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或许爱能抵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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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月31日 林婉莹小朋友今天化身成了神秘小画家。她趴在角落的小桌子上，全神贯注，小眉头微蹙，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画的很认真，许多多喊她去操场玩她都不去，喊她去尿尿她也不去，她哪也不去，她正在奋笔疾书，当个小画家，关键是神神秘秘，没画完之前不给任何人看。 直到要吃午饭了，她才停下，和晓白一起吃了饭，又在老师们的叮嘱下睡了午觉，醒来后准备接着画，但是画不见了，到处找没找到，急的团团转，差点哭了。 “哈哈，林婉莹，你的画在这里。”一个班上的小男孩得意地拿着她的画炫耀，原来是被他摸走了。 这个小男孩叫王晨鑫，应该是幼儿园里最坏的小孩子了，堪称幼儿园里的“反派担当”。平常偷拿小朋友东西、掀小女生裙子（甚至有一次胆大包天敢去掀小李老师的！）、打架斗殴、陈野还看到他偷偷带了香烟到幼儿园……简直劣迹斑斑。他爸妈在市区开了个音像店，家就住在林子豪和林婉莹隔壁小区。这小子仗着自己爸妈有点小钱，平常拽得很，可惜长得干瘦矮小，战斗力基本为零，在林子豪这个“小肉山”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王晨鑫可不是小女生，林子豪动起手来可不会客气。所以，他看林子豪和林婉莹特别不顺眼。如果不算晓白的话，这个王晨鑫算是林子豪在班级里的头号大敌。 上午王晨鑫也叫了婉莹去玩，但是婉莹连许多多都拒绝了，怎么可能答应他，所以自然也是毫不犹豫拒绝的。 小男孩好奇婉莹的画，可是婉莹不让看，于是就趁婉莹吃午饭睡午觉的时候拿走了。 婉莹气鼓鼓的：“快把画还给我！” “这是什么嘛婉莹，给我看看呗”王晨鑫仗着身高优势，把婉莹的画高高举起，不让她抢走。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婉莹碰到。 “还给我！”婉莹急得小脸通红，奋力去抢。 两人你拉我扯，只听“嘶啦——”一声脆响！ 那张凝聚了婉莹心血的画，被无情地撕成了两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婉莹看着手中残破的画纸，大眼睛里蓄满的泪水终于决堤，然后“哇——”的一声，哭戚戚的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王晨鑫差点被闻讯赶来的林子豪撕了。 “王晨鑫，你个狗东西！林北哐哐给你两耳屎！！！” 平地一声怒吼，林子豪像一头发怒的小公牛，红着眼就冲了过来，那气势，把还在得意的王晨鑫直接吓懵了，下一秒，他就被林子豪狠狠摁倒在地。 “啪啪啪！” “嗷呜——哇啊啊啊！！！” 王晨鑫的惨叫声和哭声瞬间响彻教室。他哪见过林子豪这么凶残的状态平时最多推搡两下，今天这巴掌是真往身上招呼啊，疼是真疼，吓也是真吓破了胆。 小李老师闻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好不容易才把愤怒的“小肉山”从哭嚎的“小鸡仔”身上拉开。 林子豪被老师抱着，还兀自挣扎，小拳头紧握，胸膛剧烈起伏，气汹汹的瞪着王晨鑫，眼神像是要喷火：“放开我，林北要撕了他！！！” 婉莹看着手里被撕成两半的画，哭得更加伤心欲绝了。她昨天就开始画了，眼看就要画完了，那是她准备送给爸爸和新妈妈的礼物。 三个小朋友都被带走了，在老师们的办公室被教育。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三个小朋友排排站：婉莹一个哭得抽抽噎噎，子豪一个气呼呼像只小河豚，王晨鑫一个吓得瑟瑟发抖还在打嗝。 小李老师揉着太阳穴，开始了熟悉的流程，先是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架，等搞清楚后，先是批评王晨鑫为什么要私自拿小婉莹的画。 王晨鑫缩着脖子，只会哭：“呜…我…我就想看看…呜…” “林子豪，”老师转向第二个，“就算他做错了，你也不能打人，打人就是不对的，这是第几次了” 林子豪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打这么凶这是第一次。 林子豪应对这样的局面经验丰富，知道这时候一定要认错，态度要好。