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无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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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何等滔天大错” 只见冰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声如炸雷般在屋内回荡。 言罢，冰月右拳猛地攥紧，狠狠砸向坚实的桌面。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桌上的盘子、碟子“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溅起的碎片在空气中乱飞。 冰月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如波涛般剧烈起伏，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显然已被气到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犹如天边燃烧的晚霞。 她的面前，一名叫作海生的年轻修士，正匍匐在地上。 他喉间哽咽，带着哭腔，扯着破锣般沙哑的嗓子泣声道： “小的罪不可赦，是我未能约束自身，以致酿成大祸。我……我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猛地扬起手，狠狠扇向自己的脸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脸上瞬间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别打了！这般自戕又有何用” 冰月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如寒冰： “你可知道，咱们现在可是在海鲨族的地盘！你杀了阿琼，我们该如何收场” 面对冰月的质问，海生缓缓收回那已泛红的巴掌，手指颤抖着指向旁边海鲨族男子的尸体，哽咽道： “可是那阿琼……这厮实在是欺人太甚，他……” “闭嘴！” 冰月伸出手，指向海生，手指因愤怒而颤抖着： “你一时冲动行事，可曾思量过后果他身后之人岂是善与之辈那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向来视我族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你倒好，竟如此莽撞地杀了他们的人！” 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 “我们本就如履薄冰，在这海鲨族的地盘上小心翼翼地行事，只为等待风公子出关。可你……你这一闹，竟将所有人都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然而，冰月的质问深深地刺痛了海生，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愤懑瞬间爆发： “少主，我就是心有不甘啊！” 海生咬着牙，带着刻骨的恨意，字字泣血地控诉：“阿琼那厮，一年来，频频欺凌我等！他倚仗背后势力撑腰，肆意妄为，任意践踏我等尊严！” 海生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倔强的模样令人心疼： “我等一次次隐忍退让，一次次委曲求全，只盼能安然度过此艰难时日，待风公子破关而出。可他倒好，愈发变本加厉，毫无收敛，最终竟将龙二与龙五害死。” 言及此处，海生悲痛难抑，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潸潸而下。 “他二人与我，情逾骨肉，亲如兄弟，而今却惨遭那恶徒毒手，横尸于此，死状凄惨，叫我如何能不心痛！” 海生双手紧握成拳，发疯般用力捶打着地面，似要将满心的悲愤都发泄出来： “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言罢，海生重重地将头磕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额头与地面猛烈相撞，瞬间鲜血飞溅，顺着额头汩汩流下，将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 听着海生的泣血控诉，冰月瞬间没了精气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跌回到椅子上。 她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 “若那阿霸老贼此刻便兴师问罪而来，我等当如何应对是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还是任人宰割，甘做那待宰的羔羊” 原来，自风子垣入渊后，海鲨族中一支叫“响鲨帮”的帮会，就不断地挑衅冰月等人。 冰月深知自己的任务是等待风子垣出关，因此一直约束自己的手下，不要跟对手发生冲突。 况且，“响鲨帮”帮主阿霸据说与珊瑚城城主沧溟关系密切。 此人专为沧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估计，“响鲨帮”挑衅的背后应该有沧溟的授意。 一开始，对方的挑衅仅仅局限在口头，双方虽有摩擦，可好在没捅出什么篓子来。 近日来，或许是探得风子垣即将破关而出的消息，那伙人愈发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直至今晨，双方再起龃龉，冲突骤然而发。 阿霸麾下有一悍将名曰阿琼，此人凶残暴戾，竟将冰月的两名手下活活打死。 眼见兄弟横尸街头，海生悲愤交加，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当即与阿琼展开了一场以命相搏的殊死较量。 二人你来我往，战得昏天黑地，直杀得尘土飞扬、日月无光。 最终，海生瞅准时机，拼尽全力，一刀狠狠刺入阿琼要害。 阿琼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至此，局势彻底失控，事情已至无法挽回之境地。 面对冰月的指责，海生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决绝之色。 他抹了一把眼泪，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大声道： “少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杀了阿琼，您就把我交出去，绝不连累兄弟们。” 言罢，他仰起头，直视着冰月，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等冰月开口，手下们先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少主，凭什么将人交出去此贼手里有两条人命，我等不过反诛其一，他们尚欠我等一命未偿！今日若屈从，岂不令天下耻笑” “就是！索性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俺这一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口恶气不除，实非丈夫所为。” “少主，跟他们打！老子这条烂命，今日便舍于阵前，也要与他们鱼死网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要立刻冲出去与“响鲨帮”决一死战。 “都给我闭嘴！尔等莫非要造反不成！” 冰月怒声叱道。 “尔等若欲赴死，自行了断便是，休要拖我下水。若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祸及家人，让他们也跟着遭殃吗！”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得一哆嗦，立刻安静下来。 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只见冰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 “海生，你且起身。” “少主，我……”海生面露踌躇之色，并未即刻起身。 “让你起身便起，何须多言！”冰月眉间一蹙，面露不耐之色，脱口而出。 “哦……好……” 海生赶忙起身，身躯微微颤抖着，仿若犯下过错的孩童。 冰月复又开口道： “今日乃风公子出关之期，我料阿琼亦知此事。故而近日来，其行事才这般咄咄逼人，意在逼我等就范。” 言罢，她稍作停驻，继而道： “稍后，我将亲往海渊处恭迎风公子出关，此乃重中之重，万不可有半分差池。” 言罢，她转头望向海生，道： “海生，你寻几人将阿琼的尸首先移至船上。而后你便留在上面，莫要再下来。待离开珊瑚城，于海上将那尸首处置了便是。” “少主，我……” 海生未曾料到冰月竟会保其性命，霎时泪如泉涌，声音哽咽难语。 “堂堂男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冰月怒斥道。 海生声带哽咽地回道： “小的未曾想，少主竟对我这般宽厚仁义。小的一介粗莽武夫，才疏识浅，纵然肝脑涂地、魂归九泉，亦难报少主浩荡之恩于万一。此身若殒，不过如飘零之叶坠于尘泥，实不足惜！” 言罢，他又将额头磕向地面，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 冰月见状，怒从心中起，她猛地起身，疾步上前，扬起一脚，狠狠地将海生踹翻在地。 “别叩了！快去给我干活。” 海生被踹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抬尸体，脸上满是惶恐。 “且慢！”冰月一声清喝。 海生立刻停了脚步，转身疾步走到冰月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恭敬问道： “少主还有何事吩咐” 冰月神色凝重，嘱咐道： “今日之事，万不可让风公子知晓。他若心怀不轨，去陛下那参咱们一本，届时，我等皆要吃不了兜着走。都听清楚了吗” “少主放心，此事便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让风公子知晓半分。” 海生等人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好了，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冰月轻轻摆了摆手，吩咐道。 海生鞠了个躬，起身匆匆唤了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同伴，几人合力抬起阿琼僵硬的尸首，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 待海生等人离开，冰月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白皙如玉的素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头痛。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满是疲惫与忧虑。 “唉，如今这般局面，该如何是好，风公子，你快些出关吧，不然这烂摊子真不知该如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