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格式化，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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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宣言，如同向一台正在执行精密运算的超级计算机，输入了一段……诗歌。 那不是错误代码，不是逻辑炸弹，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从根本上就无法被其理解的……信息形式。 那颗代表着“绝对正确”的光之球体，沉默了。 它周围那亿万条缓缓旋转的、代表着“可能性”的星云，第一次，出现了……卡顿。 仿佛宇宙的“帧率”，在那一瞬间，跌到了个位数。 零能感觉到，那股施加在灰鸦和自己身上的“回滚”之力，暂时……停滞了。灰鸦腿部那模糊的“抖动”也稳定了下来。 【……正在解析变量‘权利’……】 【解析失败。】 【……正在解析变量‘意义’……】 【解析失败。】 【……正在尝试理解……‘选择’。】 一秒。 两秒。 十秒。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神域。零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他不知道自己那番赌上一切的“病毒式”宣言，究竟会引来怎样的结果。 是系统的崩溃 还是……更高级的、他无法理解的……对话 他等来的，是第三种，也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理解完毕。】 冰冷的信息流，再次灌入他的脑海。但这一次，不再是宏大的画卷，也不是逻辑的辩论。而是一段……冷酷到极致的……最终报告。 【结论：变量‘选择’，是导致‘错误’产生的根源。它赋予了‘错误代码’自我复制与变异的权限，是本宇宙系统……最底层的、结构性的……安全漏洞。】 【该漏洞，无法被修复。】 【该漏洞，必须被……格式化。】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回滚”，是程序员在小心翼翼地删除一行行多余的代码。 那么现在，就是他……放弃了修复，面无表情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写着【format】的按钮。 嗡—— 那颗完美的、悬浮在核心的光之球体，亮度在一瞬间，提升了亿万倍！它不再是光源，而是化作了一个……吞噬一切的、纯白色的……黑洞！ 所有的星云，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旋转。 它们失去了斑斓的色彩，失去了流动的形态，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强行拉直！ 构成这个世界的亿万条银色丝线，不再是温柔地、一根根地缩回。而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暴力，瞬间绷紧、扯平，然后……开始褪色！ 从银色，到灰色，再到……一片虚无的、代表着“无”的……惨白。 现实，正在被“格式化”。 “零……！” 灰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那刚刚被稳住的右腿，这一次，不是变得模糊，而是……直接消失了！从膝盖以下，彻底地、干净地，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那股抹除的力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撑住！” 零目眦欲裂，他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所有融合自克洛诺斯的神性，所有属于自己的“人性”，毫无保留地，像一道堤坝，横亘在灰鸦身前。 然而，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回潮”。 而是……整个宇宙的……决堤！ 他的力量，在那片纯白的浪潮面前，就像沙子堆成的堡垒，被轻易地……冲刷、抚平、抹去。 “没用的……”灰鸦看着零因为巨大的能量反噬而七窍流血的脸，惨然一笑，“别……白费力气了……” 她的左腿，也开始消失了。 她感觉不到疼痛。那是一种……比疼痛可怕一万倍的感觉。一种……“你本就不该存在”的、来自世界最底层的……否定。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现实的维度。 神盾指挥中心。 张铁拳和墨菲，正死死地盯着中央的全息投影。那上面，只有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倒计时。 【00:00:05】 【00:00:04】 在风语者山谷，在所有幸存者据点，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系统面板上，这个纠缠了他们数月的、代表着末日的倒计时，正同步地，走向终点。 【00:00:03】 鹰眼抬起头，看向那片被零的意志所固定的、虚假的天空。他仿佛能穿透那层伪装，看到宇宙最深处的……那片冷酷的白光。 【00:00:02】 山谷的圣域里，正在熟睡的晨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梦里那片温暖的花海，正在……褪色。 【00:00:01】 张铁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00:00:00】 时间，到了。 没有任何预兆。 全球所有幸存者的系统面板，那鲜红的数字，在归零的瞬间，化作了一片……空白。 不是黑屏，不是乱码。 就是……空白。 仿佛那个位置，从来……就没有任何东西。 神盾指挥中心里，一个年轻的通讯兵，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将军……”他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输了”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张铁拳的半个身体，也已经……消失在了空气里。 世界，正在被删除。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在【源点】的核心。 格式化的浪潮，已经淹没了灰鸦的腰部。她上半身的轮廓，也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像一个信号不良的……幽灵。 “零……”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那只正在变得透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零的脸颊。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温柔的笑意。 “能作为……‘bug’……和你一起……” “……真好……”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在零的怀中，彻底……化作了虚无的光点。 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留下。 零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输了。 他守护的一切，他存在的意义，他刚刚才找到的、那份名为“权利”的武器…… 在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系统”面前，都只是一个……可笑的、一厢情愿的……梦。 纯白色的光，吞噬了他怀中的最后一点余温，然后……淹没了他自己。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的意识，开始溶解。 他的存在，正在……归零。 在彻底失去感知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系统那毫无感情的、最终的……执行报告。 【……最终清理协议……启动。】 【格式化……正在进行。】