平常和晓白打架就是这么做的，唐晓白那个瓜娃子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们总能逢凶化吉。 现在，理应也是这么做，但是林子豪看着旁边还在掉金豆豆的婉莹，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呼呼的，不肯认错，一脸的倔强，要继续替林婉莹出头继续找王晨鑫算账，敢撕她的画，还害得婉莹现在还在哭，那他就敢撕王晨鑫的人。 “林子豪你不认错吗难道你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小李老师问。 “他为什么偷婉莹的画还把它撕碎了，婉莹到现在都还在哭。”林子豪的声音又高又冲，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怒。 王晨鑫被吓一哆嗦，他在老师面前像只鸡崽子，但万万没想到林子豪在老师面前还能这么横。 “林子豪”小李老师真的有点火了，小朋友的态度是在藐视她，这让她很生气。 林子豪不管不顾的举起巴掌，还想冲过去给王晨鑫两巴掌。 “我，我，我……呜哇哇哇”王晨鑫吓得往旁边躲，急的大哭。 “林子豪！”小李老师生气极了，正要训斥他，忽然发现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的，是许多多。 “多多，你怎么来了” 许多多鼓足了勇气，毕竟平常她也是办公室常客也没少挨小李老师批评，小声替朋友辩解：“老师…你不要生林子豪的气嘛…他现在就是很生气…林子豪答应过他爸爸，还有婉莹爸爸，要保护好婉莹，不让别的小朋友欺负她的…等…等一会儿他气消了，就会找你道歉的啦…” 说完，小兔子似的飞快缩回了脑袋。 小李老师愣住了，看向红着眼睛的婉莹，又看看梗着脖子、明明害怕却强撑着“保护者”姿态的林子豪，换作其他的小朋友，被老师这样批评，肯定是会害怕的，但是他没有，一脸的倔强呢。心一下子软了。小李老师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们三个…先出去好好冷静下。气消了再来找老师。王晨鑫，你留下。” 很多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比如那幅画为什么那么重要刚才问婉莹，小姑娘只是哭，不肯说。 林子豪不肯走，瞪着王晨鑫，婉莹拉着他的小肉手，要把他拉走，林子豪还一步三回头，眼神还“凶恶”地瞪着王晨鑫，最后被多多和婉莹硬生生拖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刚巧碰到出来溜达的陈野。看着还红着眼还有点抽泣的婉莹、气鼓鼓的子豪和一脸“我是小英雄”的多多，陈野挑了挑眉，熟练地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婉莹：“喏，别哭了。” 效果立竿见影，婉莹开始安静的拆棒棒糖了。 看着眼馋的多多和林子豪也一人又分了一根，这下就捅了马蜂窝了，小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恰好路过。 分完了后，陈野好奇问怎么回事，林子豪可能不好意思说，全程偷看的许多多立即跳了出来，小嘴叭叭地把事情经过还原了一遍。 第一个炸毛的是唐晓白。 “铲铲！！！”晓白一听就蹦了起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平常婉莹是比较粘着她的，婉莹可是她的小跟班，没罩住自己的人，这让她感觉比林子豪还丢面子。晓白小嘴吧啦个不停说“王晨鑫那个屁儿黑，瓜娃子，老子要去教训他！”她气势汹汹就要去“寻仇”，吓得刚从办公室放出来、惊魂未定的王晨鑫看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可惜，冤家路窄。 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唐晓白这个“复仇者”又发现了目标，她看到王晨鑫鬼鬼祟祟地溜回教室，东张西望，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晓白立刻化身“唐特工”，悄咪咪跟了上去。只见王晨鑫贼手贼脚地摸到陈野的书包旁，正想偷里面的糖。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王晨鑫，屁儿黑！！！”唐晓白一声怒吼，从后面猛扑过去，对着王晨鑫就是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一顿“哐哐”乱锤的用小拳头攻击。 可惜，晓白虽然勇猛，但体格比起野惯了的王晨鑫并没有压倒性优势，不像林子豪能轻易的用“吨位碾压”。