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家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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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寒山村外的小道上。 陈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收敛了全身属于修士的灵力波动，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从外地归来的普通青年。 只是他眼神深邃，气质沉凝，与几年前离家时那个还有些跳脱的少年已判若两人。 吉豹自然被他留在了深山里。 他沿着熟悉的土路往家走，心头却有些近乡情怯。 三年深山苦修，与世隔绝，不知家中是何光景家里可还安好 路上遇到的几个村民，先是疑惑地打量他几眼，随即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陈家老三吗陈林！你回来了”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惊讶地喊道。 “陈林哎呦！真是你啊！ 在县城里学手艺学得咋样了 好几年没见，长高了，也壮实了！” 另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热情地招呼。 “学手艺” 陈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家里对外掩饰他消失的说辞。 他含糊地应道： “嗯…还行，还行。” “嘿！还学啥手艺啊！你家如今可发达喽！” 那老汉放下锄头，满脸羡慕， “你二哥陈青峰，那可是攀上高枝儿，成了县城王家的大姑爷啦！ 你们家现在，啧啧，青砖大瓦房，良田几十亩，那是正经的富户地主喽！ 你还学啥手艺回家享福去吧！” “是啊是啊！你爹你大哥，现在走路都带风！ 你二哥上个月还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办满月酒呢。 那排场，啧啧，咱们苍山村百年都没见过那么气派！” 妇人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充满了惊叹。 陈林听得心头剧震！ 二哥成了王家赘婿 家里买了田产，成了地主 这…这与他想象的艰难窘迫完全不同！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有些发懵，只能含糊地应付着村民们的热情，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转过熟悉的山坳，陈林下意识地朝着记忆中那座低矮破败的土坯院子望去。 脚步猛地顿住。 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眼前哪里还有半分过去的影子 高大的青砖院墙，崭新的黑漆大门，门口两只小小的石狮子…这气派的宅院，是自家！ 就在陈林站在门前，有些不敢置信地打量着这座陌生又隐约带着点熟悉轮廓的宅院时， 吱呀一声，黑漆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个穿着崭新湖蓝色细棉布袄裙、身形窈窕的少女端着个簸箕走了出来。 她面色红润，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整齐地挽在脑后，插着一根简单的银簪子，露出的脖颈白皙细腻。 少女看到门口站着个人，下意识地抬头。 四目相对。 少女手中的簸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豆子滚了一地。 她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小嘴微张，愣愣地看着陈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云娘” 陈林迟疑地叫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气色红润、眉眼清秀、一头黑发如云的少女， 实在无法将她与记忆中那个瘦小干瘪、头发枯黄、总是怯生生躲在大哥身后的黄毛丫头联系起来。 “三…三哥！” 云娘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陈林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声音带着哭腔： “三哥！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担心死了！” 陈林看着眼前激动得语无伦次的云娘，再看看她身上簇新的衣裳和红润的脸颊，心中最后一点疑虑烟消云散。 家里…是真的过好了。 “嗯，回来了。” 陈林心中百感交集，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家里…变化真大。” “快！快进来！爹！大哥！大嫂！三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 云娘回过神来，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豆子，拉着陈林就往院子里跑，清脆的喊声充满了整个院落。 很快，陈大山、陈石生、林秀都闻声跑了出来。 陈大山穿着深灰色的绸面夹袄，红光满面， 虽然依旧腰杆挺直，但眉宇间那种被生活压榨出的愁苦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富足带来的从容。 他看到陈林，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陈林的肩膀： “好！好小子！总算回来了！好！” 陈石生也赶了过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厚棉袍，脸庞依旧方正沉稳， 但气色好了太多，眉宇间的纹路也舒展了许多。 他看着陈林，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欣慰，嘴唇动了动： “回来就好！” “爹！大哥！” 看着明显年轻精神了许多的两位至亲，陈林的声音有些发哽。 “三叔，虎娃好想你” 已经有陈林大腿高的虎娃一把抱住陈林的大腿。 看到已经长大的虎娃，陈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把他抱入怀中。 “虎娃，下次三叔给你带个宠物玩，好不好” 虎娃眼睛一亮，“三叔你可别骗我”。 逗得陈林哈哈大笑！ 一家人簇拥着陈林走进正屋。 屋内窗明几净，陈设虽不奢华，但桌椅板凳都是结实的硬木， 桌上摆着细瓷茶具，墙角还放着一个取暖用的铜火盆，里面炭火正旺。 这光景，与三年前那个四面漏风、家徒四壁的破屋，已是天壤之别。 午饭极其丰盛。 白面馒头管够，一大盆油汪汪的红烧肉，整只炖得软烂的烧鹅，还有几样时令小菜，甚至还有一小壶温好的米酒。 饭桌上，陈大山和陈石生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三年家里的巨大变化娓娓道来。 从陈青峰如何费尽心机入赘王家，以及后来为陈家所做的一切跟受的委屈，一一道来…… 听着这些，陈林心中波澜起伏，感慨万千。 他摩挲着手中的细瓷酒杯，看着父亲和大哥脸上满足的笑容，看着云娘给众人添菜时轻快的动作， 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二哥陈青峰那条看似屈辱的入赘之路，为这个家带来了何等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份牺牲与付出，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二哥他…现在还好吗” 陈林轻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