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元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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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凹凸不平的土疙瘩路颠簸着马车，也颠簸着石天一的心。 脸色阴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身旁的小几，越想越不对劲。 终于，他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刀疤的衣领，将其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给老子说实话！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寻过杜龙如果寻了，为何林慕白那小子会出现在苏家” 刀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感受到石天一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堂……堂主息怒！小的的的确确联系过杜仙师。况且，他一早还差人来传话，说是晌午前便会动手，按理说这会儿也该有个结果了。小的已经派人去打探情况了……不妨，我们再等等……” 石天一将他推回座位上，松开手，喃喃自语道：“那个杜龙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如此草包连个林慕白都解决不了” 刀疤捂着被抓痛的脖颈，小心翼翼地说道： “堂主明鉴，属下之前亲眼领教过杜龙仙师的手段，他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依小的愚见，不是杜仙师太差，而是那林慕白太过诡异，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跑到马车旁，气喘吁吁地喊道：“报——！大事不好了！” 石天一掀开帘子，探出头，不悦地问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人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堂……堂主恕罪！小的该死！只是……只是事关重大，小的不敢耽搁，这才……这才……”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石天一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人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堂主！杜龙仙师他……出事了！” “什么！”石天一和刀疤脸色骤变，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那名手下喘着粗气，继续道： “杜……杜龙仙师的管家说……说他今日辰时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没人能联系得上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刀疤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看来杜仙师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这样”石天一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了。 “堂主，要不我们算了吧别再招惹那个林慕白了……” 刀疤哭丧着脸说道，“他毕竟是个手段通天的修仙者，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对付得了的啊！” “啪！”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就狠狠地扇在脸上，打得刀疤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混账东西！敢教我做事！” 石天一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如果就这样算了，我石天一还怎么在嘉南立足所有的对头都会以为我胆小怕事。到时候，他们全都会落井下石，造我的反！我石家几代人的基业，岂不要毁于一旦！” “小的不敢，小的知错！请堂主恕罪！”刀疤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求饶。 石天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沉声说道：“你，马上去给我装一盒‘那东西’，我要亲自去一趟‘虎头山’，面见‘梵尘二老’，求他二老出山了，对付那林慕白。” “堂主，万万不可啊！” 刀疤捂着红肿的脸颊，惊恐地说道，“梵尘二位仙师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把“那东西”交予他们，对我们来说危险至极，保不齐会有灭顶之灾啊！” “给我闭嘴！你是堂主还是我是堂主”石天一怒吼道，“一切听我安排，老子自有分寸！” “是……是，堂主！我这就去办！”刀疤不敢再违抗，捂着脸，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马车。 石天一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咬牙切齿地低语道：“林慕白，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死！” …… 当风子垣回到黄老汉的老屋时，夜色已沉，星辰点点，月光稀薄。 老屋的门扉半掩，透出一抹昏黄的灯光。 黄老汉的身影就坐在那微弱的光亮之下，显得格外孤独。一见风子垣归来，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了踏实的笑意，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中带着关切：“风公子，你可回来咧这么晚，俺心里头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你遇到啥麻烦咧。” 风子垣微微一笑，将手中紧握的药包递给了黄老汉，解释道：“让一点小事给耽搁了，没什么大碍。大娘她怎么样了” 黄老汉接过药包，笑容里夹杂着感激，低声回答道：“刚躺下睡着咧，今天的精神头好了不少，多亏了你啊！” 说罢，他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声音更加压低了几分，“饿了吧米羹早都凉了，俺这就去给你热热，暖暖身子。” 风子垣连忙摆手制止道：“没事，就凉着吃吧，不妨事的，别太麻烦了。” 黄老汉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那怎么行，你瞧你，这身子骨儿虽说比前阵子强了些，但还得好好调养。俺今天在米羹里多加了几根那个啥‘晶参’，我觉得这东西对你的气色大有好处，得多吃点咧！” 提到“晶参”，风子垣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笑。 他想起昨天夜里，从张麻子那截留下了最后一筐即将被带走的“晶参”。 而这宝贵药材，如今却被黄老汉当作日常配菜，一股脑儿地加进了他的饭食里。 可望着黄老汉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一步步蹒跚地走向厨房，风子垣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夜深了，整个荒村都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鸟叫偶尔打破寂静。 风子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摸黑穿好衣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呼噜……呼噜……” 黄老夫妇鼾声此起彼伏，震得风子垣耳朵嗡嗡响。 风子垣溜出房间，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牛棚。 这牛棚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还夹杂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从胸口摘下“五圣珠”，将它托在掌心。 这珠子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风子垣盘腿坐下，默念心法口诀，引导着珠子里的煞气向体内汇聚而来。 他能感觉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钻入他的身体，在经脉中乱窜，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 “嘶……” 风子垣倒吸一口凉气，这感觉真不好受，但他必须忍住。 风子垣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拼命运转心法，试图控制住这股狂暴的力量。 “五圣珠”此时已经悬浮在他的头顶，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子垣感觉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股精纯的灵气，在他的丹田内缓缓流淌。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间从丹田深处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般在风子垣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摇摇欲坠。 “五圣珠”光芒大盛，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痛苦，柔和的光芒化作万千细丝，将他包裹其中。 “稳住心神！”脑海中，风子垣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控制着体内狂暴的灵气，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心法。 时间仿佛停滞，风子垣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那奔腾的灵气在他的意识中咆哮。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狂暴之力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股精纯至极的能量，在丹田内缓缓流淌。 风子垣感觉自己脱胎换骨，充满了力量。 他睁开双眼，牛棚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连角落里的一只蜘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初元境二层，成功了！ 风子垣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 嘉南县，“虎头山”大宅里，烛光摇曳，映照出屋内众人各怀鬼胎的样子。 石天一此刻正卑微地站在“梵尘二老”面前，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替你杀个人” 梵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浓浓的不悦。 他身旁，尘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汤，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恶狠狠地审视着石天一，仿佛要将他内外都看个通透。 石天一哽咽着，声音颤抖，几乎泣不成声： “求二老为我做主啊！此人丧心病狂，残忍杀害了我‘黑虎堂’数十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更劫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整整一箱‘晶参’！我无奈之下，只得恳请杜龙仙师出手相助，谁知……谁知连杜龙仙师也惨遭此子毒手。” 尘月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终于打破了沉默，“哦你说什么那人竟有如此本事，连杜龙都死在他的手上” 石天一连连点头，“是的，弟子实在是无路可走，才斗胆来求您二老的。只要二老能替我们除了这个祸害，‘黑虎堂’上下将永远铭记二老的大恩大德。” 梵海闻言，轻轻摇头，说道：“我二人此次来嘉南县，只为寻找那传‘晶参’，其他凡尘俗务，我们是不愿涉足的，以免沾染了因果。” 石天一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这么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而是悄悄地给身旁的刀疤使了个眼色。 刀疤会意，立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精致的玳瑁螺钿匣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梵海好奇地眯起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刀疤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只见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绿色石头，每一块都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中品元石！”梵海和尘月呼吸一滞，两眼放光，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