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你揪我辫子，我掐你胳膊，滚作一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住手！”小李老师闻讯赶来，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两个“斗士”提溜起来，再次拎进了熟悉的办公室。 这次王晨鑫的锅，偷糖未遂、人赃并获，加上小李老师之前的调查，王晨鑫被狠狠批评，并被要求明天叫家长过来谈话。 小李老师看到躲在门外偷听的林子豪，林子豪也逃不过，因为打架性质恶劣还拒不认错，同样被要求叫家长。唐晓白虽然“见义勇为”，但也被教育：“发现偷东西要告诉老师，不能自己打架。明天让家里人也过来。” 放学回家的路上，唐晓白小朋友心里有点小忐忑。 “妈妈，还有几多串串儿没好噻”她看到妈妈唐丽萍和舅妈蔡艺红还在院子里串串儿，赶紧跑过去帮忙。 “不用你帮忙，去玩你的。”唐妈妈头也不抬。 晓白在妈妈身边蹭了蹭，看着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知道很快就要去夜市出摊，待会弄完吃过饭可能就要出发了。今晚她决定跟着去，主要是想找机会坦白从宽。 到了夜市，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天气回暖的原因，人特别多。钵钵鸡生意火爆，不到九点就卖得七七八八了。唐丽萍和蔡艺红收拾好东西，推着三轮车回家。 晓白迈着小短腿跟在妈妈的三轮车后面，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她小脑袋瓜转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妈妈，跟你嗦个事噻。” 声音不大不小。 唐妈妈推着三轮车走，不在意地问道：“什么事” 晓白在兜里摸了摸，蜷起小拳头，伸给唐丽萍，放她手心里，是一个用橡皮泥捏的、歪头斜脑、造型抽象的小人儿，唐丽萍笑道：“啥子嘛这是你吗” 晓白指指她：“是你噻” 唐丽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瓜娃子，放了学就气她，刚才没注意，现在这么一看，好家伙，这个橡皮泥小人的屁屁儿特别大，明显是一大块橡皮泥没有捏开。 “爬开，看到你我就鬼火冒！”唐妈妈没好气地把橡皮泥小人塞回晓白手里。 “啷个咧”晓白无辜眨眼。 “还啷个咧这小人儿好丑，屁屁儿这么大。” “好乖嗷”晓白坚持自己的审美。 “锤子。”唐妈妈翻了个白眼。 跟在后面的舅妈蔡艺红看着这娘俩斗嘴，笑得肩膀直抖。 这时候，晓白把丑丑的橡皮泥小人揣回兜里，走了几步，又开口：“妈妈，再跟你唆个事噻。” 唐丽萍警惕地问：“爪子你给你舅妈也捏了一个歪头斜脑屁屁儿大的” 晓白摇头：“莫有橡皮泥唠，就莫有捏舅妈。” “那啥子事嘛” “我打架唠。” “哦，好嗷……啥子你刚才唆啥子”唐丽萍猛地停下脚步，三轮车差点怼自己腿上。 “莫有橡皮泥唠，就莫有捏舅妈。”晓白复读机。 “后头一句！”唐妈妈急道。 “妈妈，再跟你唆个事噻。” “不是这句，是后头一句！”唐妈妈感觉血压在飙升。 “莫有橡皮泥唠，就莫有捏舅妈。” “啧再后头一句，”唐妈妈快抓狂了。 “妈妈，再跟你唆个事噻。” “这是前面一句，我问的是后头一句！你的脑阔子啷个想的啷个一团糊糊咧” “……算唠算唠，”唐妈妈放弃治疗，“那你唆，啥子事” “我打架唠。”晓白终于清晰地说出了关键词。 吱呀——！ 两辆三轮车同时停住，唐丽萍和蔡艺红立刻蹲下来，把一脸懵懂的晓白捉到跟前，仔细打量她的小脸。小脸没问题，又撸起她的小柚子，查看小胳膊小腿小肚子，四只手在她身上一通摸索检查， “住啥子嘛，不要杀我噻，我是个好娃娃，我只是鬼火冒嘛！”晓白像个布娃娃被翻来覆去地检查，撩起小衣裳，露出小肚子，甚至还要去拉她的裤裤。 “妈妈就看一下嘛，你的屁屁儿有莫有开花”唐丽萍焦急地解释。 “莫有莫有，我的屁屁儿好好嗷。”晓白死死护住裤腰带，小脸通红地嚷嚷，“不要鸭，我们不要这样鸭！” 再三确认闺女身上没伤没痛，唐丽萍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随即，怒火涌上心头，她一把捉住想溜的晓白，对着她的小屁屁儿象征性地“piapia”来了两下。 “嗷！”晓白捂着屁屁儿，灵活地挣脱，跑到舅妈身后寻求庇护，“妈妈，你啷个毛焦火辣咧” “你为爪子又打架你嗦嗦。”唐丽萍叉腰。 晓白躲在舅妈腿后，巴拉巴拉把今天替婉莹“复仇”却反被王晨鑫扭打的事情说了。 唐丽萍听完，得知女儿没吃亏，虽然知道打架不对，但心里那点隐秘的“护犊子”心态还是让她悄悄松了口气。她板着脸训道：“瓜娃子，一天到晚打架。你还想不想当警察叔叔唠” 与此同时，林子豪家。 