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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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饭” 孙怡马上抓住他的话头，追问下去，“自己做饭得买菜吧你在哪家超市或者菜市场买的菜买了些啥另外，做饭要用水、用电、用煤气，你家那几天的水电煤气账单，我们去物业或者燃气公司一查就能查出来 —— 要是你真在家做饭，用量肯定跟平时不一样；要是没用量，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很明显了。” 这话一出，章小强的脸 “唰” 地一下变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指开始慌乱地搓着衣角，眼神躲闪不定。 “怎么说不出来了” 孙怡的语气更严厉了，“章小强，你要想清楚，做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包庇他人、隐瞒真相，同样要承担后果！你刚才说在家做饭，现在又说不出买菜的地方，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家，而是出去做了别的事” 问询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执法记录仪轻微的 “沙沙” 声。章小强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裤子 —— 看得出来，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章小强终于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紧张和慌乱变成了无奈，声音也带着几分疲惫：“我说…… 我前面确实说谎了。那几天我没在家，也没歇着，我…… 我帮王亮去开车送货了。” “帮王亮送货” 孙怡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惊讶，她马上追问，“你自己有车，有跑单，为啥放着自己的活不干，去替他送货他自己为啥不送” 章小强垂着眼，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是王哥求我的。大概是元旦刚过没几天，他私下找我，说他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处理，必须得去，但是又不能跟公司请假 —— 怕曹老板说他，也怕耽误了跑单的收入。他就跟我说，让我跟公司请几天假，替他跑两趟河南商丘的货，装检材去，再拉小麦回来，还说这几趟货的运费全归我，一分钱都不要。” “他就这么跟你说的你就答应了” 孙怡有点不相信，“替他送货，你自己的跑单不就耽误了损失的钱，他给你补吗” “王哥说，以后我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比如想调个好路线，或者家里有事要请假，他肯定帮我。” 章小强抬头看了孙怡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再说，那几趟货的运费也不少，比我自己跑一趟赚得多，我想着也没损失，还能卖王哥一个人情，就答应了。” 孙怡拿起笔，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心里已经理清了思路 —— 王亮果然有问题！他让章小强替自己送货，用章小强的人、开自己的车，再加上公司的 gps 只盯着车辆轨迹，不盯着开车的人，这样一来，gps 显示车在正常跑货，王亮本人却能腾出时间去做别的事，完美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你替他送了几趟货具体是哪几天” 孙怡继续追问，语气急切了些，“送货的路线跟王亮平时跑的一样吗客户那边有没有起疑心” “送了两趟。” 章小强回忆着，“第一趟是 1 月 3 号早上从金海装的检材，送到商丘，下午卸完货，然后装了小麦，4 号上午往回赶，中午到的金海码头。第二趟是 5 号早上又去装检材，6 号下午回来的。路线跟王亮平时跑的一样，客户那边就看货对不对，签字的时候我签的王亮的名字，他们也没仔细看，没起疑心。” 1 月 3 号到 4 号！正好是他们推测的尸骨被埋下的时间段！孙怡心里更确定了 —— 王亮就是利用章小强替他送货的这两天，偷偷回了八家庄村，在李春华家院子里埋了尸骨！他说的 “重要的事”，根本就是这件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知道王亮那几天去干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孙怡盯着章小强的眼睛，希望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细节。 章小强赶紧摇头，语气很肯定：“没说！我问过他，说啥重要事这么急，还不能请假。他就含糊其辞，说‘你别管了，帮我把货送好就行’，我也就没再多问 ——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追着问。”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王亮家出事了” 孙怡又问。 “就是前几天，他送完最后一趟货，没回公司，直接回家了。后来曹老板在公司说，王亮家里出了怪事，有人往院子里埋尸骨，警察都去了，他才请假回家的。” 章小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 王哥那几天急着去办事，回来就出了这事，会不会跟他有关今天你们去公司找曹老板，我心里更慌了，怕你们查出来我替他送货的事，也怕这事跟我扯上关系，所以才忍不住贴在门口偷听，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查啥……” 孙怡点点头，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上。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王亮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利用章小强替自己送货，腾出时间去埋了尸骨，而章小强一开始隐瞒，是怕自己包庇王亮的事被发现，承担责任。 “章小强，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隐瞒” 孙怡最后确认了一遍，“要是你还有没说的，现在说出来，算你主动交代；要是以后我们查出来你还有隐瞒，后果就不一样了。” 章小强赶紧点头，语气急切：“都是真的！我啥都交代了，真的没隐瞒！我也是被王哥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干的是这种事，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帮他的！” 孙怡合上笔记本，对小郑说：“把他的口供整理好，让他签字按手印。” 然后又看向章小强，“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会跟你公司核实情况，要是你说的属实，后续不会为难你，但你得保证，以后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随叫随到。” “一定一定！” 章小强连忙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放松的神情，“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肯定配合！” 孙怡走出问询室，马上拿出手机给许长生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师父，查出来了！章小强承认替王亮送货了！1 月 3 号到 4 号那两天，都是章小强开着王亮的车跑的货，王亮本人根本没在外地，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现在可以确定，王亮就是埋尸骨的最大嫌疑人！” 电话那头，许长生也长舒了一口气，几天的调查之后，案件终于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