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芳心已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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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垣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草丛，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警惕，他再次喊道：“再不出来我就要动手了。” 草丛中随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促地移动，紧接着，身着朴素衣裳的少女——碧儿，从草丛中狼狈地钻了出来。 她发髻凌乱，衣衫上沾满了枯草，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 “是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风子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目光上下打量着碧儿，似乎在评估她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新的麻烦。 “公子饶命！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求公子饶了奴婢吧！” 碧儿神色慌乱，语无伦次地喊道，显然是将风子垣当成了杀人越货的强盗。 风子垣见状，嘴角泛起一抹淡笑，说道：“我又不杀你，你怕什么快些回去吧，莫要在此处逗留。” 说完，他便转身欲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多纠缠。 然而，碧儿见风子垣要走，确定他对自己并无杀意，这才壮着胆子，急忙叫住了他：“公……公子请留步！奴婢……奴婢有话要说！” 风子垣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怎么，想找我麻烦” “不，不，我就是想问问公子你到底是不是林慕白公子。”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再次解释道：“姑娘，在下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林公子，在下姓风，不姓林。还请姑娘莫要再纠缠于我，速速离去吧。” “可是……可是你刚刚与那恶人争斗之时，奴婢分明看到公子你胳膊上面露出的胎记，与林公子身上的一模一样。你就是林公子，对不对只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不方便与奴婢相认，是不是” 碧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语气也越发肯定。 风子垣快步走向碧儿，在离她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死死地盯着她。 碧儿抬着头，与他对视，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身体不由得向后倾斜，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林……林公子，奴婢说得可对” 风子垣沉默片刻，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沉重地说道：“姑娘，那位林公子，已经死了，我只是碰巧附身在这具身体上，你明白了吗” “林……林公子他……他死了这……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死的” 碧儿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被人打死的，具体是谁下的毒手，我便不得而知了。” 风子垣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接着，他话锋一转：“好了，前因后果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 然而，碧儿显然没有放弃，再次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又怎么了你这丫头怎么如此磨人” 风子垣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公子能否陪奴婢去一趟苏员外府奴婢想请公子见见我家小姐，就一面，一面就好！” 碧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眼中充满了希冀。 她始终觉得风子垣所说过于匪夷所思，更愿意相信林慕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忆了。 也许这位公子见到自家小姐以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了。 “你这丫头莫不是在说胡话我与你家小姐素不相识，为何要随你去那苏员外府” 风子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经历了杜龙的事情后，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哪里也不想去。 “公子，求求你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我们家小姐现在病得很重，只有公子才能帮助她康复啊！” 碧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不是什么林公子，你家小姐的病，我也无能为力！你莫要再纠缠于我了！” 风子垣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变得严厉了几分。 “公子……”碧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风子垣厉声打断。 “够了！能告诉你关于林慕白那小子的事情，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莫要再得寸进尺！” 然而，就在这紧张地拉扯时刻，碧儿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咚”的一声，她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眼泪瞬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转瞬即逝。 “公子，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与哀求，令人动容。 说着，她俯下身子，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上，那力度之大，甚至让地面上突出的石子将她的额头划破。 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沿着脸颊缓缓滑落，给这张本就苍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触目惊心的凄美，也让风子垣的心头猛地一颤。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风子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躁，他最不喜被人如此逼迫，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公子若是不答应，奴婢就长跪不起！” 碧儿态度决绝，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自己绝不能放这个男子离开，这是她能够为小姐争取到的最后一次机会，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风子垣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碧儿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和额头上的伤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与同情。 最终，还是妥协了：“罢了罢了，我随你去便是，你这丫头，真是麻烦！” …… 嘉南县 苏家宅邸 “小姐，小姐！瞧瞧是谁来了” 碧儿几乎是飞奔进屋，差点撞翻桌上的花瓶。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激动，还有点迫不及待想分享秘密的小雀跃。 此刻，苏含之正斜倚在床榻上，身穿一袭淡雅的月白色丝绸寝衣，乌黑柔顺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这病弱之态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碧儿身上，目光落在了碧儿略显凌乱的衣衫和额头上的伤痕上。 “咦，你的脸怎么了” “小姐，你别管奴婢了，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碧儿顾不上解释，语气急切，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门外，好像那里藏着什么天大的惊喜一般。 苏含之顺着碧儿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门外，什么也没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门外空无一人，哪里有人来”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显然对碧儿的故弄玄虚感到不解。 然而，碧儿并未理会她的不满，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道：“公子，快进来！我家小姐候着您呢！” 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像是准备揭晓一个重大的秘密。 苏含之还没回过神来，碧儿已经把一个男子拉到门前。 他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一双剑眉下，星目熠熠生辉。 只是此刻，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苏含之抬眼望去，目光与那男子相遇，顿时愣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热血直冲脑门，几乎要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个让她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男子竟然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那一刻，所有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承受，最终只化作了一声惊呼：“啊！” 随后，她便晕了过去，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黑虎堂。 刀疤脚步匆匆地穿过影壁，迈步走进前院，去面见堂主石天一，却突然瞥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苏员外家的一名管事——李老六。 “他来黑虎堂作甚”刀疤心中疑惑，看着吴老六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他收回目光，转身跨进了正房的大门。 一进门，只见石天一正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说着话。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篮，里面盛满了新鲜的时令水果和各色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石天一见刀疤进来，连忙招呼道：“刀疤，你来得正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济世堂’的金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 刀疤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金大夫，久仰大名！” 金大夫也起身回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刀疤兄弟，幸会幸会！”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石天一神色一凛，开口说道： “刀疤，你即刻准备一下，随我一同前往苏员外府。方才李老六前来送信，说是含之的病情突然加重，我就特地请了金大夫前去诊治。” “是！” 刀疤拱手领命，随即走到石天一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堂主，杜仙师那边……” 石天一抬手打断了他，沉声说道：“此事稍后再说。” 说完，他转过身，面带笑容，对金大夫说道：“咱们这就动身吧，莫要让含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