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陈老板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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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一响，陈野小朋友如同脱缰的…咸鱼，立刻进入“战略脱离”模式。等大部队（主要是叽叽喳喳的女同学，和嗷嗷叫唤仿佛刚出笼的哼哈三将）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地涌出幼儿园大门，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放学洪流”时，陈野立刻一个灵活的战术漂移，悄无声息地脱离主干道。绕了个不起眼的小圈，目标明确地朝着隔了两条街、门脸不大的那间邮局进发。 推开邮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老旧绿色玻璃门，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劣质浆糊和淡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时光沉淀的“官方”味道。柜台后面，一个穿着深绿色制服、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刚工作不久的小姐姐正百无聊赖地整理着一沓沓花花绿绿的邮票。看到一个小豆丁背着书包，一步三晃的走到高高的柜台前，陈野把特地去书店买的装了一百多页大明除妖稿件的牛皮纸文件袋“咚”地一声放在冰冷的台面上，小姐姐惊讶地探过身子。 “小朋友，你这是要寄东西呀”小姐姐的声音带着点惊奇的笑意，弯下腰，尽量平视着柜台外的小不点，“帮家里大人寄的” “嗯！”陈野努力踮了踮脚，仰起小脸，绷紧表情，试图营造出一种“我很可靠，业务熟练”的气场，用力点头，“帮家里寄的！” 说完，根本不给小姐姐发散思维的机会，立刻从小书包的侧袋里掏出几张被卷了边、沾了点灰的零钱（五块、两块、一块），小手一伸，精准地指向包裹上那个写得工工整整、收件地址赫然是《今古传奇》编辑部的信封，“姐姐，寄这个到这个地址要多少钱” 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条理清晰、自带“小大人”气场、甚至自带邮资的小朋友，再看看那分量感十足的包裹，又瞅了瞅他手里攥着的“真金白银”，那点小小的“小朋友真能办事吗”的疑虑，瞬间被“这娃儿真懂事，家里大人教得好！”的感慨取代了。她麻利地拿起包裹重新打了个包装，掂然后称重量，然后看了看地址，很快报出了个数字， 陈野立刻数出相应的钱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小姐姐手脚麻利地贴上邮票，拿起一个沾满红色印泥的邮戳，“哐当”一声盖在包裹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最后，撕下一张小纸条收据，递给陈野：“小朋友，拿好哦，这是凭证，别弄丢了！寄出啦！” “谢谢姐姐”陈野接过那张小小的、带着油墨味的收据，感觉像是接过了通往新世界的船票，他心满意足地走出邮局，春日傍晚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待《今古传奇》编辑部的回音（是慧眼识珠还是明珠暗投），等待稿费，陈大佬感觉自己的咸鱼人生又向前迈出了坚实（且充满铜臭味）的一步一步步伐都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野的心情指数如同坐上了窜天猴，持续走高。嘴角总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饱含深意（主要是对稿费和未来咸鱼生活的憧憬）的微笑（俗称“傻乐”）。上学路上脚步轻快得能踩出花来，书包侧袋里更是雷打不动地、鼓鼓囊囊地揣着一小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 为啥 乐队姜姜姐送的那几大袋进口糖果，吃了那么久还没下去多少，林秀芬女士看着俩孩子（主要是陈野）天天像老鼠掉进米缸似的吃糖，忧心忡忡，仿佛已经看到了宝贝儿子和闺女那一口小白牙被蛀成黑乎乎的蜂窝煤。于是果断下达最高指令：陈野，陈晓晓，每天带一小袋糖去学校，分给要好的同学，不许自己偷吃太多。目标是——清空库存！ 