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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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陈林忍不住在心底呼唤，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和委屈， “您不是说小子我这资质尚可入门吗 为何…为何迟迟不得要领 这引气诀…莫不是假的” 他实在无法理解，明明卷轴在手，法门也按照上面记载的尝试了，可为何身体毫无反应 “哼！” 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响彻陈林的脑海，里面带着嘲讽与鄙夷。 “小子，你把仙道长生，当作什么了” “村口顽童捏泥巴 还是田间老农锄杂草 此乃窃阴阳、夺造化的通天之路！ 岂是你这坐了几个时辰冷炕头，就妄想一步登天的儿戏！” 陈林被这毫不留情的训斥噎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你们这一家子是走了狗屎运，杀人越货得了这最粗浅的引气法门，已是祖坟冒青烟！ 你能得吾炼妖炉认主，更是你前世今生、两界祖坟炸穿了才修来的泼天机缘！” 炼妖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这才区区半日，受些许挫折，便如丧考妣 你这等心性，还是趁早断了修仙的念头吧！” 它语气森冷，透着万载岁月的漠然： “老老实实做个猎户，娶妻生子，庸碌一生。 待你阳寿耗尽，吾自能解脱血契，另寻宿主。 省得跟着你这等废物，平白辱没了吾上古神器的名头！” 废物…庸碌一生…另寻宿主… 这几个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林的心上！ 昨夜二哥弑仙夺宝的狠绝，父亲沉默的期望，大哥省下的鸡蛋，云娘怯生生的眼神… 还有胸口那代表着无限可能的炉鼎烙印…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要因为自己这半天的失败而化为泡影，重新堕入那永无希望的贫寒轮回 不！绝不！ 前世浑噩也就罢了，难道今生还要重蹈覆辙 仙路就在眼前，哪怕跪着爬，也要爬上去！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 陈林连忙在心底告饶，语气放得无比卑微，带着舔着脸的讨好， “小子知错了！小子就是…就是一时心急，发发牢骚！ 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子一般见识！” 他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奉承话一股脑倒出来： “您可是上古神器！ 历经万劫不朽的存在！ 气吞寰宇，威震诸天！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在您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犯不着为我这点愚钝生气， 平白损了您通天彻地的无上威仪，是不是” 意识深处，炼妖炉似乎沉默了一下。 陈林仿佛能感觉到，那古老的存在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哼，油嘴滑舌，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炼妖炉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丝，那冰冷的漠然消退了些许， “罢了…看在你身负吾之烙印的份上…就帮你一把” 陈林心头狂喜，屏住呼吸。 “你所处的这方天地，灵气稀薄得可怜。 这引气诀又粗陋不堪，想凭自身感应引气，以你的资质，没个三年五载的水磨工夫，想都别想。” 炼妖炉一针见血地点破关键。 三年五载 陈林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们刚杀了仙人，谁知道对方的同门会不会循迹找来 他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磨 “不过…” 炼妖炉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 “天地万物，生灵为长。 凡强大之兽，其血肉精魄中，皆蕴藏一丝先天血气精华。 此乃生灵本源之力，远胜这稀薄驳杂的天地灵气。 尤其是大型猛兽，气血旺盛，其心头精血，更是引气淬体的上佳引子！” 陈林眼睛猛地亮了：“前辈的意思是…” “让你爹，进山。 猎一头大家伙回来！ 熊罴、虎豹、巨蟒…越是凶悍，其心头精血蕴含的本源之力就越强！ 吾可助你，将其精血炼化提纯，化为最精粹的‘血源精粹’，以此冲击关窍，便可强行引气入体！ 虽然根基会稍显虚浮，但也是眼下最快破门而入的法子了！” “好！好！太好了！” 陈林几乎要跳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前辈您真是…真是慧眼如炬，算无遗策！ 乐善好施，古道热肠！ 不愧是上古神器，气度恢弘，泽被苍生！ 小子对您的敬仰…” “行了！” 炼妖炉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那毫无营养的吹捧， “少废话！速去安排！ 吾刚苏醒，残存之力不多，需借助强大的兽血激发炉火，方能助你！” “是！是！小子这就去！” 陈林如同得了圣旨，一骨碌的从土炕上爬起，也顾不上腿脚的酸麻，拉开门栓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父亲陈大山正蹲在屋檐下，用一块磨刀石“嚯嚯”地打磨着他那把长刀。 刀身雪亮，映着灰白的天光，寒气逼人。 大哥陈石生则在一旁整理着狩猎用的绳索和几支磨尖了的硬木标枪。 二哥陈青峰则拿着几块干硬的肉脯逗弄着虎娃。 “爹！” 陈林几步冲到陈大山面前，气息微喘，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陈大山停下磨刀的动作，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陈林的脸上，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爹，那…那引气诀，我琢磨了。” 陈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组织着语言，尽量不暴露炼妖炉的存在， “上面说…引气入体，需要…需要强大的猛兽精血为引，刺激气血，方能…方能更快的感应到那天地灵气！” “您看…能不能…”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大山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刀身在磨刀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看着陈林，又看了看旁边竖起耳朵听的陈石生和陈青峰。 “猛兽精血” 陈青峰眼珠一转，立刻接话， “三弟，你是说…像熊瞎子、大虫那种大家伙的心头血” 陈林用力点头：“对！越大越好！越凶越好！” 陈石生眉头微皱，带着谨慎： “老三，这…靠谱吗 那些大家伙可不好对付，风险太大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父亲。 陈大山沉默着，粗糙的手指缓缓抚过冰冷的刀锋，仿佛在权衡进山狩猎的风险。 几息之后，他猛地将长刀插入磨刀石旁的泥土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老大，”陈大山站起身， “带上家伙，跟我进老熊岭。” “爹！我也去！” 陈青峰立刻跳了起来，满脸兴奋。 “你留下。” 陈大山看都没看他， “守好家，看好你大嫂和云娘虎娃。” 他目光扫过陈林，“老三，你就在家，继续…琢磨你的东西。” 陈青峰还想争辩，被陈石生一把拉住，朝他使了个眼色。 陈青峰悻悻地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陈石生迅速的将绳索和标枪背好，又检查了一遍腰间别着的柴刀和猎叉。 陈大山则提起了他那把磨得锃亮的长刀，从墙角拿起一张保养得油光发亮的硬木弓和一壶羽箭。 父子二人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融入了村外那片被灰白雾气笼罩的莽莽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