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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走廊的太阳光有些刺眼,一个纤细的身影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个本该回到教室的粉红色身影竟一直等在办公室门口。 乔欢看到陆择走出来,立刻抬起头。她的眼眶是通红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未干的细小泪珠。 她看向陆择的目光里只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小心翼翼。 看着陆择额角狰狞的伤口,看着他嘴角未干的血迹,那双红红的眼睛里瞬间又涌上了一层水雾。 她想上前,脚下动了动,却又猛地顿住。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怕,怕自己笨拙的言辞会再次撕裂他刚刚经历过风暴、鲜血淋漓的伤口。 于是,只是那样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就那么望着他。 陆择沾着血污的手指还挡在额前,遮住了部分视线。 透过指缝,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盛满了心疼与无措的、红红的眼睛。 心脏,在经历了极致的愤怒之后,像是骤然被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攥住了。 一种猝不及防的、陌生的酸涩感猛地冲上鼻腔,眼眶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习惯了独自抵抗整个世界的不公和冰冷。 他从未想过在虚伪刚刚将他彻底淹没的地方,看到这样一束……试图靠近却又生怕灼伤他的微光。 走廊里死寂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模糊的上课铃声。 陆择放下了挡光的手,动作牵扯到掌心的伤口,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试图扯动嘴角,想挤出一个表示“没事”的弧度,却只牵动了嘴角撕裂的伤口,一丝新鲜的血迹又渗了出来。 他开口了,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沙哑干涩,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啧。”? 他皱着眉,视线扫过少女通红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眶,?“不是叫你先回去上课吗”? 少女被他凶巴巴的语气吓得肩膀微微一缩:“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上课 陆择别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纯粹得让他心慌的眼,语气带着少许的抗拒:?“杵在这儿干嘛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似的……可怜哥哥啊”? 说完,他似乎也被自己这别扭又带刺的话刺了一下, 不再看她,抬腿就要从她身边绕过去,只想尽快逃离这让他心绪失控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擦肩而过的瞬间—— 一只带着微微凉意、还有些颤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极其快速地伸了出来。 两根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迅捷地捏住了他校服外套那沾染了少许血污但尚且还算干净的左下角。 很轻的一个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甚至无法阻止他前行的脚步。 但却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勒住了陆择所有的动作和心绪。他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僵硬在原地。 少女的手指紧紧捏着那片衣角,她能感觉到陆择身体的紧绷和僵硬,却固执地没有松开。 她低着头,不敢看陆择此刻的表情,只有带着浓重鼻音细若蚊蚋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我…我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陆择低着头,看着那双捏着自己衣角的、纤细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长久以来筑起的坚硬冰冷的堡垒,似乎被这怯生生的一扯,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啧,我自己去!”? 他硬邦邦地扔出这句话,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 ?“快回去上课吧。”? 他再次把目光转向她,刻意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嫌弃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刻薄又带着点幼稚的人身攻击: ?“本来就矮……”? 他拖长了调子,看着而那湿漉漉的眼睛,那眼底的委屈更浓了。 他心头莫名一紧,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用一种更硬的语气把那句更加别扭的“关怀”补完: ?“……再蠢就不好了!” 他说完,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仓促地转过身,就要大步离开。 就在他转身迈步的一刹那, 乔欢看准陆择那只垂在身侧的右手,在他毫无防备的瞬间, 将那个小小的药瓶,猛地塞进了他来得及完全握紧的手心里! 转身逃了。 冰凉的、小小的玻璃瓶体,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破碎、粘腻的掌心! “嘶……” 掌心伤口的剧痛和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陆择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都僵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小小的玻璃瓶躺在他沾满污秽的手心里陆择沾着血污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动了一下。 这一次,似乎不是因为伤口疼痛。 一种极其陌生的、介于暖流和刺痛之间的复杂情绪,悄然漫过心间那片焦黑的荒原。 “……蠢兔子。”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低哑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里没有了刻薄,只剩下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楼梯口 就在这时, “啪嗒、啪嗒……” 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急促。 陆择脚步一顿,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某种隐秘期待的复杂情绪,猛地转过身去, 是那只“蠢兔子”又跑回来了 乔欢,那个刚刚仓惶塞给他药瓶的少女,此刻正停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不自然的红。 此刻对上陆择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审视的眼睛似乎又瑟缩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像是给自己打足了气,猛地抬起头,那双红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陆择,朝着陆择的方向喊出了一句话: ?“我……我晚上在你家后院围墙等你,你洗干净澡下来啊。” 喊完这句话,她根本不敢去看陆择然后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跑了。 “………” 陆择站在原地,像一尊突然被施了定身咒的冰冷雕像。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硌人的小药瓶,带着她的体温和皂角味。 他耳边还清晰地回响着她那句石破天惊的邀约,“我晚上在你家后院围墙等你!”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