号源的纽扣,还藏在王磊床铺附近。他只能寄希望于柱子去他家拿香烛时,能“顺便”被二牛看到,能“顺便”引起二牛的注意,能“顺便”让二牛在“不经意”间,发现那枚被王磊遗落的、作为下一次信号媒介的纽扣…然后,让它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意外”地滚到墙根下… 这一切都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和致命的危险。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耳边是张老拐老伴绝望的哭嚎,鼻尖萦绕着劣质香烛燃烧的呛人烟味和死亡的气息。裤兜深处,那几片冰冷的纸灰,仿佛也感受到了隔壁那个“活死人”的意志,散发出更加阴寒刺骨的气息。 这无声的同盟,建立于死亡边缘,维系于一枚冰冷的纽扣,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点燃的一缕星火,微弱,摇曳,却倔强地指向那浓雾弥漫、杀机四伏的未知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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