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程序员的育儿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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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画满方框和箭头的大白纸，被林枫用磁铁固定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彩笔标注的“家庭操作系统v1.0”几个字略显潦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第二天清晨，系统准时“启动”。 生物钟让林枫在六点半自然醒来。【精力恢复小技巧】似乎真的起了作用，昨晚被各种“为什么”和“不要”轰炸的大脑清明了许多。他按照自己那部分“流程”，洗漱，准备简单的早餐。 七点整，他走到儿童房门口，屈起手指，用特定节奏敲了三下门。这是昨晚约定的“唤醒进程”启动信号。 房间里先是窸窣一阵，然后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思清已经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小脸严肃地看着手腕上并不存在的表。“准时启动。”他汇报。 思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揉着眼睛嘟囔：“系统bug……需要五分钟延迟……” 林枫低头看着“需求提出者”，面无表情地驳回。“申请拒绝。早餐模块已加载，三分钟后超时失效。” 思雅的小脸立刻垮了，哀嚎一声，被生活阿姨牵走去洗漱。 思柔也醒了，自己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阿姨帮忙。她看到林枫，小声说：“爸爸早。” 这一声比昨天自然了不少。林枫顿了顿，回了一句：“早。” 早餐时间，挑战依旧。思雅看着碗里的牛奶燕麦，故技重施，想讨价还价。 “根据v1.0规则第三章第五条，”林枫舀了一勺燕麦，语气平稳，“未完成基础能量输入，无法解锁上午的‘游乐场访问权限’。” 思雅眨巴着眼，试图理解这套复杂说辞。 思清在一旁担任起“系统解释员”，翻译道：“不吃早饭，不能去玩滑梯。” 这个威胁直击要害。思雅看看哥哥，又看看林枫毫无波澜的脸，终于不情不愿地拿起了勺子。 林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把规则“封装”起来，比直接讲道理有效。 上午的游戏时间，林枫没有像传统父母那样时刻盯着。他划定安全活动区域，宣布规则。“本时段为‘自由探索模式’。任务目标，自主娱乐。唯一禁令，危险操作将触发‘管理员干预’。” 思清对这个设定接受良好，立刻沉浸到他的积木世界里，这次搭建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数据中心的复杂结构。 思雅拉着思柔玩过家家，偶尔会因为玩具分配产生小摩擦。 “检测到资源冲突。”林枫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视线没离开手里的平板（假装看代码，实则留意她们），只是提醒了一句。 思雅想起昨晚制定的“冲突解决流程”，撇撇嘴，居然真的开始和思柔商量起“轮流使用协议”。 林枫看着这一幕，感觉有点神奇。这套生硬的“系统”逻辑，竟然在这三个小不点身上运行起来了。 午睡是另一个难关。思雅精力旺盛，在床上翻滚。“系统进入低功耗模式失败。”林枫站在床边宣布。 思雅耍赖：“我不要睡觉！电量满格！” 林枫想了想，修改了一下参数。“启动‘强制休眠’指令。配合‘睡前故事’音频播放，可缩短休眠引导时间。” 他拿起一本图画书，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念：“从前，有一个函数……它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返回值……” 这干巴巴的“故事”堪比催眠曲。不到五分钟，思雅的眼皮开始打架，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梦话，睡着了。 林枫轻轻放下书，一回头，发现思清居然还睁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函数为什么会迷路”思清小声问，“是参数传递错误吗” 林枫：“……下次再讨论。现在执行休眠指令。” 一天下来，这套“家庭操作系统”磕磕绊绊，竟然大体维持了运转。虽然有小规模的“冲突”和“异常”，但都被林枫用“打补丁”或“版本更新”的方式临时解决了。 傍晚，苏清雅结束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林枫和孩子们单独相处一天会是什么景象。 开门进去，预想中的鸡飞狗跳并没有出现。 客厅里，思清正安静地看绘本，思雅和思柔在地毯上拼拼图。林枫坐在旁边的电脑桌前，屏幕上是真正的代码界面，但他似乎分了一部分心神留意着孩子们。 听到开门声，三个孩子都抬起头。 “妈妈！”思雅欢呼着扑过来。 苏清雅抱住女儿，目光扫过客厅，有些惊讶。环境整洁，孩子们情绪稳定，甚至……比她想象中要和谐。 “今天……怎么样”她试探着问林枫。 林枫保存代码，合上电脑。“系统运行基本稳定。处理了三十七个小型异常，进行了一次版本热更新。” 苏清雅没太听懂，但看孩子们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思清合上书，走过来，认真地对苏清雅说：“妈妈，爸爸的系统效率很高。就是‘睡前故事’模块需要优化。” 林枫：“……” 思雅抢着说：“对！爸爸讲的故事不好听！像电脑在说话！” 苏清雅看着林枫略显尴尬的表情，又看看孩子们虽然抱怨却并无抵触的样子，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林枫，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带孩子。 晚上，哄睡任务完成后，林枫回到客厅，长长吐出一口气。带娃的消耗比写复杂算法更甚，全靠【精力恢复小技巧】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撑着。 他准备收拾一下散落的玩具，却发现思清的小毯子一角，不知何时被悄悄盖在了他常坐的那个沙发扶手上。 那条印着小火箭的毯子，是思清从小不离身的宝贝。 林枫看着那个毯子角，动作顿住了。指尖触碰柔软的绒面，一种微妙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比系统奖励的那丝清凉，更有效地驱散了他浑身的疲惫。 这不是代码运行成功的成就感。 这是一种……被悄然接纳的触动。 他拿起那条毯子，小心地折好，放在一边。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灯火通明。 冰箱上，那张“家庭操作系统v1.0”的流程图在灯光下静静贴着。 系统的冰冷提示音没有响起，但林枫觉得，他似乎解锁了某种隐藏成就。 这场始于契约和混乱的“项目”，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但或许可行的开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