母命难违，陈大佬只好化身“糖果派送员”（被迫营业版）。 于是乎，幼儿园中班每天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总能看到陈野小朋友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自动售货机，慢悠悠、带着点认命地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小袋鼓囊囊的糖果。 “有糖吃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陈野高度怀疑是哼哈三将里的阿金），如同吹响了集结号！ 小朋友们立刻像闻到花蜜的蜂群，“呼啦”一下围拢过来，瞬间形成一个小型包围圈，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眼巴巴地望着陈野……手里的糖袋子。 贪吃鬼林子豪和吨位日益增长、对甜食有着不懈追求的许多多，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两位“排头兵”，位置卡得死死的。一分到糖，林子豪立刻剥开糖纸，“啊呜”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瞬间鼓得像塞满松子的仓鼠，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诚意满满地嚷嚷：“谢谢陈老板！陈老板大气！”许多多也紧随其后，小胖脸笑成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声音甜甜糯糯：“谢谢陈老板！陈老板最好啦！” 陈野：“……” 嘴角那抹“傻乐”的微笑瞬间僵住，眼神里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咸鱼气息。 又是“陈老板”！ 而且还是川普版本的“陈老板”！ 这个该死的、带着浓厚资本主义腐朽气息、又莫名接地气的外号，是前两天开始在班里迅速蔓延开来的！根据陈大佬安插在人民群众中的“内线”（主要是观察哼哈三将那藏不住事的表情，以及江晚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源头直指某个川妹子——唐晓白！ 毕竟，全班乃至全幼儿园，敢操着一口川普胆大包天地给人起外号、并且能让外号迅速普及的，也就她这么一位“萌（霸）总”了。至于王建平、李露露、张诗诗那三个腼腆内向的川娃怎么看都是被唐晓白“领导”和“同化”的对象，不像有这“创意”和“执行力”。 陈野曾试图找当事人“对质”，挽回自己低调大佬的声誉。 “小白，”他趁着自由活动间隙，把正在努力把一块积木垒到摇摇欲坠“城堡”顶端的唐晓白拉到角落，严肃发问，“为啥叫我陈老板” 唐晓白抬起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像两颗无辜的黑葡萄，小脸上写满了“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的天真无邪：“陈老板啥子陈老板哦不晓得噻！” 那小表情，真挚得能去角逐奥斯卡最佳童星奖。 再追问 她小嘴一撇，理直气壮，带着点“你怎么能怀疑一个小孩子”的委屈：“人家是小孩子嘛，小孩子懂啥子嘛！老板是啥子嘛能吃噻” 陈野：“……” 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或者“心肌梗塞”（心理版）。 之前小班被她带头叫“屁儿黑”（川骂，类似“黑心肝”，就让他脸黑了好长一段时间，感觉大佬威严扫地。现在又来个“陈老板”……这称呼听起来倒是没那么“黑”了，甚至还带了点“尊敬”但总感觉怪怪的！分不清是褒是贬，带着点调侃、起哄和看热闹的意味。最关键的是，它真的！真的！很！不！好！听！一点不符合他咸鱼大佬低调奢华有内涵、只想安静做条咸鱼的气质！ 有那么一瞬间，陈野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明天！一颗糖也不带！看你们还叫不叫！让你们知道得罪咸鱼大佬的下场！ 但……一想到老妈那“糖吃不完不准回家”、“蛀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的严厉眼神，再想想家里那几大包的花花绿绿糖果……算了，大佬能屈能伸！为了家庭和谐（以及避免蛀牙酷刑），忍了！就当是糖衣炮弹战略，甜蜜腐蚀敌人。 或许……真的是最近“广结善缘”、“派糖积德”起了作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被“陈老板”折磨，决定给点甜头 就在这周星期天，1995年4月23日，一个平平无奇、阳光慵懒的春日午后。