王晨鑫的父母得知自家混小子又惹事，还害得同学小姑娘伤心大哭，被林子豪揍了一顿，赶紧带着鼻青脸肿的王晨鑫上门道歉。 子豪妈妈也好奇邻居家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画的什么，能惹出这么大的情况。就问儿子是什么画。 “给你康康。” 林子豪从小书包里，把被撕成两半的画找出来，原来林子豪打完架看地上两半的画还在就收到了自己小书包里。林子豪要递给自家妈妈，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警惕地停下，把画放在桌子上，示意妈妈自己过来拿。担心又被老爸摁住打屁屁儿，搞得跟犯罪现场似的。 子豪爸爸嘀咕林子豪像个傻小子傻不拉几的，先伸手把桌上的画拿了起来婉莹爸爸，还有一脸歉意的王晨鑫爸妈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一张涂了各种颜色的画，画笔稚嫩，但满是天真。画面的内容是，一男一女穿着西装和漂亮的婚纱在结婚，一个扎着小辫子，超级可爱的大眼睛小姑娘站在他们身前，正叉腰，神气活现，往天上撒花呢。 “咦小莹，这个撒在半空中的花瓣怎么是五角的”子豪爸爸指着空中那些五颜六色的问道。 一直低着头、情绪低落的婉莹，怯生生地走过来，远远地探着小脑袋看了一眼，小声说：“那是星星。” 婉莹爸爸也被逗乐了：“怎么会是撒星星呢” 婉莹伸出小指头，指向画面的上方：“天上还有个婉莹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那对新人、撒星星的小婉莹头顶，是一片深邃的湛蓝色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周围点缀着点点繁星。最神奇的是，星海中飘着一艘小小的白色月亮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同样扎着小辫子，眼睛超大超可爱——这不就是婉莹本莹的二次元版本嘛！ 船上的“婉莹2号”提着小花篮，正朝着下方的婚礼现场，撒下一把把闪亮的星星。 原来如此，天上一个婉莹，地上一个婉莹。天上的婉莹撒星星，地上的婉莹撒花。共同点缀爸爸和新妈妈的婚礼。 子豪爸爸一下子全明白了。他记得之前跟婉莹提过，等她爸爸结婚，让她当撒花的小花童。 原本因为儿子打架而板着脸的子豪爸爸，此刻心里那点怒气烟消云散。他看着旁边从小没了妈、被自己一家当半个闺女疼的，要不也不会一直要林子豪要保护好婉莹。 再看看画上那个充满期待和祝福的“小婉莹”，只剩下满心的柔软和感慨。 隔壁婉莹的爸爸跟子豪爸爸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也是非常好，要不也不会买房子都买在一起。婉莹的妈妈在生完婉莹没多久身子弱就去世了，婉莹爸爸又当爸又当妈的把婉莹照顾大。最近子豪爸爸又给这个老兄弟介绍了个良家妇女，性格很好，已经决定要办婚礼了。画上画的，是婉莹爸爸的结婚现场，婉莹当花童。子豪爸爸还记得那天婉莹爸爸说要办婚礼时，他给婉莹提过一次，到时候她爸爸结婚让她当撒花的花童，这个小朋友竟然一直记在心里。 “爸爸回家给你粘好，和新的一样。”婉莹爸爸看着画，声音也有些哽咽。他没想到女儿默默准备了这样一份礼物。 婉莹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用力摇头：“不要粘，我要重新画。” 她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这是送给新妈妈的，不能是坏的，一定要是新的、最好看的！” 婉莹爸爸愣住了。 婉莹有点不好意思，小手绞着衣角，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忐忑：“爸爸…新妈妈…会喜欢婉莹吗” 她只见过新妈妈几次，甚至还没一起睡过觉，打电话时害羞得都不敢问。 林子豪爸爸哈哈大笑，故意逗她：“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新妈妈要是不喜欢你，我就再给你爸介绍一个新妈妈。” 话音刚落，就被哭笑不得的子豪妈妈拍了几巴掌。 婉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喜欢” “当然喜欢。” 婉莹爸爸和子豪爸妈异口同声。 压在心头的小石头终于落地，婉莹的小脸上瞬间阴转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拉着爸爸的手：“爸爸，快回家，我要重新画，要画得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