陈野居然磕磕绊绊地把他魔改自《火影忍者》、本土化得连岸本齐史本人来了都得愣三秒的《异人世界》第二卷的大纲，给写！完！了！ 他盘腿坐在自己小隔间的凉席上，面前摊着几张写得密密麻麻、涂涂改改的草稿纸。旁边还放着另一张纸，上面是他凭借模糊记忆写下的《火影》原版第二卷“佐助夺还篇”的核心剧情骨架： 三代火影阵亡（悲壮） 佐助为追求力量叛逃木叶，投靠大蛇丸（中二病犯） 鸣人组建小队（鹿丸、宁次、丁次、牙），追击音忍四人众（热血追击） 终结谷决战，鸣人与佐助首次终极对决，兄弟相残！（基情四射） 佐助险胜后离开（留下悬念） 然后就是卷三疾风传的空白期（养精蓄锐） 陈野看着另一张纸上已经写好的《异人世界》卷二的魔改大纲： 火影：三代火影阵亡 --＞异人：武当派老天师周守仁陨落 火影：佐助叛逃投大蛇丸--＞ 异人：林烬叛逃投蛇君 火影：鸣人组队追音忍 --＞ 异人：张无为组队追全性四天王 火影：终结谷决战--＞ 异人：六盘水决战 火影：佐助险胜离开--＞ 异人：林烬险胜离开 火影：空白期--＞ 异人：江湖风波暂歇 1. 武当派老天师周守仁（魔改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苦战力竭陨落，正道震动 2. 林烬（魔改佐助）为追求力量（先天一炁的极致复仇），叛逃武当派（木叶），投靠神秘莫测的蛇君(魔改大蛇丸） 3. 张无为（魔改鸣人）为追回挚友（基友），组建临时小队：苏鹿（魔改鹿丸，智囊）、宁峰（魔改宁次，高冷天才）、丁久（魔改丁次，憨厚力量）、犬牙（魔改牙，兽语追踪）目标：追击掳走林烬的性四天王（魔改音忍四人众） 4. 六盘水决战（魔改终结谷）张无为（鸣人）与林烬（佐助）首次终极对决，兄弟反目，炁劲纵横，打得瀑布倒流，山石崩裂 5. 最终，林烬（佐助）凭借蛇君给予的秘法（写轮眼破妄灵瞳爆发），险胜一招，带着复杂（中二）的眼神，决然离去，留下张无为在雨中（瀑布水汽中）不甘咆哮（名场面复刻） 6. 卷三伏笔：江湖看似恢复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张无为需要新的力量（九尾混沌浊炁掌控），林烬在蛇君处接受“爱的教育”，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陈野看着两张纸上那几乎能完美对应的剧情骨架，再看看旁边已经写好的、充满本土武侠玄幻风的章节目录概要（《天师陨落武当悲》、《林烬叛走投蛇君》、《无为怒组追缉队》、《激战全性四天王》、《六盘水兄弟阋墙》、《江湖暂歇暗流涌》……），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魔改得亲妈都不认识，但逻辑自洽，本土化接地气，关键情节的张力也完美保留了，完美！ 一股“搞定了心头大患”的轻松感油然而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丢开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都发出舒服的“咔吧”轻响。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箱色彩斑斓的进口零食，精准地锁定了一根包装鲜艳、草莓图案格外诱人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啧，劳动所得！脑力劳动者的合法报酬！”陈大佬理直气壮地剥开糖纸，把那圆滚滚、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粉色糖球塞进嘴里。浓郁的草莓香精混合着丝滑的奶甜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幸福感直线飙升！ 他含着那根象征着胜利的棒棒糖，趿拉着那双有点旧的小拖鞋，迈着六亲不认、极度悠闲的步伐，晃悠出了家门。夕阳的余晖慷慨地把巷子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微风拂面，带来不知谁家飘来的饭菜香气，人间烟火气十足。 嘴里是甜滋滋的味道，心里是搞定了“年度大项目”的满足感和对未来的小期待。至于那恼人的“陈老板” 哼！ 等稿费到了，等《异人世界》发表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靠才华吃饭的“老板”风范（咸鱼躺赢版！）到时候，看谁还敢笑话这个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